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播出去的那一刻,裴月還是有點膽怯。
他出差的那幾天,那打不通的感覺太折磨人了,帶給了她或多或少的心理陰影。
此刻也有點怕電話打不通。
在心如鼓擂,手心冒汗時,她還是勇敢的把電話打了出去。
下一秒,她松了口氣,酸了下鼻頭。
還好,電話是通的。
電話響了十來秒后,那邊接了起來。
裴月咽了咽,聲音都抖了,“在哪兒?”
那頭沉默了良久,“房間。”
裴月又吞了口口水,掛斷電話,跑著去了。
她一心朝席硯琛奔赴,便沒注意,在她的身后,賀凌舟與顧傾城跟著。
舞蹈之所以可以撼動人心,是因為人的肢體動作,也能更精準的傳遞靈魂深處的想法。
裴月剛才的舉動,全然被兩個男人看在心里,也看懂了。
賀凌舟問,“裴月之前不是說她與她的那個未婚夫毫無感情么,怎么現在又這樣?她有心上人?”
晚上裴月與他們聊天的時候,有提及過席驍,她言簡意賅的說了一下自己與席驍的關系。
顧傾城瞇起了眼睛,“不知道。”
賀凌舟笑,“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顧傾城回眸瞥了他一眼,“雖然你不記得很多事,但你也從不是這么熱心的人,你現在怎么對裴月這么上心?”
賀凌舟推了推眼鏡,表情凝重了幾分,“記得么,前年,我也和一位家族的堂妹認了親。”
顧傾城點頭,“記得。”
“血緣是奇妙的。”賀凌舟說,“認親之后,雖我們不會變得多親密,但在外遇見了,是會對她多幾分關照,也緊緊是關照。”
“可我對裴月,不單單是想關照。”
顧傾城蹙了蹙眉,“難道還有牽掛?比如,她父母在世時托付過你什么......安城的裴家,在安城算不得大高門,破個產而已,真不至于逼到一對兒夫婦自殺。”
“或許吧。”
賀凌舟應著,然后邁開了腳步。
顧傾城拉住了他,“干什么去?”
賀凌舟的喉結滾動,“記憶不單單存在于人的頭腦,肢體也有記憶,我的身體想送她回去。”
說到這里,男人鏡片下的眼睛緩緩劃過了一道清淚,面容卻笑著,“她如果是我舅舅的女兒,那我們也算很親的兄妹,曾經的我,或許對她很好過。”
“之前聽她唱歌,我腦海里第一次出現過關于過往記憶的碎片,哪怕只是短短的幾秒,不見畫面,只有混沌的聲音,也足夠撼動情緒。”
聞言,顧傾城瞇了瞇眸,“我記得國外的一位腦科教授說,你的海馬體并未遭到破壞,如果某一天,能精準的重現你過去經歷過的一些比較記憶深刻的瞬間,就能刺激你記憶的恢復。”
“你要不要,讓裴月幫你回憶一下。”
賀凌舟搖頭,“那位教授還說,在我有心理準備下的記憶重現沒多大的用處,重要的是我需要刺激。”
顧傾城嘆了口氣,“真特么的麻煩。”
說罷他轉過了身,“雖然我也很想送一送裴月,但現在讓給你了。”
七八分鐘以后。
裴月到了席硯琛的房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