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霍太太,你馬甲又掉了 > 第400章 冠絕大明的暴力機關!
  “東廠的人,不可信。”

  合上院門,秦姒稍有些緊張。

  東西兩廠的權勢,還要大過錦衣衛、六扇門的,甚至四百年里,不乏有東廠督主代管錦衣衛的時候。

  是以,無論在朝堂還是江湖,東西兩廠的名聲,都是極為惡劣的。

  這太監口中的‘為德陽大旱’而來,她是半個字都不信。

  此時已是盛夏將過,又是一年秋日到。

  德陽大旱,發生已然四年,可距離楊獄手刃聶文洞,還不到一年時間,以朝廷的繁瑣流程,能反應的如此之快?

  “無論是德陽府大旱,還是龍淵王府奪嫡,這都是震驚天下的大事,朝廷自然不可能沒有反應。”

  楊獄很冷靜。。

  東廠的太監前來調查德陽府大旱,這讓他稍稍有些詫異,但‘欽差’會來,他卻是十分篤定的。

  大明諸王與中樞的關系,與他前世所知有著差別,諸王拱衛朝廷,可同樣有著莫大的自主權,很有些國中之國的味道。

  徐文紀上書治國十方,第一刀就斬向諸王,不是無因的。

  可明眼人都知道,削弱諸王之權,是行不通的。

  無他,大明的疆域太大了。

  龍淵道地處邊疆,可距離中樞所在,還不是諸道中最遠的,距離最遠的東越道,想要往返一次京都,哪怕有著上等飛禽,可也是要超過三四年。

  若是騎乘龍馬,來回耗時七八年都不是不可能。

  因著疆域過于巨大,大明諸王方才有著節制諸軍,插手稅收的權利,非如此,不足以駐守邊疆。

  可也正因如此,朝廷對于諸王的戒備也就越深,若龍淵道奪嫡這樣的大事朝廷都沒反應,只怕天下人都會以為國之將亡了。

  只是……

  “多事之秋。”

  秦姒心有擔憂:“楊大哥,你千萬小心些。”

  輕拍牽著自己的柔嫩小手,楊獄微笑:

  “放心就是。”

  朝廷來人,哪怕沒有徐文紀的留書,他心中也是有著預期的。

  甚至于,他一直含而不發,一來,是要將自身的武功推行到進無可進的程度,二來也有等待朝廷來人的心思。

  如今的龍淵道,龍蛇混雜,波云詭譎,若無外力,哪怕有著徐文紀留下的人脈與后手,想要破局也是極難。

  東廠名聲雖然差,但實力,卻冠絕西廠之外的其他大明暴力機關。

  去了勢的太監,不但高手多,且壽命都要比同階武者長不少,東西兩廠的高手,可著實不少。

  兩人牽著手,一軟語擔憂,一微笑寬慰,直聽得劉三響渾身不自在,這個當口,他再有什么話,也不敢說了。

  “回去告訴你家鐵老大,我前幾日送他的那幾只鳥,可以放出去了。”

  聽得吩咐,劉三響心中微震,他本有心說什么,此時也只得點點頭:

  “是!”

  ……

  ……

  往日里人滿為患的悅來樓,今日就變得冷清,時至正午,也無甚人來,反倒是外面大街小巷里,有著不少人駐足觀看,議論紛紛。

  酒樓中,掌柜并一干伙計都有些戰戰兢兢,幾個滿身煙火氣的大廚,也都被趕出了廚房。

  小尖帽負手訓斥:

  “本以為你們能在州城開館,多少有些手藝,誰料就這么點本事?仔細瞧著咱東廠的廚子,看看什么是人間美味。”

  “是。是。”

  一干人只能點頭哈腰,心中發酸,冷汗滿身。

  若說錦衣衛的名頭可止小兒夜哭,東廠的名頭,足可將膽大包天的江湖人士都嚇的臉色煞白。

  此刻聽著訓斥,幾個人差點就跪了。

  還是掌柜的機敏,遞過去一張金票,下了血本,足有百兩,那小尖帽瞧了一眼,不由的嗤笑:

  “你當本公公是來敲詐勒索的?”

  ‘啪’的一下將金票打落,他正想繼續訓斥,突的察覺到什么,一回頭,挺直的脊背頓時塌了一半。

  從桀驁到謙卑,眨眼而已,直讓悅來樓的一干人沒能反應過來。

  “楊宗師。”

  瞥了一眼前倨后恭的小尖帽,楊獄淡淡道:

  “公公好威風。”

  唰!

  小尖帽的臉色頓時漲紅,身子躬的更低了幾分,額頭滲出汗珠來:

  “楊宗師喚我小桂子就成……”

  楊獄手掌一動,金票已落入掌中,將其遞還給掌柜,方才道:

  “帶路吧。”

  “是。”

  小桂子呼吸急促起來,頭前帶路。

  悅來樓七層,僅有一桌,且只有一人憑窗而立,俯瞰古城風貌,聽得不急不緩的腳步聲,方才轉身,微笑:

  “久聞楊宗師之名,今日能得一見,實是賈某莫大的福氣。”

  略帶陰柔的聲音的來處,是一個著白衣,束高冠,像儒家世子多過像太監的中年人,他約莫五十歲上下,膚色白皙晶瑩,無有胡須。

  “些微薄名,難得賈公公認得。”

  楊獄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眼前之人,他認得,其人名為賈虛陽,是如今東廠二檔頭‘任小梟’手下最為得力的幾大太監之一。

  看起來年輕,實則也已年過七十,據說也早已熔鑄百經了。

  不過,大明東西兩廠四百年里,絕大多數都只學張元燭傳下的‘天怒真罡’‘陰陽磨’這兩大頂尖武學。

  以至于,哪怕東西兩廠的歷代督主,也根本不被承認為大宗師,即便武功猶有過之。

  當然,這其中有多少是因為對于閹人的蔑視,就不得而知了。

  “楊宗師過謙了,您這名頭若還薄,天下間,誰人還當的起一聲厚?”

  賈虛陽微微一笑,實則心中也有些驚異。

  他并非客套,楊獄的名頭,在神都都曾掀起過不小的波瀾,甚至于朝堂上的袞袞諸公,都曾因他而爆發沖突。

  其當街凌遲一州之主的事,簡直是聳人聽聞。

  事實上,哪怕有著徐文紀上書、錦衣衛都指揮使黎白虎這樣兩尊大佬出面維護,都沒能壓住朝堂上那些位大臣的驚怒。

  直至龍淵王一脈抬出了‘太祖大誥’,引得癡迷煉丹修道的陛下的點頭,方才告一段落。

  結果,未多久,居然又傳出此人參悟了‘不敗天罡’的流言……

  “德陽府大旱的卷宗,都在這了。”

  楊獄一抬手,早整理好的卷宗就落在桌上,這其中不少是徐文紀整理,也有許多,是他添加的。

  “聶文洞,該殺!!”

  賈虛陽隨手翻了幾頁,面色就是一沉,似頗為驚怒:

  “身為一州之主,封疆大吏,竟因一枚道果就敢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若事情屬實,咱家必上稟陛下,請誅其九族!”

  “怎么才算屬實?”

  楊獄問。

  “咱家深信楊宗師為人,只是咱奉陛下命,奉督主命,奉二檔頭之命前來徹查此事,終歸要親身走訪。”

  賈虛陽神色一正:

  “若此事為真,那憑借著擊殺‘魔魅’,拯救萬千人于水火之中的大功,楊宗師必簡在帝心,扶搖直上。”

  “所以呢?”

  聽得這不溫不火的平靜聲音,賈虛陽的神色終于有著變化,他定睛瞧了一眼不為所動的楊獄,笑了笑:

  “實不相瞞,劉督主聽聞楊宗師的事跡,心向往之,此來曾交代,無論如何,都要請宗師加入我東廠!”

  加入東廠?

  楊獄嘴角一抽。

  徐文紀為他脫罪之后的數月里,他接到了不知多少類似的邀請,甚至黎白虎、六扇門那位捕神的親筆書信都收到了。

  只是,你東廠來湊什么熱鬧?

  “所以,公公的意思是,楊某不加入東廠,這卷宗上的記錄,就全做不得數了?”

  楊獄冷笑。

  “楊宗師不要誤會!”

  見楊獄面色不悅,賈虛陽解釋了一句,誠懇道:

  “督主原話,我東廠,正需要楊宗師這樣的大才!”

  “說什么混賬話!”

  樓下傳來吵嚷聲,急促的腳步聲后,張龍福大踏步上了樓,怒氣上臉:“我家……”

  “咳!”

  楊獄輕咳如雷發,震的墻壁、地板都為之嗡鳴,生生將張龍福的話逼了回去。

  后者滿臉委屈,卻也不敢再說什么了。

  “原來是小王爺。”

  賈虛陽拱手一禮,笑容收斂:

  “你來得正好,二檔頭去道城之前,指派咱請你回去一遭,關于龍淵府的變故,陛下很不悅,正有旨意要你們兩人一起接!”

  他的語氣恭敬,但卻也無甚客套,甚至可以說十分冷淡。

  東廠與龍淵王府,可沒甚交情。

  以他的地位,也全無需在意一個落魄的小世子。

  回去?

  張龍福心頭一顫,求助似的看向楊獄。

  “好。”

  出乎意料,楊獄竟是答應了下來。

  直讓張龍福以及被攔在樓下的王老道等人都為之瞠目,旋即惶急不已的阻止。

  但樓上幾人,卻哪里會在乎他們的想法。

  倒是張龍福,一驚之后回過神來,雖還有些驚疑,但也只能硬著頭皮相信了。

  “楊宗師果真豪爽!”

  賈虛陽都有些驚異了,他這不過隨口一說,嚇一嚇這態度不好的小王爺而已。

  聽說過眼前之位不足一年時間連殺三尊宗師的事跡,他全沒有將這小王爺搶走的心思,卻沒想到,居然還有意外之喜?

  ‘原來也是個口是心非的,嘴上不答應,心里卻默許了要加入咱們?’

  當即,他的目光柔和了幾分:

  “如此,就依著楊宗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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