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塵略作沉思。
看著李凡尷尬的神情，心念一動，便開始推算。
片刻后，他流露出了明悟神色。
“又是佛教么。”
近些年，牧神教與佛教在中土神州勢不兩立，兩派的門徒自然也是如此。
一系列爭吵摩擦之中便又開始了兩派之爭。
辯論便是其中的基調。
而伴隨而來的，則是仇恨與打斗。
而李凡身上所受的傷，也是因此某次規模極大的辯論上，為了保護教徒，被對方的佛陀打傷。
“那人佛法高深，就連我也只能落于下風。”
李凡面色有些黯然。
牧塵倒是神色平靜。
沒有說些什么。
只是輕輕揮手將其傷勢修復。
抬頭停頓了會，感慨說道。
“功德圓滿后可回無盡海破開大羅屏障，如今的人間....倒是很難破境。”
靈氣太弱。
層次太低。
想原地成就大羅，實在難如登天。
“無盡海？”
李凡一愣。
隨后猛然瞪大了眼睛。
他早不再是當年那個懵懂少年，僅僅聽見這三字，再想起當年閉關的地方，瞬間明白了什么。
甚至嗓音都有些顫抖，跪地道。
"謹遵前輩法旨。”
送走了李凡。
牧塵還是待在牧神宮修行。
數十年后。
剩余的十余名弟子也壽元將盡，陸陸續續死去。
牧塵平靜的看待他們死去。
無波無瀾，默默處理后事。
“師傅，人活一世究竟為了什么？”
有一位如今已是白發蒼蒼的老人看著熟悉的師兄弟陸續死去，茫然問道。
當年他是孫悟空前最小的一名弟子。
幼齒之齡。
如今也是師兄弟中修為最高的存在。
但熬到如今也是壽元干枯，命不久矣。
回顧自己的一生，卻不知道為了什么。
牧塵微笑回道。
“活著就是活著，其實沒什么意義。”
老人不解道。
“為什么活著沒有意義。”
牧塵指了指天。
“意義二字其實本就沒什么意義，世上哪來的什么天經地義，放眼天地，天生萬物，皆是眨眼便過，活著，就只能證明你活著。”
“言辭，你可知天道奧義是什么？”
沒等老人回話，牧塵就自顧自感慨道。
“天地不仁，萬物為芻狗啊。”
老人隨之抬頭。
喃喃道。
“天地不仁？”
牧塵再問道。
“何為不仁？”
老人想起牧塵曾經的一次教誨，仿佛下意識道。
“不仁并非不仁，只是絕對的公正俯視，萬物輪回生滅，不因物喜，不以己悲，不可改變！”
“所以....這就是天道？！”
片刻后。
老人猛然激動睜開眼睛，老淚縱橫，滿是激動欣喜神色。
牧塵看著這一幕，笑著道。
“悟了？”
只見一道天地七彩虹光落下，照耀在老人身上。
無盡的神力涌來。
老人的面色開始變得年輕。
白發變黑。
身材也從佝僂逐漸變得健壯。
“謝師尊傳道之恩！”
牧塵點頭揮手道。
“這是你的造化，去吧。”
此人，已經不再是老人的弟子跪地，認真磕了三個響頭。
隨后仿佛被吸力拉扯，飛升天空,消失不見。
牧塵欣慰的點了點頭。
凡間教了那么多弟子，修為其實都不如何，真正的肉體凡胎。
他平日的教導看似不含法術神通，但其中卻都蘊含天地至理。
若是弟子們有心思索，反復考究，皆可證道飛升。
然而終究，卻只有一人。
果然，有時候成仙成佛，皆是在自己一念之間。
三日后。
牧神宮除了牧塵，便已空空如也。
曾經那個鼎盛時足足上百人的熱鬧景象似乎也只是往日浮云。
牧塵看了一眼，整個牧神宮便紛紛瓦解。
“走咯。”
牧塵離開了牧神宮。
他來到了人間。
佛教和牧神教的教徒還在傳道。
大街小巷甚至都能看見兩教的身影。
牧塵來到了一座古城。
城中有佛堂。
佛堂上坐著一座古佛。
面目威嚴。
金光璀璨。
似八臂羅漢。
“何人？”
羅漢看著不知何時出現在眼前的存在，厲聲質問。
牧塵似一個富家翁，雙手負后，打量了四周。
隨后問道。
“你呢。”
羅漢威嚴道。
“吾乃降龍羅漢，得佛祖之令，下凡普渡眾生，你是何人？”
牧塵平靜道。
“揍你的人。”
說完一拳轟出。
打碎了整座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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