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席硯琛的步子還在往前,席老爺子便忙吼:“站住!”
席硯琛馬上站住,那張冷峻的臉勾起了一抹淡笑,看起來壓抑又放肆,厭世又張狂,強勢又......悲傷。
“琛兒,”席崢臨呼了口氣,“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裴月離開這清怡山莊去了哪里住?”
“我縱容你把她留在你外婆那里,不就是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滿足你?”
聽聞此話,席硯琛的眉目一滯,漆黑冰冷的瞳孔開始有了依稀的光點。
“爸可以給你個保證。”席崢臨捧起傭人新奉的茶,輕抿一口,“你是我席氏第一個二十二歲便擔任的少家主,你的一切都該是完美的。”
“我不管你現在和什么女人玩,玩的是誰的女人,只要你而立之年,接受我為你欽定的妻子,這家主之位,一定是你的。”
“但是,如果你和什么女人玩出了感情,玩出了丑聞,你和你哥,滾出席家,你媽的骨灰,你這輩子也別想知道在哪兒。”
登時,席硯琛的瞳孔緊縮,剛亮起的光點熄滅了。
席崢臨捕捉到了他的情緒變化,輕笑了一聲,“你是我的兒子,我們以前再有嫌隙,你流的也是我的血,我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和老六本不想參與家主之中,你和你的哥哥們爭這個少家主,無非是因為八年前,我遵循一位大師的話,把你母親的所有事,包括身前身后事都記在了席氏密卷之中。”
“而只有這一家之主才能隨意翻看密卷,你與老六,想讓你們那個水性楊花,背叛了我,毀了你三哥的母親,落葉歸根罷了。”
此話一落,席硯琛的眸子陷入一片暗蕪,他脖子上的青筋猛然跳起,沖老爺子歇斯底里的吼出一句:“我媽沒有!”
面對兒子突然的怒火,席崢臨肩膀一震,但又端起茶喝了一口,“如果沒有,如果我冤枉了她蘇婉儀,那我這把老骨頭早就遭反噬了,為什么我還好好的活著?”
席硯琛雙手緊握成拳,從手背到手臂上,青筋不斷的鼓起。
那張好看的臉也因極端的憤怒而更加得白,眸底,涌出了濃稠的血色。
看得出他一定有很多話可以反駁,但又覺得與眼前的老人說再多,也沒有任何意義。
當一個人揣著明白去編織偏頗的謊言,就算那個謊言有一日可以戳穿,但一定會有更多的謊言和偏理出現。
并且與自己的父親理論,對方還可以用血緣、生養等關系來單方面壓制。
見席硯琛不說話了,席崢臨抻了抻腿,臉上揚起了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涼薄神色,“叫你過來,除了讓你長個記性,記得以后在外保護若穎之外,還有一件事,要你通知老六一聲。”
“若穎這次回國,就是為了兌現她當初與老六約定的誓言,是想要和老六結婚的,只是剛回來她心事多,忽略了老六。”
聽到這里,席硯琛的視線又重新有了焦距,黑眸如寒冰般發出陰冷的芒。
“我是一定要讓若穎與老六結這個婚的。”席崢臨不看他,獨斷道,“現在離婚好像是出了個什么冷靜期?”
“一個月內,老六想玩就趕緊玩,把心收收,一個月以后,我要看到他和他那個妻子的離婚證,然后和若穎結婚。”
“這個月,我會親自著手,準備他與若穎的婚禮事宜。”
席硯琛的喉結滾動,“那......父親是否還有別的事情要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