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度是松了,嘴上可不留情。

    聽到這個稱呼,商建鄴脾氣也終于控制不住:“你個倒霉孩子,怎么和你爸講話的?”

    要不是妻子在旁邊,他非得拿起腳上的拖鞋朝著那臭小子砸過去不可。

    商榷絲毫不怵:“我實話實說,你都一把年紀了不是老頭子是什么?”

    “嘿,你這臭小子!”

    “......”

    與商家這邊的愉悅氣氛不同,醫院的氛圍顯得沉重許多。

    自蔣延欽跟著姜予安一起來到病房后,病房里的氣氛就壓抑得感人,正暑天都不用開空調那種。

    不光是病床上的傅北行,在沙發上坐著的蔣延洲同樣不給一個好臉。

    但礙于姜予安的情面,他也只是陰陽怪氣幾句,并沒有過激行為。

    畢竟這都幾天了,該罵的話都罵得差不多了。

    蔣延欽臉皮夠厚,蔣延洲也自嘆不如。

    于是病房里就維持著一種詭異的沉寂,除了吃飯碗筷的碰撞聲,便再無其他的聲音。

    姜予安也習慣這種氣氛。

    她沒什么話要和傅北行說的。

    于她而言,他現在只是一種責任。

    就跟付了工資她來做事一樣,還他的恩情罷了。

    又不是老友敘舊,沒有必要開口說什么。

    僵持還是被病床上的人給打破的。

    “我打算明天出院,今晚回去,你明天就不用過來了。”

    姜予安眨了眨眼,收回低頭看手機的眼眸,抬起眼看向病床上的人。

    他身上還纏著不少紗布。

    左臂,腿上,還有......他的臉。

    看著就是一個重傷的病人,就這樣出院嗎?

    與想象中的輕松不一樣,姜予安忍不住擰眉開口:“可你的傷沒好,就這樣出院感染了怎么辦?”

    傅北行單手用餐,哪怕臉上被包裹著看不起全貌,只能看到一雙漆黑的眼眸,還是難掩幾分凌亂的矜貴。

    他慢條斯理地咬下一口食物,“我出院,自然就和你沒有關系。你放心,后續傷情如何,都不用你負責。”

    姜予安眉頭鎖得更緊:“可我說了,在你傷好之前,我會負責你所有的治療費用以及生活起居。傅北行,你現在是在鬧脾氣嗎,拿你自己的身體鬧脾氣?”

    用餐的人動作一頓。

    隨后,鼻息間溢出一聲輕笑。

    “我又不是傷到無法下地走路的地步,都是一些皮外傷,沒那么夸張。住院也只是每天擦拭一下傷口藥膏,在哪兒都是一樣的。何況,商小姐的照顧也不情不愿,我又何必非得在醫院住著為難你。”

    “......”

    姜予安緘默了一瞬。

    誠然,她的確存著幾分不想照顧傅北行的心思。

    畢竟不想見他,全靠每天的責任感來醫院給他送吃住的東西。

    這話,說得也不錯。

    可這樣直白地從傅北行嘴里講出來,卻讓姜予安生出幾分歉意。

    她抿唇,看著他那張被包裹起來的側臉。

    “那你想怎么樣呢?你要我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