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無端,聽出來幾分落寞。

    還想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呢?

    是他自己自作自受,如今見喜歡的人轉向他人,也再沒有資格評論什么。

    傅北行拉開車門鉆進駕駛座,這才側目看了一眼蔣延洲,“你是打算自己回去?”

    蔣延洲癟了癟嘴,有些不情愿地上了副駕駛座,依舊不滿:“我不是替你說話哈,就你從前做的那些事情,圓圓不回頭是應該的,但她和蔣延欽......”

    “你大哥挺好的。”

    傅北行也沒聽蔣延洲的埋怨,驅車的同時回想方才撞見他們時的一幕。

    其實他早看到他們,透過小南閣回廊時,他便看到蔣延欽撐著傘替她遮掩樹上的雨滴。

    郎才女貌,哪里輪得到他來多嘴。

    離開他,她明顯過得更好——有愛她的親人,有歡喜她的人,她同樣以相同的感情回應。

    看她過得好,他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

    至于他,心中或許是有些不甘心罷。

    想想多年前,自己忽然出現她身后時,她亦是會驚喜詫異。

    是他自己不要的。

    他自己......

    雨勢漸漸變大,傅北行眼前似乎也被外頭朦朧的水霧給籠罩,看不清前路任何。

    在某一個片刻,他似乎陷入思緒,看到前方一抹妙曼的身影,正在春日的樹下轉身,言笑晏晏。

    他甚至沒看清,那抹身影便化作一團霧氣,徹底消失。

    傅北行腳下剎車一踩,車子忽然停在馬路中間,人似乎仍然陷入幻想中,雙目怔怔清醒不過來。

    車子陡然停下的時候,蔣延洲自顧的嘟噥也應聲而停。

    蔣延洲嚇了一跳,側目便看到臉色蒼白的傅北行。

    “老傅......你沒事吧?”

    也得虧小南閣建在郊區,這地兒平時沒多少人過來,馬路上清清冷冷,否則這樣開車,非得出事不可。

    傅北行怔了一會兒才回過神。

    他垂眸,看著自己青筋突兀的手背,腦海里那一抹倩影仍然揮之不去。

    ——當真,心甘情愿看到她挽著其他男人步入婚姻嗎?

    當真么?

    “我來開車吧,你去后座休息會兒。”

    蔣延洲沒問他什么情況,人已經從副駕駛座下來,將傅北行從駕駛座上替換。

    安全考慮,傅北行并沒有推辭,撐著疲憊的身軀下車。

    從容城回來后,他根本就沒好好休息,處理傅聿城弄出來的一堆爛攤子,再加上給姜笙的墳墓添一把土,再傷勢沒有恢復的情況下迫使自己加班,能撐到現在已經不易。

    他在后座靠著,眼皮子已經耷拉下,虛弱地咬出幾個字,“送我去安醫生那里。”

    他的心理醫生,從知曉自己有心理疾病后,傅北行便請了心理醫生,這些年會定期過去,情緒也有所控制。

    只不過這次從容城回來,好像怎么配合治療都沒用了。

    連倚靠藥物的入眠,都能次次夢見她。

    他甚至,心甘情愿地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