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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蓮衣被封為太極宮女官的事很快便在后宮傳開。
凝暉殿也馬上收到了消息。
英華惴惴不安進到殿中,猶豫再三方才喚了一聲,“娘娘。”
嫻皇妃正在享受著御膳房送過來的黃酒和肥蟹,心情大好至極。
按照她的計算,用不了多久就能聽到蘇蓮衣被賜死的消息了。
敢和她作對,就是找死!
她瞥了一眼英華,笑著問道,“什么事?”
英華不敢再抬頭,囁嚅著把蘇蓮衣已被皇上封為太極宮女官的事講出來。
嫻皇妃正端著玉杯抿酒,聞言頓了一下,接著猛一揮手將滿桌的盤疊掃到了地上。
叮叮當當亂響之聲,嚇的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
“那個賤人竟然沒事,還升了官?”嫻皇妃搖晃起身,逼近英華。
英華嚇的連連后退,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嫻皇妃冷著臉扯住她的頭發。
“交給你辦的事幾次三番出了亂子,本宮要你何用。”
“娘娘,娘娘饒命。”英華連連求饒,“娘娘明察,奴婢這次全都是按照娘娘吩咐去做的,一點不敢馬虎……”
嫻皇妃松開了手,重重的喘了幾口氣,方瞪著眼問她,“那就怪了,本宮的設計就算不是天衣無縫,她一個小小賤婢也是在劫難逃,怎么反倒相安無事,還得了官職?”
“奴婢打聽過,當時皇后娘娘的確已經下令要將她送去暴室,若非奕王和華琳瑯插手,此事就成了。”
“又是那兩個混賬東西。”嫻皇妃惡聲咒罵,轉身坐回到椅子上,“本宮就不信,那卑賤的蘇蓮衣,本宮就弄不死她。”
手中捏住一根竹筷,用力一撅,咔嚓聲響,驚的人心不安。
伺候在內的宮人斂聲屏氣,生恐再有任何事惹著了這個被氣瘋的女人。
就在這時,門前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接著,隔著門墻,顏靈溪的聲音傳來進來。
“娘娘切莫動怒,傷了身子就不好了。”
話音落下,窈窕身影已經來到殿中,沖著嫻皇妃福了一禮。
嫻皇妃正在氣頭上,看到她,更是難掩厭惡之態。
“你怎么來了?莫不是又去你姑母那討親近了?你可別忘了,再過一段時間,你就是我凝暉殿的人了,若是吃里扒外,本宮第一個不容。”
“娘娘的話,靈溪謹記在心。”顏靈溪非但沒有露出不悅,反而笑了。遭遇了那番算計后,此時的她已經學會了隱忍,比從前也多了心機。
嫻皇妃見她乖巧,多少收斂了戾氣。
顏靈溪便就著手倒了一杯茶,遞給她。
“娘娘,剛剛靈溪收到消息,蘇蓮衣做了太極宮女官?”
嫻皇妃接過茶,又放下,“該死不死的東西,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托生,命就那么硬。”
“娘娘以為她升官是好事?靈溪卻不這么認為。”顏靈溪眼波流轉,笑得詭秘。
“哦?”嫻皇妃蹙眉看向她。
顏靈溪道,“說句僭越的話,伴君如伴虎,娘娘,她既到了太極宮,那要收拾她的機會可就俯拾皆是了。”
嫻皇妃認真的琢磨了一下,隨即展顏笑了。
顏靈溪趁機再將茶杯遞給她,她已爽快的接住,并喝了起來。
顏靈溪面上雖乖巧溫馴的笑著,心中卻冷意連連。
蘇蓮衣回到屋中收拾好了東西,出門卻看見李嬤嬤站在門口。
蘇蓮衣客氣的點頭喚了一聲嬤嬤。
李嬤嬤面無表情的嘆了一聲,“蘇蓮衣,今天太后沒有護你,你心中可有氣?”
“蓮衣不敢。”蘇蓮衣曼聲回道。
李嬤嬤點了點頭。
“你如今既有了新前程,臨行前,我也送你句話,凡是不要太過好奇。在這宮里,好奇可是把催命的刀。”
“嬤嬤是指白女官的事嗎?”蘇蓮衣直接問道。
李嬤嬤臉色僵了僵,“你是故意的?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奴婢想知道,當年白秀珠是受什么人唆使陷害了惠妃娘娘,后來她又如何從宮中消失。”
既然李嬤嬤已經盯上了她,蘇蓮衣也不打算再藏著掖著,正所謂不破不立,說不定這么刺激一下,反而能得到什么線索。
果然,李嬤嬤在沒有什么心里準備的情況下,聽了她的話,常年沒什么表情的臉上,表情復雜。
那是一種震驚亦是一種驚恐。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是誰告訴你這些的?殿下?”頓了一下,她又搖頭道,“不對,殿下那時年幼,根本就不知道白秀珠的存在。說,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嬤嬤別問了,我自有知道的途徑。嬤嬤只需告訴我,這件事是否和太后有關?”蘇蓮衣面色凝重,逼視著李嬤嬤。
李嬤嬤有些亂了陣腳,竟不敢與其對視。
蘇蓮衣見她不敢回答,繼續道,“難道真的和太后有關?可是太后為何又對惠妃的孩子,也就是殿下視如己出?”
這里面存在著巨大的矛盾,讓蘇蓮衣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想著既然已經豁出去問了,那邊索性都討教清楚吧。
“不是你想的那樣。”李嬤嬤猶豫了一陣,終于開口,態度也不想剛剛那般凌厲,仿佛陷入了某種哀傷之中。
“白秀珠她……她是我最好的姐妹,當年我和她一起進宮,一同伺候在太后身邊。”
蘇蓮衣早就想到她們之間有關系,是以并沒有過多的驚訝,只是心中疑問仍舊一團。
“那她怎么會……”
蘇蓮衣還沒問完,李嬤嬤已經接著說了下去。
“這都是陳年舊事了,三言兩語未必能講的清楚,不過你需記得,白秀珠雖然曾經服侍過太后,但她所牽扯的惠妃一案,卻與太后無關。望你不要在殿下面前胡言。”
李嬤嬤說完,便要走開。
蘇蓮衣不肯罷休,追問道,“既然和太后無關,那有什么不能說的。”
李嬤嬤頓住了腳步。
蘇蓮衣只看到她后背一陣起伏,像是在醞釀著什么,終于她轉過了身,臉上的神情有點痛苦。
“你真是固執的讓人害怕。好,那我就告訴你,太后為什么不喜歡你查白秀珠的事。”
李嬤嬤向她走了過來,然后定定站在她面前。
“因為當年,太后曾指使白秀珠去圣上面前爭寵……”
此話一出,蘇蓮衣蒙了,一時間腦袋有些不轉個。
“等等,你是說,太后吩咐身邊的宮女,去自己兒子面前爭寵?這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有些糊涂……”
蘇蓮衣一臉懵的看著李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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