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碰,容婳一哆嗦,一口氣梗在嗓子眼,呼吸徹底凌亂,“賀凌舟......你不要沖動......”
“沒沖動。”
男人瞇起了眼睛,努力地看清她的臉,“沖動的是你,你不配合。乖乖,來。”
他力氣極大,一把把她拉到了自己懷里,“懷一個。”
這話一出,容婳整個身體都麻了。
那是一種什么感覺呢。
特別奇怪,特別荒唐。
她習慣了他多年的身體,就這么沒出息的軟成了一團。
甚至內心那些抑郁、難受也都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他的臉,他的身子,他的聲音都是她還喜歡著,想要努力放下的樣子。
可是幸好她還有理智,她不能這樣,如果真在這種情況下懷了他的孩子,這輩子她必然被賀凌舟隨意拿捏。
每個人都有自己最軟弱,難以改變的觀念,她對自己知道的很清楚。
她喜歡孩子。
她是那種有了孩子,一定會被孩子牽絆住的人。
所以這些年,賀凌舟忘記做措施的那些時候,她都不會忘記自己去吃藥。
即便她知道自己的弱點,但話語上還是絕情道:“如果真懷了,我也會打掉!”
“行,你打。”賀凌舟盯著她那雙閃爍起淚花的眼睛,“打一個,下次讓你直接去醫院人工懷,懷倆,不,懷仨,懷四個!”
“懷上就控制在床上,直到你乖乖聽話的那天,你自己想想,哪個更幸福一點。”
她知道賀凌舟因記憶缺失,讓心性變得特別暴躁,但他從未在她面前那樣粗狂過。
甚至他本人也是很討厭自己那種模樣。
他也不是需要每天都長時間的面對電子設備,他的近視本可以做激光手術變好,可是他并沒有,就是覺得戴眼鏡可以讓他看起來斯文,沒多少刺兒,能把他那不健全的性格隱藏起來。
而眼下,他那副模樣徹底暴露,容婳清楚,一般的話是刺激不到他,也不會讓他停下來了。
“賀凌舟,這可是裴月的房間......”容婳深吸口氣,咬著后牙道,“她不是你最愛的人嗎?”
一語,讓賀凌舟怔住了。
再看容婳,含淚的目光那本堅定、清明。
片刻后,賀凌舟的視線恍了恍,“你......”
容婳笑出聲來,澄澈的淚珠一顆一顆的滾落,“想問我什么時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她的笑聲逐漸變大,癲狂,“你的記憶雖然被人為破壞了,但人不是只有大腦才有記憶,心,反應,神經,都有。”
“你曾經和我睡的時候,說過很多次夢話啊,有一次你就在夢里說,‘月月和我沒有血緣,你們憑什么剝奪我對她的感情’這種話......”
“所以你真當你讓我和席硯琛聯姻,我那么果斷的同意是因為怕你的威脅嗎?”
她淚光瑩瑩的眼睛此刻看起來那么悲傷,“是因為真的絕望啊,賀凌舟!”
“我能接受你討厭我又和我上、床,我能接受你一輩子都對我無感,然后我一廂情愿的單戀,但我接受不了,你利用我對你的情分,把我物化,碾壓我的尊嚴。”
“你想追求你的真愛,你不該用這種方式,如果人人都像你這樣卑鄙無賴,席硯琛又何苦,苦等裴月到現在啊,啊?”
“難道你有的權勢他沒有嗎?難道他就不能找個人去抹黑席驍的名聲,以這樣的手段拆散裴月和席驍嗎?”
“他沒有這樣做,是因為他從心底,用真心和正確的方式在愛裴月。哪怕他真的很愛裴月,但他也會去思考,裴月是否愛著席驍,他如果破壞了他們,是不是要傷了裴月的心!”
“后來他察覺到席驍對裴月造成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才會堅定的行動......而你呢?”
“現在的裴月和你那么陌生,而你想起了你曾經的初心你對裴月的感情,你無視裴月自己的心意,你讓我對席硯琛用藥,讓他病發,你有沒有想過......”
容婳指著自己胸口那結成血痂的一道紅圈,含著哭腔的聲音沙啞,“如果當初席硯琛發病,用菜刀割的不是我的脖子,而是裴月的,你會不會自責呢?”
“而我囚于你的掌控,一步步落到如今的境地,你有沒有心疼過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