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
孫悟空便一直跟在牧塵身旁修行。
前十年。
牧塵教導孫悟空靜心靜氣。
盤膝坐在山巔，感受天地四時變化。
后者格外難受。
本就是好動之生靈，忍受的極為痛苦。
“師傅...我想學長生。”
“吾教你的便是長生之道。”
“光坐著就能長生？”
“當年我帶了一個跟你差不多大的小道童，也是這般坐著。”
“后來呢。”
“他活了幾億年，成了天帝，現在還在你腦袋上活著，以后與天地同歲。”
“額....”
仿佛是受了刺激，孫悟空沒再抱怨。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也逐漸習慣了這種磨練，將自己先天所帶的浮躁之氣剔除許多。
第十一年。
大雪紛飛。
整個山崖都是皚皚一片。
牧塵睜開眼睛，覺得時間夠了，便開始教導孫悟空神通。
與以前不同的是。
地煞七十二變換成了天罡三十六變。
筋斗云換成了縮地成寸。
拳法換成了袖里乾坤。
孫悟空的進展出奇的迅速，哪怕是這種神通也仍然花不了多少時間。
短短數十年時間，便已經將其掌握。
牧塵在一旁只是靜靜的觀察著。
他突然明白了為何準提走得如此輕松。
原來是孫悟空的因早就與佛教聯系到了一起。
就算他一直將孫悟空放在身旁，最終孫悟空也會機緣巧合之下跟西方產生交集。
所以西游是不可避免的。
若是靠外力，是無法完成系統的任務。
看清楚這一點，牧塵開始思考該如何改變孫悟空的宿命。
原著中孫悟空最終成了佛教斗戰勝佛。
那么該如何讓他主動擺脫這個局面？
這一日。
牧塵一手揮出，喚來一片驚雷，劈開了遠方一座大山。
孫悟空看的目暈神旋，雙眼泛光。
“此乃真神御雷神通，遠古龍族之絕學。”
牧塵平靜道。
“你在其中看到了什么？”
孫悟空眨了眨眼睛，不確信道。
“滄桑威猛的氣息，無堅不摧，像是能把天地都破開。”
牧塵面露贊賞目光，微笑道。
“不錯。就是這個意思。”
“修道之人，便要擁有將天地破開的意志。”
“哪怕天傾在前，也需面不改色，吾輩修士，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為師在凡間曾經創立的炸天幫，也就是這個意思。”
“你有一個師兄，與你同為妖猴之屬，也有這個氣勢。”
“所以必須擁有這股信念，才能修成此法。”
孫悟空神色堅毅，連連點頭。
“師傅，我明白了！“
牧塵微微一笑。
這就是他所想到的辦法。
與其將孫悟空當成寶寶一樣捧在手心。
倒不如將孫悟空培養成洪荒版平頭哥。
從小培養囂張跋扈，天下第一的氣勢。
到時候不管誰敢招惹，就是一棍子。
牧塵此刻徹底想清楚了。
與其強行改變孫悟空的宿命，還不如讓他自己去面對自己的人生。
就這樣。
又是許多年過去。
牧神宮內有無數入門時還尚且年幼的弟子開始變老，陸續死去。
這些年牧塵也試過教導他們修行。
但更主要的是尊重他們自己的意愿。
有的人在山中占到了些許仙氣，學成下山取了媳婦，一輩子好運連連，其樂融融。
有的人守在宮中，安享晚年。
也有天賦異稟者學到些許道法，下山斬妖除魔，掙到功德，甚至還有人得道飛升。
對此牧塵從沒有說些什么。
這就是他們遇見自己的造化。
而當每年弟子回山看著師傅還是那般面容時，心中的崇拜更甚，對天地造化更加敬重。
這一年。
平地驚雷。
整個牧神宮都差點夷為平地。
牧塵出現在門口，看著那被炸的漆黑無比的牌匾，扯了扯嘴角。
悟空弱弱的站在角落，收了手上神通，尷尬道。
“師傅，那啥，我...我成功了....”
....
....
“師傅，我不就是毀了個牌匾么，您別趕我下山啊。”
牧神宮門口。
孫悟空可憐兮兮的說道。
牧塵搖了搖頭，說道。
“從今日起，我教你的便已經結束了。”
“既然已經學成，那便下山吧。”
“等你何時修成正果，可去一處叫做無盡海的地域尋我。”
“在此之前，你我師徒之情已斷，出去不可報我名諱。”
聽見這話。
孫悟空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后便是難舍之情流露臉上。
這些年，他早已經將牧塵當作自己的親人。
牧塵看向遠處沉默了會。
這才開口道。
“悟空，你可知吾輩修士，修行所為何？“
孫悟空想了想道。
“長生？”
牧塵再問。
“那長生是為了什么？”
“這...徒兒不知。”
牧塵轉過頭，揉了揉孫悟空的腦袋，微笑道。
“是自在。”
“千辛萬苦修道數萬栽，快意恩仇，因果善惡，長生天地，皆是為了自在二字。”
“只要過的如自己所愿，便是大自在。”
“牧神宮那么多你的師兄師姐，無論成就高低，道行大小，最起碼這一世皆很自在。”
“所以我希望你也一樣，以后無論遇見何事，都要記住自在二字。”
孫悟空不知為何心生悲苦，跪地道。
“徒兒謹記！”
牧塵點了點頭，揮手道。
“走吧。”
“記得離開前把那塊百年牌匾修好，不然我還是要揍你丫的。”
“額.....”
一日后。
孫悟空換好了牌匾，在門口磕了三個響頭，隨后便下了山，消失在云海之中。
牧塵只是站在山巔靜靜看著這一幕。
周圍云層緩緩飄來。
將整個牧神宮淹沒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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