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對自己沒有信心?”何言深玩味得范反問道。
“當然有了,姑姑那邊就由我來勸說。”
姑姑既然已經從孫家逃了出來,那她勢必不能看著她繼續跳入火坑中。
這次一定要讓姑姑重獲自由。
“那找律師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何言深主動提出幫忙。
“請律師應該很貴吧。”
她之前聽新月說過,人家當律師的都是按照小時收費的。
給別人解答一個小時,說不定都能頂她們好幾天的收入了。
“我有個朋友,他是專業律師出身,這次應該可以幫到姑姑。
起訴孫年這樣得人,找他幫忙好像是有些大材小用。
但這事唯有交給他才會萬無一失。
畢竟那人可是從來都不會容許自己有敗訴。
“你朋友是怎么收費的,要是太貴的我可請不起。”
這事反正也是她們這邊占理,請不請律師,應該不會有什么影響吧。
現如今姑姑和奶奶生病要用錢,甜品店那邊的盈利還不算太多。
她的小金庫里面存款可不太多啊。
“沒事,他這人心善,樂于助人。”
“等我把這邊的情況跟他一說,他肯定一分錢都不要。”
說這話的時候,何言深稍微覺得有點心虛。
“真的嗎?你朋友這么好?”
看來果然是人以群分。
何言深都這么好,他身邊的朋友應該也都差。
“放心,有了律師,姑姑上訴的事情才能更有把握。”
喬悠悠點點頭,她承認何言深說得很對。
專業的事情就應該交給專業的人。
那從明天開始,她就要進行勸服姑姑的大計了。
兩天后,醫院通知喬悠悠來接喬滿出院。
“姑姑,你先住到我那去吧。”
讓喬滿在外面住,她也不放心。
誰能保證孫年不會來市區找姑姑?
“這?我要是住到你家,會打擾到你和小何的。”
倆孩子還是新婚呢。
她這個當姑姑的過去住,不太合適。
“什么打擾啊,何言深說了,有長輩在家,他還安心呢。”
“他昨天還跟我一起把房間收拾了一下,上班前還叮囑我將您帶回來。”
他們提前將雜物間里面的東西都搬了出來,在里面放了一張小床,可以暫時供人居住。
“我家里雖然地方不太大,但是也能住得下,只要你不嫌棄太小就行。”
她擔心姑姑會住不習慣。
“瞧你說的,姑姑怎么會嫌棄呢?”
她現在可以說是無家可歸。
娘家回不去,李云珍眼瞅著為了老房子要出賣她。
孫家她不能進,再進就是永無止盡的挨打。
眼下,也就只有她這個侄女收留她。
她還有什么可挑的。
喬悠悠將喬滿帶回自己家,路上還幫她采購了不少的生活用品。
“姑姑,就是這里了。”
房門打開,喬滿入眼看到溫馨的小客廳,旁邊連著的就是小廚房,還有專門配備的四人餐桌。
雖然空間不大,但也足夠日常所需。
這是悠悠自己的家?
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地方,真不錯啊。
喬滿開始對有個自己的房子產生了向往。
“您先喝點溫水,待會兒我給您做點好吃的,今晚言深說他會加班,讓我們不必等他。”
其實還有后半句話她沒有告訴姑姑。
何言深說正好今晚有她們獨處的時間,她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跟姑姑說說告孫年的事情。
飯做好后,姑侄倆面對面邊吃邊聊。
“姑姑,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
悠悠這倒是問住了她。
當時她被孫年著實打怕了,一心只想著趕緊從孫家逃出來,保住命再說。
至于之后的事情,她從來沒有想過。
看姑姑臉上盡是迷茫,喬悠悠就知道她還沒有什么想法。
“那你還想回孫家嗎?”
話音剛落,喬滿幾乎是條件發射般地搖頭。
那個家,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最好永遠都不。
“過段時間吧,等事情過去了,孫年不再揪著我不放,我就跟他離婚。”
“他想要跟誰結婚,打算跟誰過,我都不管了。”
喬悠悠長嘆一口氣。
直到現在,姑姑想得還是逃離,并沒有打算對孫年有任何的懲治。
或者可以說,在姑姑的內心深處,她對孫年還是十分畏懼的。
這種畏懼是積年累月在無數的家暴中不斷疊加的,早已深深的刻在姑姑的思想中。
讓她忘記了,自己也是可以反抗的。
“姑姑你還記得孫年第一次家暴是什么時候嗎?”
喬滿開始回憶,后面被打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以至于她的記憶都有些模糊。
“結婚后第一個月。”
喬悠悠微訝,竟然那么早就開始了。
“從未聽你說起過。”
她記得姑姑剛開始和孫年結婚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至少那時沒人發現孫年還有家暴傾向。
“因為我當時只認為他是喝酒撒酒瘋,第一次,他道歉,我原諒了。”
結果,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后面次數逐漸變多,中間的間隔也越發是短。
她也有些麻木了。
“姑姑,你不恨他嗎?”
記得當時在車站,她看到姑姑滿身傷痕的出現,那么得孤獨無助。
她心中火頓時升起,那時她作為一個旁觀者已經對孫年恨得咬牙切齒。
身處在其中的姑姑,到底是怎么撐的下來的。
喬滿目光呆滯,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雖然身體養好了,但整個人依舊沒有什么活力。
“恨?最開始的時候,我恨過。”
“但是悠悠,恨這種情緒,它除了時刻提醒我對孫年的打罵毫無辦法之外,沒有任何的用處。”
“我現在,只想活著。”
她對未來的人生只剩下這一點期待了。
“不,姑姑,你不能這樣想。”喬悠悠驚呼出聲。
“什么都不做才是沒有用,他要為之前傷害過你的事情付出代價,我們也是有正確的手段能讓他得到懲治的。”
喬滿的眼神慢慢聚焦,定格在喬悠悠堅定的雙眸中。
讓孫年得到懲治?這是可以實現的?
她怎么有些不敢相信悠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