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面的氣氛很微妙。
本來是同僚的沈煉，其繡春刀架在凌云凱脖子上。
偏偏看起來像是敵人的那一邊，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看戲。
而沈煉和凌云凱的上級李行舟，現在看書畫“看得入迷”。
上次不知道后面的情況，又像是不想搭理他倆的樣子。
“沈總旗，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凌云凱陰沉道。
即便他再怎么討厭沈煉，也從來沒有想到過沈煉會背叛錦衣衛。
錦衣衛在明面上可是皇帝的直屬部隊。
背叛錦衣衛就等同于背叛皇帝。
形同謀逆！
沈煉沉默了。
這種時候該說什么呢？
難道說，我喜歡這個女的，所以請你去死？
額，現在這情況貌似也沒啥區別。
回頭看了一眼李行舟，發現他根本沒有理會自己的樣子。
沈煉就更糾結了。
于情于理他都不該背叛錦衣衛，同樣他也不想背叛。
但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喜歡的畫師被殺，他內心又接受不了。
不得不說，別看沈煉表面上剛毅果決，其實他骨子里是一個隨遇而安，猶豫不決的人。
做許多事情都是被推著走，少有自己拿主意的時候。
凌云凱慢慢的移動身子，想要自己的腦袋脫離那把繡春刀。
可是沈煉猶豫歸猶豫，但是繡春刀卻一直緊隨著凌云凱的脖子沒有離開過。
“沈煉！你瘋了不成！”凌云凱見脫不開繡春刀，有些氣急敗壞的吼道。
“竄黨謀私，殺害錦衣衛，你知道這是什么罪嗎！”
“我知道。”
沈煉咬了咬牙，看著楚楚可憐的北齋，似乎下定了決心。
“說一千道一萬，也得有人知道才行！”
“你！瘋了瘋了！”
凌云凱由于方位的問題看不見李行舟的情況。
也只得高聲呼喊，吸引李行舟的注意。
“李千戶！李千戶！你不管管？”
“唉！”
李行舟無奈的聳聳肩，轉過身子。
語氣當中帶著一絲無奈，又似乎有些嘲諷。
“凌總旗，我倒是想管來著，可是現在的情況明顯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你可是千戶！”
“那你們有將我當做千戶嗎？”
“額。”
凌云凱無言以對。
錦衣衛從上到下都看不起李行舟這樣的關系戶，自然沒有把他當做千戶看待。
可是現在性命攸關，他哪里還不學聰明。
“當然了！李千戶，我凌云凱向來佩服有能力的人。
單單李千戶能夠隨時進宮時進面見陛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只要千戶救我一命，日后必定引薦千戶于我舅舅魏忠賢！”
凌云凱語速極快，巴結李行洲的同時，順便就抬出了自己的大舅子。
可惜他也不想想這里在場的都是些什么人。
聽到魏忠賢的名字，不少人都捏緊了拳頭，浮現出恨意。
李行舟瞥了眼緊繃著神經的丁白纓他們，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隨后喊了一句：“沈煉！莫要自誤！”
他和凌云凱的交流，沈煉又沒有打斷，當然是聽了進去。
可是在李行舟喊出這句話的時候，他依舊沒有反應。
顯然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估摸著這家伙還想著等會兒任務結束之后，要把李行舟也干掉，順便再栽贓給丁白纓這伙人。
還是那句話，只是他們怎么也想不到，李行舟和丁白纓這伙人就是一伙的......
見到沈煉半天沒有反應，李行舟接著很是無奈的說道。
“諾，凌總旗，話我也說了，但是他不聽呀。
至于讓我動手制服他，你可就別想了。
我知道沈煉是從戰場上活下來的。
不說身經百戰也是一把好手，我可打不過他！”
凌云凱：“......”
他是真的有些絕望了。
腦海中也就浮現出一個詞：吾命休矣！
只不過像凌云凱這種人向來十分愛惜性命。
剛剛雙方還在對峙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尋找退路了。
生死攸關的時候，他又怎么可能不搏一搏？
神情一厲，凌云凱突然行動。
一刀揮向了瑟瑟發抖的北齋。
同時口中大喊，分散沈煉的注意力：“既然都要死，那就拉一個墊背的！看看你快還是我快！”
按照常理來說當然是沈煉快。
畢竟刀就架在脖子上，一用力就能給凌云凱致命一擊。
但沈煉目的就是為了救下北齋。
要是凌云凱拼死一擊，也要殺了北齋，自己就算是把凌云凱殺了又有什么用呢？
即便是讓她受傷，沈煉也舍不得。
所以，凌云凱這一回賭對了。
沈煉繡春刀一丟，直接撞飛了凌云凱的刀。
隨后一個大腳，直接就把林云凱踢飛到了墻面上。
本就是木頭做的房子不怎么結實，轟然一聲，震的整個房梁都在顫動。
“哈哈哈！沈煉，你等著！
竄黨謀私有你受的！”
標準的一番反派發言，凌云凱也沒多留。
狠話竟然撂下，現在就該跑了。
一個倒肘，將本就有些裂縫的墻面砸開，直接就沖進了大雨里。
沈煉：“......”
他看看還是在有些發抖的北齋，不知道是該追上去還是該留下來照看。
畢竟這屋子里還有其他人。
還有同樣來做任務的李行舟！
也就是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李行舟開口了。
這家伙不給點動力就根本不動彈。
還是得他推一把呀。
“再不追，你等他把消息帶回去？”
沈煉豁然抬頭看著李行舟。
“怎么？你怕我殺了這個小美人？”
李行舟輕蔑一笑，隨后看向丁白纓。
雙方都知道殺掉凌云凱是投名狀。
能讓各自的合作更加親密無間。
所以，丁白纓也懂了李行舟點眼神。
微微側頭對著左右的人說道：“追上去！殺！”
頓時十來個人就走了五個。
飛身而出，沒一點拖泥帶水。
這一刻沈煉突然就明白了。
李行舟和這些人才是一伙的！
怪不得他會要求跟來這個小任務。
怪不得他之前的反應那么奇怪！
那么北齋......
沈煉再看去時，本來瑟瑟發抖的北齋，現在也一臉平靜的站在了丁白纓身旁。
沈煉明白，自己要是不追出去殺了凌云凱。
自己在這里也得死！
想要活命，就得殺了凌云凱！
二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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