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還在對男人進行追問。

    “請問您覺得姜小姐離世是否與你有關呢?聽說姜小姐當初開車報復,就是因為傅家與姜家退婚,對此傅總怎么解釋,當初與姜家退婚又是什么原因呢?”

    犀利的問題落下,不僅讓姜予安皺了皺眉。

    畢竟現在真正的傅北行在病床上躺著,而被采訪的那位只是一個冒牌貨。

    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懷著什么心思。

    即便如今的自己對傅北行已經不抱有太多同情,可還是不想看到一個冒名頂替者,在外面破壞他的名聲。

    念頭一出,腦海里面忽然生出一個答案——

    是否代表著,她在國外以及剛回國時遭遇的種種意外,都是那個人冒名頂替的?

    如果真是......

    但這個念頭也只是在姜予安腦海里閃過幾秒,就被她徹底揭過去。

    哪怕那些事情與傅北行無關,是另一個人以他的身份做的,也不能否認,那三年她無法聯系上他。

    她在最絕望的時候,連他的聲音也聽不到。

    能說明什么呢?

    無非是,她也不是那么重要。

    不是他希望她消失,可也不曾太過在意她,否則又怎么會放心她一個人在海外,與故土遠離。

    倘若在婚禮上,姜笙的事情并沒有被哪位‘好心人’爆出來,或許他們之后也再沒有交集。

    他依舊是所謂被蒙蔽在姜笙母女兩人謊言中的‘受害者’,大抵也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

    真相被揭開后,遲來的道歉是否可以當從前種種傷害從不存在呢?

    就好比此刻站在記者面前,以傅北行身份欺瞞眾人的答案,帶來的輿論壓力是否由他來承受呢?

    當然不是。

    最終的結果,所有的罵名,都是傅北行。

    如姜予安所想的那樣,鏡頭里面的男人并沒有想要維護的傅北行形象的意思,言行舉止都透著對所有事物的漠視。

    他回記者,語氣懶散。

    “不想娶了就退婚有什么問題嗎,我私人的事情還需要向你們做交代?你們管得是不是太寬了,結了婚還有離婚的,何況只是訂婚。至于姜笙驅車報復一事,她腦子有病難不成也能賴上我?”

    那吊兒郎當的模樣完全不像一個集團的負責人。

    像極了一個處處留情又不負責的渣男。

    哪怕是一個普通人對已故的前未婚妻說出這番話,恐怕都要被罵個半死,更別說是本就是半個公眾人物的‘傅北行’。

    姜予安沒忍住朝著病床上的男人看過去,同時也掛了與商榷無意義對話的視頻。

    令人意外,病床上的男人根本沒多少反應。

    出乎意料的平靜。

    也不知道是因為傷口不便于他做出多余的表情,還是因為其他。

    總之,那雙漆黑的眼眸里無波無瀾。

    仿佛被代替的人不是他自己。

    大抵是注意到姜予安的視線,他也順著目光看了她一眼。

    略有沙啞的嗓音跟著溢出:“我并不認識他,記憶里似乎也沒有關于他的事情,不過偶爾聽到溫女士和老爺子的爭執,猜測過他的存在。沒想到......原來我還有一個哥哥。”

    姜予安心中一怔。

    在傅北行簡單回憶式的介紹中,她身體機械式地朝著熒幕看過去,透著幾分迷茫和不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