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座上,賀凌舟將手肘撐在車的窗框上,手抵著額頭,摘掉眼鏡的眸子視線渙散。
不遠處的路燈,在他眼里成了朦朧絢爛的巨大光球。
就像世界的一切,在不同的人眼里都是不同的景色。
接而他淡淡開口:“上次,我看見裴月去了席硯琛的房間。”
副駕駛的座位放得很低,顧傾城躺靠在起身,精瘦的手臂伸在車窗外,手里捏著一支巨為提神的雪茄。
他往嘴里送了一口,在車間吐出了三個由大到小的煙圈,“猜到了,然后呢。”
賀凌舟,“裴月明顯是為了席硯琛才選擇留下,可是席硯琛又把她當成了什么?”
“我母親說,她曾經被她的雙親保護的很好,只把世上最好的那一面讓她去看,這樣的女生......很容易戀愛腦。”
顧傾城瞇了瞇眼睛,“你沒來的那會兒,我試探了一下席硯琛,他終究是變了太多,心里特么的就像筑起了銅墻鐵壁,什么都感覺不到。”
話是這樣說,他那雙風情的眸子還是深沉的斂了起來,“但是,他今晚幫江執帶著小夜還來親自照看裴月,對裴月應該也是在意的。”
賀凌舟摘掉眼鏡,沉下臉色后,渾身散發一種乖張的戾氣,“在意?在意算個瘠薄。”
音落,他側眸看了眼顧傾城,“你怎么突然替席硯琛說好話了,這就是你喜歡我妹的態度?這算什么喜歡?”
顧傾城又吸了口煙,失笑。
他也發現了,自己對裴月的喜歡,和別人的男女之愛有些區別。
但是。
“怎么不算,我很喜歡裴月,看到裴月后的心情別提多舒暢。”顧傾城道,“可能,我講話比較公平的原因是因為......喜歡的還不深?”
賀凌舟別開了頭,“你最起碼是什么態度你承認,那席硯琛呢?”
顧傾城點了點煙灰,看得出來賀凌舟作為裴月的表哥,見不得任何男人辜負裴月,怕是還想“整理整理”席硯琛。
“行了。”他道,“這種事也得尊重裴月自己的想法,她不笨,剛才她問我們‘你收拾席驍的后果’這種問題,其實是在試探席硯琛會不會出手,同時也是在暗示你。”
“你什么都不和她商議就替她出頭,其實也會給現在的裴月形成一種壓力,就算你們當年很好,但十年沒見了,你們之間就是生分了,有些事做過了,就是越界。”
賀凌舟的喉結滾了滾,沒有說話。
這種道理他不用別人來告訴他,他都懂。
但靠人為壓抑的情況一旦重新找回,真的如同洪水猛獸,讓他恨不得迅速的抓住她,再遣散她身邊那些沒有真心的男人。
顧傾城又吸了幾口煙,把煙摁滅了。
“我們上去吧。”他道,“席驍也在急診待了有半個小時了,看看席氏那邊有沒有什么動作,如果席硯琛等會兒得離開,我得去看著小夜。”
“席氏?”賀凌舟突然遲疑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席家老爺子還會管孫輩兒的爛事?”
他教訓席驍之前怎么可能不考慮后果,只是他覺得把席驍送進醫院后,也就是席驍的父母會過來會會他。
席硯昆和凌梅夫婦,他并不放在眼里,如果席家老爺子插手,那還真得周旋周旋。
顧傾城的面色愈發冷峻,“席老爺子守舊重利,很看重尊卑嫡庶,就是選了席硯琛做他席氏的少家主,但他原配所生的兒子,和原配的孫子,在老爺子心里更親一點。”
賀凌舟不理解這種心態,“怎么說?”
“最簡單的道理,席硯琛是少家主,但席氏在海外的銀行卻交給了大房來管,而那些風險多的產業,卻是由席硯琛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