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霍太太,你馬甲又掉了 > 第193章 魁星三分
  道果、位階、天魁星……

  夜幕之下,聽著兩人的一言一語,楚玄、蕭憲等人彼此對望,皆是看出各自的異樣。

  他們四家的勢力上達廟堂,下至江湖武林,自然能接觸到許多常人不知的東西,對于兩人所說的自不陌生。

  只是……

  “老大人可知,什么是天魁星?”

  話音吐露的同時,冀龍山眼神不離徐文紀,似在觀察他的反應。

  自落草為寇,他對于‘六扇門中好修行’這一句話,有了更為深層的理解。

  這個修行,不止是出人頭地、武功,更涵蓋有方方面面。

  比如道果訊息。

  潮起三千年。

  自秦至今,真正被證實過身懷道果者并不多,可歷朝歷代的掌權者,都不曾放棄對于道果的追尋。

  點點滴滴的積累到如今,對于尋常人而言,極為神秘不可知的‘道果’,就有著極為深層的理解。

  這是江湖散人再如何得到奇遇都無法比擬的巨大優勢。

  而不出他的所料,徐文紀果真道出了他都未曾說出口的東西。

  “撥亂反正,欲魔行天,天魁星。”

  徐文紀的神色微有復雜,腦海中浮現出有關于這枚道果的記錄。

  歲月無情,太多的東西被淹沒在其中,可終歸雁過留痕,自秦至明的三千年,歷朝歷代都有著對于道果的追尋。

  點點滴滴匯聚到如今,已很是不少了。

  大內藏書樓中,不但有著秦后三千年的道果、疑似道果者的記錄,更有自諸多上古遺跡、殘破簡書中提取的,不知真假,無從考證的道果記錄。

  有關于天魁星,其中就有著記錄。

  天魁星,其披天罡之名,實則是魔屬道果,相傳,其生來就為了逆亂蒼生,顛覆社稷江山。

  是最為為當權者所忌憚的道果之一。

  其首次出現,是在秦,再度出現,就在宋時,兩次出現,都伴隨著滔天的血與火。

  “不愧是您,果然知道。”

  冀龍山眸光清亮,身子前傾。

  “老夫懂你的意思,你想問的,是‘地’與‘極’,是也不是?”

  徐文紀淡淡回應。

  魁星,在大內藏書樓的道果總覽中,有著濃墨重彩的一筆。

  據說,此位階,又有分化‘極’‘天’‘地’三分。

  三位魁星,以地位末,以極為尊,但凡同世而出,則必有爭伐敵對,尤其是‘極魁星’,其合三家之長。

  于同階位階中,可稱為王。

  “老大人真個淵博……”

  冀龍山眸光瞇起。

  他已降服了道果之中的前主意志,可那僅僅是一道意志,并無太多有用的信息,提及到‘魁星’三分‘極’‘天’‘地’。

  得到其余兩者,是不遜色于位階提升的巨大造化。

  只是,也僅此而已。

  其余二者在哪里、是什么,如何去尋,他都毫無頭緒。

  “不過略知一二罷了。”

  徐文紀也不在意其余人的焦躁,慢吞吞的說話,甚至有問必答。

  讓楚玄等人心中腹誹不已。

  “那……”

  冀龍山似要說什么。

  卻被身旁傳來的聲音打斷。

  “大龍頭!他,他所說的撥亂反正,是,是什么意思?!”

  羅鐘臉色難看。

  冀龍山冷眼看了他一眼: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你是朝廷的人?!”

  羅鐘的臉色煞白,身體搖晃,似都有些站不住了。

  他問出口,卻知道,這已然沒有問的必要了……

  “朝廷……”

  冀龍山啞然失笑,答非所問:

  “讀書之時,我始終不能明白,儒家為何能于百家中獨占鰲頭,如今,才漸漸明白。”

  “你明白了什么?”

  徐文紀開口詢問。

  “剛自落草之時,我常常思之,諸國之間,兵馬為重,為何歷朝歷代,都要將一群儒生置于武將之上……”

  冀龍山神色平靜,緩緩說著:

  “按理說,武者,當更重才是……”

  嗯?

  聽著這句話,包括楚玄在內,所有人的眉頭皆是一皺。

  尤其是錦衣衛及六扇門的一眾捕頭,更是深有同感。

  六扇門監察天下武林,錦衣衛監察百官,可牧守一方,甚至宰執天下的,多是儒生。

  就好比,魏正先手握大軍,個人武力更是冠絕青州,然而,青州億萬黎民的父母官,卻還是聶文洞。

  “各司其職罷了,有什么上下之分。”

  徐文紀搖頭:

  “刀兵終歸傷人,若無法理束縛,則天下難平。”

  “儒家之思想,才是世間最無解的利器……讀萬卷書,不解其意,行萬里路,才見真章。”

  冀龍山眸光閃爍,有著嘆息:

  “人人忠君愛國,則一家之天下,固若金湯。儒家的三綱五常,深入人心已久。

  久到,乞丐也思報國,深到,如今之我,仍厭賊寇外辱,而心慕王化……”

  夜幕微風,嘆息聲遠,一眾人,神色各異。

  有人面露嘲弄,有人面無表情,有人冷眼相望。

  厭……

  羅鐘如遭雷殛,整個人踉蹌后退幾步,一時只覺萬般悲憤涌上心頭:

  “大龍頭!”

  他想要說些什么,可又什么都沒有說出來,只是眼神中,盡是悲憤與凄涼。

  到得此時,他仍無從知曉更多。

  但卻知道,城外的兄弟們,只怕是,只怕是……

  “冀某人九代純良,七代以來,皆耕讀傳家,祖輩皆善,唯吾獨惡……”

  看著羅鐘,冀龍山面無表情:

  “此番隨我下山者,多是積年大盜,至少,也是有著三五條無辜性命在身,多著如吳長山,三五百條也是有了。

  死,亦不冤了。”

  “啊!”

  聞聽此言,羅鐘再也無法忍耐,自心底涌現的怒火染紅了他的雙眼,足下一踏,已是拔刀砍向了冀龍山:

  “背信棄義之徒!”

  當!

  金鐵交鳴聲烈。

  冀龍山身形如山,巍峨不動,靜靜的看著羅鐘。

  “殺,殺!我殺了你!”

  一次碰撞,羅鐘身軀狂抖,虎口迸裂,卻恍若未覺,瘋狂劈砍,卻哪里傷的了其絲毫?

  “夠了嗎?”

  冀龍山抬眸,看向踉蹌而退的羅鐘。

  “不夠,不夠!”

  羅鐘紅著眼嘶吼,兀自要砍。

  冀龍山微微搖頭,屈指一彈,刀斷人飛,咳血而倒,氣怒之下,已是昏厥過去。

  “哈哈哈!”

  見得此幕,一眾人神色各異,蕭憲卻是放聲大笑:

  “若你一心為寇,蕭某還敬你三分,卻想不到,你原來也只是個背信棄義之徒!”

  被其坑殺的賊寇該死嗎?

  該死。

  可哪怕是在場的錦衣衛與六扇門諸高手的眼神,也都顯出厭惡來。

  無論什么時候,背信棄義者,終歸更令人唾棄。

  唯有徐文紀微微搖頭,沒有嘲弄,也不曾說話。

  “信義,信義……”

  冀龍山翻覆咀嚼著這兩個字眼,突的看向徐文紀:

  “老大人,也如此認為嗎?”

  “你行至如今地步,或有萬千原因,可那,已然不重要了。道果之厄,就在于,你分不清,是你降服其心,還是,被其降服己心……”

  徐文紀收斂心思,看向這位長留大寇:

  “不過,那都不重要了。今日,只有分個生死勝負了……”

  “的確不重要了……”

  冀龍山點點頭,突的一聲長嘆,站起身來。

  “那便分個勝負生死吧!”

  這一瞬間,他的長發無風而動,衣衫更是獵獵作響。

  噼里啪啦~

  伴隨著陣陣弓弦絞動般的炸響,其壓抑于下的身軀已是再度膨脹起來,肉眼可見的恢復丈許之高。

  超越常人的身高,帶來的是巨大的威懾力。

  轟!

  僅僅是起身這樣的動作,在所有人的感應中,以其為中心,四周的氣流就被無比蠻橫的擠壓了出去。

  化作氣浪向著四面八方拍打。

  驟起的氣浪中,冀龍山雄渾的血氣好似一層實質化可見的火焰,在其周身騰起翻滾,越發顯得其好似神魔。

  “吼!”

  一聲長嘯,已是一掌推出。

  不是拍!

  而是推!

  這一瞬間,在此所有人的眼中,天地都好似變了。

  冀龍山這一推之下,其身前好似已非夜幕空氣,而是一座座巍峨聳立的蒼岳雄峰,被其一推。

  立刻就有五座拔地而起,以極端蠻橫狂霸的姿態,重重撞來。

  沉重如山,卻又輕盈如同風吹柳絮,快至絕巔。

  “方其道,滾出來受死!”

  轟!

  音波似雷炸!

  雄渾內氣的催動之下,這一聲暴喝,好似直接在所有人的耳畔炸響,如傳音入密,又像是獅吼功。

  只一下,演武場上空就好似化作了湖泊海洋,空氣在這樣的攪動下,都變得粘稠如水銀。

  罡風滾滾而過,堅硬的青石地面都在寸寸開裂,似無法忍受承載這樣的巨力。

  轟隆!

  音波肆虐,氣浪狂飆。

  這一推的威勢大到了極點,幾乎瞬間,一眾人的衣衫就全被吹的后仰,偌大的演武場之上,煙塵泥沙幾乎被一下吹將而起。

  兇猛!

  恐怖!

  這一霎,方顯出其長留大盜,筑基五關宗師級武者的絕世風采。

  “如此兇猛!”

  蕭憲等人的心頭俱是一跳。

  然而,不及二人反應,極遠處,就響起一聲冷硬女聲來:

  “方其道不來,本官也可斬你!”

  錚!

  清越如龍的刀鳴劃破夜幕,錚錚而鳴。

  刀光漫卷罡風滾滾,猶如一條須尾皆全的青龍,自遠空到近出,自高而下,斬落而來:

  “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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