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霍太太,你馬甲又掉了 > 第936章 紂絕陰天宮!
  ……

  呼呼~

  參天的古樹之下,無形的風不住的吹著。

  “赤衣執劍,眼眸間似有幽光匯聚……疑似是大極道位階主,魁星主?

  會是那孽障嗎?”

  九天殺童盤膝而坐,他的眼前,一面金榜隨風而動,其上千百個名字熠熠生輝。

  而他目光之所及,正是已爬升至十都第八的‘劍仙南嶺’。

  身為大日金宮如今輩分最高的兩人之一,縱然他多年不在龍泉,情報渠道仍然不缺。

  只是……

  九天殺童心念一轉,看向了垂在臉前的古樹枝干:

  “你還是要走嗎?”

  相依為命多年的菩提古樹,要與自己分道揚鑣,且還是因為那個跟腳頗差,活了三千年才十都的異界土著。

  他當然不能接受。

  可惜,半年,他也無法說服其改變主意……

  “九天,你知道,我的命,已不多了。”

  古樹的聲音蒼老而平靜:

  “你或許看不上他跟腳中下,可他,卻可能是我唯一的成道之機……”

  “就憑那螻蟻?”

  九天殺童冷笑:

  “不成道者,大限九千為盡,他三千余歲方成十都,哪有成道之可能?”

  仙佛之路,又稱長生之路。

  可長生不是永生!

  一日不得成道,強如大帝,也無法活過萬載大限,他若不是憑借萬法樓,遁離天地,也早已壽盡而亡了!

  “若他真是‘佛’,那,不要說三千年十都,縱然九千年十都,一朝開悟,仍可成道!”

  菩提古樹舒展著枝葉,其間點點光芒閃爍:

  “若他是,那我,也可成道!你是知道的,他入西漠的那日,西漠之中曾有佛光普照,那是誕佛之象征!”

  “成道?借人成道,也算成道?”

  九天殺童幾乎就想駁斥,但還是按耐了下去,類似的爭吵,過去的一年里,發生了太多次。

  是以,哪怕心中再多不滿,也還是平靜回應:

  “放你離開,不是不成,但你要助我成道,否則,你知吾脾性。”

  “你懷疑,那奪了你‘石猴道果’的山海界土著,來到了此界,并化名劍仙南嶺?”

  古樹沉默了一瞬,道:

  “縱是遠古之前,不經天海界,就跨行兩界的手段,也非尋常人可以企及,或許,只是巧合罷了。

  持劍紅衣,未必就是魁星主。但,你若有疑,我可助你擒殺此獠……”

  “他還不配。”

  九天殺童神情冷漠:

  “我說的,是熒惑守心,這是天書老人說說,我的成道之機!”

  “熒惑守心……”

  點點光芒匯聚,一身著青衣的癩頭和尚落在了九天殺童之前,他盤膝落座:

  “你與我,皆是壽元將盡,以秘法延壽之輩,一旦下場與人廝殺,只怕……”

  諸方天地的流速不同,越是靠近天海界,其流速越快,遠古甚至有言,天上一日,地下千年的夸大說法。

  而所謂的延壽秘法,就是以此而來。

  萬法樓的本體,不知在多么遙遠的時空之外,也因此,他們才能借其庇護,成功延壽。

  可弊端,同樣存在。

  那便是,一旦修行,壽元就會重新流動!

  尋常時候,這當然算不得什么,可一旦與同階高手交鋒,這個問題就極大了。

  因為,極道大神通術一旦催發,燃燒的法力,不是打坐可以彌補回來的!

  他所說,九天殺童自然明白,但他神色漠然:

  “道之所在,雖萬險,亦不懼!”

  “天海之開,不會太久,何不等等?”

  癩頭和尚嘆氣。

  “不會太久,又是多久?百年?千年?萬年?還是億萬年?”

  九天殺童深吸一口氣:

  “你的回答是?”

  “龍泉界,吞諸界之底蘊,強者如云,幾有幾分遠古氣象,縱然你我聯手,只怕也未必能與那幾人爭鋒……”

  癩頭和尚苦笑:

  “畢竟咱們,已千年沒有與人交鋒,也沒有修行過了……”

  “強弱不在口舌之間。”

  見他答應,九天殺童神色稍緩。

  “你是不是有事瞞我?”

  癩頭和尚皺眉。

  “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罷了。”

  九天殺童輕描淡寫的略過,才道:

  “熒惑守心,必生大亂,大日金宮卻不復當年之盛況,我決意,大量招收萬法行者!”

  “嗯?”

  癩頭和尚眼皮一跳:

  “那你的權柄,只怕會被‘郁壘’‘持國’所超過……”

  招收萬法行者,不是沒有代價的,這個代價,就是其自身對于萬法樓的掌控權柄。

  只有分離權柄,才能招納新人。

  “顧不得那么多了……”

  九天殺童輕揉眉心:

  “不窮盡一切,如何與之爭?”

  “罷了,罷了。”

  癩頭和尚也不多說,搖頭正要離去,突然想起什么:

  “那山海界的土著?”

  “他?”

  九天殺童眼皮也未抬:

  “泥鰍入深海,自以為天高海闊,其實,不過是死到臨頭,而不自知罷了!”

  ……

  ……

  呼呼呼~~

  云海之上,飛舟翔空,其速快,瞬息數百里,掀起的狂風卷動云海,變換各種模樣。

  可,即便是如此之快的速度。

  甲板上竟也是人滿為患,各類行商,神通主,甚至于位階主都在此匯聚。

  “別擠了,別擠了!”

  “道爺,給咱算算吧,這遭去南嶺,會不會遭遇天傾?”

  “道爺,我算算桃花……”

  ……

  數十上百人匯聚一處,十分吵鬧,值守的飛舟的道兵卻似是司空見慣,漠不關心的掌控方向。

  “滾開!”

  某一瞬間,一呼聲頗響的大漢只覺肩頭一沉,當即大怒斥責。

  可下一剎,他的臉色已是煞白一片。

  他的身后,站著三個人,兩個膀大腰圓的道兵,一個高不過三尺,只穿著大紅肚兜的孩童。

  “紅爺!”

  那大漢噤若寒蟬,其余人也無不退開。

  “你叫我滾?”

  那三尺高低的孩童,揉捏著手腕,精致的臉上閃過一絲怪笑:

  “滾給爺看看?”

  他雖似在詢問,可話音未落,那大漢竟已是尖叫一聲,滾下了飛舟。

  只見得勁風一卷,血肉都消散在了云海之內。

  甲板之上的所有人,見之全都毛骨悚然,紛紛后退,遠離。

  “喂!”

  那紅爺這才滿意的點頭,看向被人群圍住,如今空下來的攤位:

  “老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本事,敢來我的船上算命?”

  他定睛打量。

  那是個看起來年歲就極大的道人,身著上好錦緞制成的道袍,白玉道冠下,梳理整齊的須發皆白。

  其他不說,賣相卻是極好。

  他在打量老道,老道也在看他:

  “貧道寒月,無門無派一散人,機緣巧合學了點卜卦的本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寒月散人?沒聽過這名字……”

  那紅爺略有些失望,卻還是走到了攤位前,隨意瞧了一眼:

  “給爺算一卦,準了,還還說,不準,你也滾下船去!”

  “不知紅爺要算什么?”

  寒月散人佯作嘆息,心中卻是一定,他可不是閑的沒事來這算卦。

  眼前這三尺來高的小家伙,其實壽過三百,可說是個老家伙,之所以是這幅樣貌,自然因為,其乃是妖!

  不但是妖,還是大妖!

  傳說中,南嶺妖道五宗之一‘萬妖窟’的真種子,紅法兒!

  “屁話!紅爺知道要算什么,還問你?!”

  紅法兒瞪眼。

  “……”

  寒月散人摸了摸鼻子:

  “紅爺要算的,可是‘紂絕陰天宮’……”

  “停!”

  他一句話未落,紅法兒已是開口叫停。

  他冷眼一掃,空蕩蕩的甲板上,已陡升起熊熊烈火,他立身其中,這才道:

  “你可以繼續說了。”

  熾烈的火焰縈繞下,寒月散人卻只覺心神發冷,但他早有準備,自也不慌:

  “相傳,遠古之前,幽冥坍塌,酆都破碎,酆都山內外二十四陰宮不知所蹤,其中之一,卻落在南嶺之東。

  據說就是紂絕陰天宮……”

  “爺這般人物也是剛才知道,你個老家伙居然,真個也知道?”

  紅法兒瞇起了眼:

  “無門無派?”

  “無門無派。”

  “散人?”

  “散人!”

  紅法兒摸著下巴,圍著寒月散人轉了兩圈,才道:

  “你既知紂絕陰天宮,那么,你姑且算算,爺此行,收獲如何?”

  “自然是……”

  寒月散人成竹在胸,一年多前,他可是就已計算過,但卻還是下意識的捏了捏法訣,算了算。

  這一捏,他的笑容突然僵在了臉上:

  “怎么會……”

  ……

  ……

  轟!

  轟隆隆!

  浩瀚如海般的碧波潭中,一波波大浪翻涌,層層疊疊的水浪沖天而起上百丈!

  “吼!”

  驚天波濤之中,似有龍吟回蕩,狂風吹卷,落水如雨,上千里湖面幾成怒潮。

  一干滄江門的弟子竟根本無法靠近,只能遠遠的看著驚天浪潮之內,一人一龍的對峙!

  呼呼~

  如瀑如水的劍光繚繞之間,清酒道人神情冷漠,已是大動肝火:

  “敖波!拿碧波鏡一觀,貧道尚可饒你一命,如若不然,休怪貧道抽了你的筋!”

  “抽本王的龍筋?你當你是誰?三尺道人,還是如花道姑?”

  波濤之上,敖波狂放大笑,笑的鄙夷而冷漠。

  轟!

  浪潮炸裂,他跨步而前,龍威彌散,冷酷異常:

  “你主動上門挑釁,本王便是殺了你,三尺道人也絕無話可說!”

  “孽障!”

  清酒道人勃然大怒。

  而就在這時,一人一龍卻皆是心頭一震,不約而同的望向了遠處。

  只見一葉孤舟,隨波而來,不疾不徐。

  孤舟之上,一人盤坐。

  那人身量極高,足有丈許開外,著一身猙惡金甲,可細看之下,那竟是鱗甲一身!

  “這是……”

  清酒道人面皮狂跳,竟不假思索的轉身就走,其化虹之速極快,便是敖波也沒有來得及阻攔。

  孤舟之上的龍將卻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想走?”

  轟隆!

  只一聲輕斥,碧波潭竟似是突然沸騰起來,數之不盡的潮水沖天而起。

  在一眾滄江門弟子駭然的眼神之中,化作一遮天大手,將化虹的清酒道人重重的拍進了潭底!

  好似一下,就沒了生機!

  “分水將軍!”

  見得龍將,敖波心中一顫,忙躬身行禮:

  “您竟然親自來了?”

  “回去告訴三尺道人,讓他來贖他的弟子!”

  分水龍將冷眼掃過一眾滄江門弟子,正欲下船,突然間似有所覺,猛然看向了湖畔:

  “還有一個?”

  ……

  ……

  九天殺童……

  抬手驅散了那一抹青煙,楊獄不驚不亂,心中反而一定。

  他以南嶺之名,現魁星之身,已過去了小半年。

  若九天殺童果真如他所料,在此界擁有極大的勢力,就絕不可能無動于衷。

  不過……

  “那九天殺童出身大日金宮,怎么首先調動的,卻還是萬法樓?”

  楊獄覺得有些古怪:

  “是大日金宮無人可用,還是說,大日金宮內,還有著掣肘?”

  他心中思忖,卻也不忘以元磁攪動,將此地的所有痕跡盡數掃滅。

  身懷天眼通幽,配合元磁法力,打掃痕跡這個,楊獄自問已駕輕就熟了。

  呼~

  沒有理會房間內被打暈、扒光的滄江門弟子,楊獄走出了酒樓。

  慳山城一如往昔,并無任何變化。

  這座千里之內唯一的城池,仍是無比繁華喧鬧。

  此刻已是黃昏,大街小巷仍然滿是人氣喧囂,各類叫賣聲不絕于耳。

  楊獄并未喬裝打扮,但自然也沒有人能察覺到他的身份,哪怕是元本。

  小觀內,香火寥寥。

  楊獄打發了元本,自己進了廟內,他當然不會自己拜自己,只是將那一縷縷香火還了回去。

  “算上‘殺破狼’,我只需要接引兩枚道果算是集齊了北斗位階圖,不過,穩妥起見,還是三枚道果好些……”

  看著香火繚繞間,已有幾分神異的泥像,楊獄心中自語,琢磨著自己想要接引的道果。

  立廟封神,他自然不會半途而廢。

  相比于在無盡無垠的法則之海中撞大運般的尋找道果,自然還是這種法子來得快。

  只是……

  “陸沉處得來的兩枚香火結晶,只剩了小半,只怕接引一枚九耀級的道果也勉強,三枚的話……”

  楊獄心中正自思量,一縷唯他可見的幽光,已沒入了他的影子之中。

  “分水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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