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成了大明勛戚 > 121 卷入歷史(二合一)
  “蒼火頭,你來跟我詳細說說,與倭奴的貿易是如何進行的。”

  聽到沈憶宸詢問,蒼火頭立馬放下手中的飯碗,抹了抹嘴角的油花回道:“沈公子是這樣的,那日我們分別之后,葉老大就帶著我們回到了福建礦山。”

  “之前我們準備起事,也認識了不少道上的人物,其中就有福建沿海搞走私的。不過與倭奴進行貿易,在我們當地為人所不恥,雙方關系并不深厚,這次沒辦法才聯系上他們。”

  “嗯,你們找他們當中間人,抽成很高嗎?”

  沈憶宸并不關系什么海盜走私,都混到要舉旗造反的地步了,還在乎別人什么身份。

  他現在唯一想要知道的,就是干這筆買賣怎么才賺這點錢,按目前利潤下去一整年賺個千把兩銀子頂天了,萬一礦稅再加,或者多了其他苛捐雜稅,不還得舉旗造反?

  “不高,對方很敬重葉老大,才十抽一。”

  有一說一,就算沈憶宸沒搞過違法產業,他也知道這種買賣中間人十抽一很低了。按照正常情況下,幫助聯系買家,提供交易場地,十抽三都不意外。

  狠一點的吃雙方,拿走一半的利潤也不是沒可能。

  “那為何幾個月下來,就只能賺百來兩銀子?”

  “沈公子,百來兩銀子還少嗎,現在我們都能吃飽飯了。”

  沒想到蒼火頭比沈憶宸還要驚訝,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要知道他們之所以舉旗造反,并不是什么野心或者追求更高品質生活。而是屬于標準的農民起義,被官府礦稅給壓的實在沒有活路,到了不反也是等死的地步。

  所以在他們看來,這筆買賣下來能交上部分的礦稅,不再被官府逼迫,并且還能讓妻兒老小吃飽飯,就已經有了天大的改變。

  至于這百來兩銀子,更是屬于純血賺的,再少點都能接受。

  這句話讓沈憶宸著實有些無言以對,蒼火頭也太容易滿足了點,就連做大做強的野心都沒有嗎?

  就這心態,還想著舉旗造反,還不如落草為寇靠譜。

  “我的意思不是嫌少,而是感覺理論上應該更多點。”

  沈憶宸委婉的點出來自己想法,這種搶錢的買賣不多搞點順差回來,簡直對不起這個時代人傻錢多的倭奴。

  三人中的鄭祥讀過私塾,見識要比蒼火頭廣上許多,他聽懂了沈憶宸話中的意思。

  “沈公子,這次交易我們是在海上小島進行,運輸什么的都是倭奴他們自己負責。”

  “而且所售的貨物,不過是些陶器跟粗麻,還有村上的一點農物,實在賣不上什么價錢。如果不是倭奴對大明的銅錢非常渴求,能換回數倍的白銀回來,可能利潤還要少。”

  聽到這話,沈憶宸點了點頭,他算是有些明白了。

  這個時代風險最高,同時也是利潤最大的海上運輸環節,并沒有在葉宗留等人掌控之中,必然就要割舍出一大部分利潤出去。

  另外他們所售貨物,里面也沒有什么高價值產品,根本就賣不上什么價格。

  如果不是此刻倭國的銀價確實賤,恐怕他們這種貿易方式,不賠錢都算不錯了。

  這種情況就有點類似于后世兩千年左右,靠衣服、鞋襪等等低價值產品對外貿易。看似量很大,實際上根本就賺不到多少錢,遠遠不如工業產品的利潤高。

  “江南盛產絲綢、瓷器跟茶葉,為何你們不與倭奴貿易這些物品?”

  沈憶宸所說的這幾樣物品,哪怕放在清代前中期都稱得上是硬通貨,直到被工業產品給打敗。

  現在都倭國除了有礦,其他都窮的跟鬼似的,這些玩意對于他們而言都是奢侈品級別的東西。就算暫時沒有能力獲取遠洋運輸環節的利潤,也足矣靠著商品的高附加值賺取巨額利潤了。

  “沈公子,這些東西不好大批量采購,而且我們身份也不便。”

  鄭祥臉上流露出為難神色,礦工雖然普通學識比較低,但其中照樣不乏有識之士,比如卞和這種人。

  他們也知道拿些值錢的東西賣給倭奴,不過明代商引廢除都才沒幾年,各地瓷器大廠背后都有著官方背景,想要大規模掃貨沒有人脈前提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況這群人只是暫時與官府“休戰”,身上都還背著通緝的名聲,哪個正規商人敢與他們做生意?

  理論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大錢是掙不上,能保證吃喝用度,他們就已經很滿足了。

  面對葉宗留等人現實的難處,沈憶宸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看來事情遠遠沒有自己當初想象的搶錢那么簡單。

  但問題是想要出手幫助,在商業上沈憶宸也沒有任何人脈,官場上的文人士子們,更是把商賈給視為低賤人群,想要與他們商量做生意,恐怕自己會首先開除士大夫階層。

  唯一稱得上有所關聯的,就是當初在應天會館人士的許逢原。

  不過雙方后續也沒見過面,底細完全不清不楚,沈憶宸可不敢隨意引薦給葉宗留等人。

  萬一許逢原是個“內鬼”,那可真就玩脫了。

  看著沈憶宸沒說話了,鄭祥也明白對方是真心想幫助自己等人,于是開口寬慰道:“沈公子也無需擔心,這次葉老大與三明尤溪的蔣福成取得了聯系,對方在尤溪有著萬余爐丁。”

  “我們準備自己開采銅礦,然后交與蔣福成鑄造私錢,最終拿去與倭奴交換白銀回來。只要一切順利,日后將成為賺大錢的買賣!”

  好家伙,聽到鄭祥這話,就連沈憶宸都感到詫異。萬萬沒想到這群礦工,在“違法犯罪”的道路上,還學會舉一反三了。

  直接跳過了走私正常貿易環節,選擇開采私礦鑄造私錢,不愧是有過造反的膽子。

  除了震撼之余,沈憶宸也感到蔣福成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好像正統年間東南農民起義,這位也是其中的一方勢力,并且還不弱。

  因為爐丁,就是明代鐵匠的匠籍稱呼,要知道沒有兩把子力氣,是沒實力掄大錘當個鐵匠的。而且有鍛造能力,意味著兵器、甲胄什么的都不會缺,想要成為弱雞義軍都難。

  看來之前葉宗留等人分散到各處采購鐵器,就已經跟蔣福成這批爐丁有過聯系。難怪正統朝期間東南起義能連續數年不滅,還發展到幾十萬義軍,果然都有兩把刷子。

  不過就在鄭祥說完這句話后,旁邊一直比較沉默寡言的王能補充了句:“現在朝廷嚴禁私礦,我們大規模開采的話,可能又會與官兵產生沖突,到時不知得死多少弟兄。”

  這句話讓之前反轉的光明前景,又瞬間暗淡了下來。

  葉宗留這批礦工現在之所以能安心吃碗飽飯,就是因為他們放棄了私自開采銀礦,并且補上了部分礦稅,讓浙江、福建兩地的官府暫時緩和下來。

  如果這時候又去開采銅礦,豈不是相當于重操舊業,在官府眼中哪管你是采銅還是采銀?

  可能最終的結局,又回歸到不得不反的地步。

  究其原因,還是生產資料不足,只能跟“私采”這兩字給杠上了,否則就沒有其他出路養活這么多礦工。

  “你們給我點時間,我考慮下有沒有什么解決之法。”

  思索再三,沈憶宸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給應承下來,幫助這群礦工另尋他路。

  這并不是單純為了自己日后勢力、兵源考慮,沈憶宸能不能走上文臣巔峰,如同于謙那樣掌控武力都是未知數,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

  他更多是不愿意看到,這一個個熟悉的面孔,最后都陣亡在大明朝的內耗之中。

  很多人了解明朝的歷史,入門讀物都是那本《明朝那些事兒》,確實這本書通俗易懂,寫的還非常有趣味,很適合當歷史書籍的入門讀物。

  但這本書恰恰對于明朝正統朝時期,除了土木堡之變外,另外兩場大規模戰爭的描寫非常少,從而無法呈現出完整的歷史進程。

  這兩場戰爭就是西南麓川之戰跟東南明朝開國以來最大規模的農民起義。

  正是這兩場戰爭,抽調了大明朝在草原左翼幾乎全部戰略機動兵力,無數西北精銳將官深陷內陸戰爭。

  直到也先部橫貫朔漠,蒙古鐵騎南下攻擊宣大了,陳懋,蔣貴,王驥等明朝中堅重臣,以及大批官兵還處于這兩場戰爭的收尾階段。

  沈憶宸見識過鎮江的流民,一路上也看過無數食不果腹的大明百姓,明白內亂沒有贏家。

  他曾立誓要以天下為己任,就得竭盡可能的避免內戰的發生,讓葉宗留等數十萬東南礦工農民,免于死在官兵的刀劍之下。

  同樣,大明的官兵們也是父母所生養,北方還有著異族鐵蹄錚錚。拖著疲憊之身大軍北上,最終殞命于塞外,這樣又值得嗎?

  沈憶宸之前一直都沒有能力改變歷史進程,而這一次,他想要試試了。

  安置好蒼火頭等人,沈憶宸就返回了公府,這種事情也不能急于一時。至少現在福建那群礦工能吃飽飯,暫時穩住了圍剿的風險,遠沒有當初那般緊急。

  回到府上,沈憶宸坐在書桌面前,想著自己認識的人中,有沒有合適的采購商,讓葉宗留等人可以與倭奴進行高附加值商品貿易。

  不過想來想去,自己認識的不是勛戚武將,就是士大夫文人,壓根就跟商業沾不上邊。唯一一個許逢原,還不太熟悉,完全不敢與這種人托底。

  當然,實在沒辦法的話,沈憶宸也可以自己去當個貿易中間人,然后把貨物轉交給葉宗留等人。

  但是多了一道程序,過程要變得繁瑣,而且自己也遠離福建,溝通什么的在這個時代,可是個大問題。

  另外更重要一點,就是明年二月還有春闈,自己哪來的精力跟時間,去當個什么商人?

  想來想去,沈憶宸只感到一陣的頭痛,沒有更好的辦法。

  說實話,來到大明朝這一年多來,沈憶宸進步不可謂不快。但是就此想要改變歷史的滾滾車輪,實力上還是差的有點多。

  府上呆了兩天,沈憶宸還是沒有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過倒是從蒼火頭等人的嘴中,得知了鎮江府貪墨案的一些情況。

  孫鼎收到消息后動作很快,聯合都察院搶在鎮江官場動手之前,查封的糧庫、銀庫等等重要場地,拿到了一手直接證據。

  現在奏章已經在發往京師的路上,畢竟知府乃正四品的文官,南京六部沒這個權限審理,還是得等京師方面的定奪。

  不出意外的話,貪墨造成流民聚集,鎮江知府、通判這群官員,至少得流放邊疆。

  不過這日下午,公府門前來了一輛馬車,它是賀平彥派來邀請的,說晚上已經在雪聆閣擺好了筵席,等著沈憶宸跟孫紹宗雙方握手言和。

  之前答應好的事情,沈憶宸自然不會推辭,于是坐上了這輛馬車,伴隨著“吱嘎吱嘎”的搖搖晃晃,停在了京師的一片繁華之地。

  沈憶宸走下馬車,打量了一眼周圍的場景,發現此處鶯鶯燕燕環繞,靡靡之音不絕于耳,好像是處勾欄之地。

  “車夫,雪聆閣就是此處嗎?”

  感到氛圍有些不對,沈憶宸轉身朝車夫問了一句。

  “雪聆”這兩字聽起來像是處清靜高雅的私人會所,怎么把自己給拉到青樓妓院來了?

  “是的公子,您抬頭看看上方招牌。”

  經過車夫提醒,沈憶宸抬頭往上看了一眼,發現眼前這棟建筑確實就是雪聆閣。

  看來不僅僅是應天秦淮河畔附庸風雅,就連京師的勾欄瓦舍,同樣往著詩酒唱和的方向走,與文人士大夫階層緊密的結合在了一起。

  “謝過了。”

  沈憶宸拱手朝著車夫道了一聲,然后獨自一人走向這間雪聆閣。

  還沒進門,就有一個老鴇靠了過來,親熱的挽起沈憶宸胳膊說道:“這位公子真是有眼光,我們雪聆閣的姑娘冠絕京師,就連今年花魁都是從雪聆閣選出的。”

  “不知公子有哪位相好的姑娘,老媽子去幫公子開個雅間。”

  雖然京師妓院在名字上的風雅程度,已經不輸于江南的秦淮河畔,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在品味逼格上,還是差了那么一點味道,至少秦淮河畔高級青樓的老鴇,展現出來的態度沒這么庸俗,更多是一種讓顧客如沐春風的感覺。

  “我已經約好人了。”

  沈憶宸除了冬至詩會登上過畫舫外,從未正式進入過妓院,更別說什么相識的姑娘。

  “不知公子約了何人。”

  “國子監的賀平彥。”

  一聽到是賀平彥的名字,這名老鴇松開了手臂,面色明顯要尊重許多。

  “原來是賀相公的貴客,他已經等候多時了,還請公子隨我過去。”

  “謝過。”

  沈憶宸拱手稱謝,然后隨著這名老媽子走入了雪聆閣。

  相比較外面各種鶯鶯燕燕的庸俗,這間妓院內部的裝修就要典雅許多。

  很多器物從精細程度上能感受出名貴,卻沒有那種爆發戶般的俗氣,擺放布置也頗有講究,一看就是出自于名師之手。

  穿過熱鬧的大堂,沈憶宸又穿過一條長廊,這才發現里面別有洞天。

  雪聆閣的中間用奇石修筑出來一座假山,上面還有著一道小小瀑布奔流而下。要知道京師這種地方可不比江南水鄉,特別隨著人口多起來后,水源可是相對緊張的資源。

  想要弄出這么一座人造瀑布,價值絕對不菲。

  更讓沈憶宸感到驚奇的,就是長廊四周修建著一座座包廂,但窗戶門框什么的,用的并不是窗戶紙這類物品,而是類似于毛玻璃般的半透明器物。

  如果沈憶宸猜測沒錯的話,這應該是一種叫做蠡殼窗的半透明蠔殼,用來替代后世玻璃的效果。

  同時沈憶宸也終于明白,為何這間青樓會被叫做雪聆閣。想想看在京師大雪紛飛的季節里面,不用打開門窗吹冷風,就能依稀看見外面的雪景,這份逼格在大明簡直拉滿了!

  “公子,賀相公他們就在里面,老媽子就不進去打擾了。”

  老鴇把沈憶宸帶到了一座包廂面前,透過蠡殼窗能朦朧看到里面衣袂飄飄,不時傳出來嬉戲打鬧之聲。

  “好。”

  沈憶宸點了點頭,然后推開了包廂的房門,只見里面有著十數個人。除開陪酒的歌姬舞技外,還有著五六個年輕文人,其中自然就有賀平彥跟孫紹宗兩人。

  看見沈憶宸站在門口,屋內眾人都愣了一下,就連歌舞聲音都暫時停了下來。

  孫紹宗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不過并沒有什么發難的意思,相反賀平彥從蒲團上站起身來,一臉笑容歡迎道:“真是貴客來臨,憶宸我可等候你已久了。”

  “抱歉,路上車馬行程較慢。”

  只見這時另外一人開口道:“沈兄來晚了,那就理應罰酒三杯啊。”

  聽到這話,其余幾人也紛紛起哄道:“沒錯,今日定要與沈兄來個不醉不歸。”

  對于這些人,沈憶宸并不熟悉,于是臉上表情有些茫然,只能尷尬笑了笑。

  “無妨,憶宸你先入座,我來與你介紹一下眾人。”

  賀平彥也是看出來沈憶宸的尷尬,把他給拉到了席位上面,開始介紹起眾人。

  今日這場“和頭酒”,完全不是沈憶宸之前想的就自己與孫紹宗兩人,相反更像是一場京師公子哥的聚會。

  來者眾人中,有內閣大臣馬愉之子馬徵,西寧侯與咸寧公主的嫡長子宋杰,以及明朝內閣“三楊”中最后一位楊溥之孫楊壽等等。

  可以說相比較應天府沈憶宸接觸的,那一群權利邊緣官二代,此刻坐在這里的人,才稱得上是真正的二代。

  他們的父輩,正執掌著大明的權利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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