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舟看著死得憋屈的鄭掌班看了好半天。
以至于陸文昭以為他又料到了什么事呢。
悄悄走到身旁低聲詢問：“你老弟莫非又預料到了什么？說出來大家一起合計合計。”
李行舟搖頭失笑。
他哪有什么未卜先知，不過是知曉劇情的忽悠罷了。
現在劇情已經在偏轉原本的方向，在這種小事情上還假裝未卜先知的話，很容易露餡的好吧。
因此收回視線，瞄了眼串供的錦衣衛高層。
“沒什么，只是覺得他這刀法不錯，一刀斃命，值得我學習。”
“......”
陸文昭沒說話了。
他當然知道這是沈煉的手段。
人家可是戰場上活下來的，哪是你這種練過幾天拔刀斬能比的。
陸文昭回身去聽候指揮使吩咐，李行舟也準備去交流一下，給自己拉點班底什么的。
但還沒等他們行動起來，外邊突然傳來一聲高唱。
尖銳、神氣。
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高傲。
“圣旨到！錦衣衛李行舟接旨！”
人還沒出現，話已經喊了出來。
雖然說只是讓李行舟接旨，但聽到了聲音的人紛紛停下手中動作，朝向大門。
錦衣衛指揮使一頭霧水，但也連忙帶著一群人到大門口迎接。
李行舟明白是皇帝的圣旨下來了，連忙走了過去。
眾人半跪在地，聽候宣旨。
陸文昭還想從李行舟那里獲得一點信息呢，結果李行舟看都沒看他這邊。
前來宣旨的公公，就是昨天進宮之前見到的小春子。
老熟人了。
看見李行舟后，小春子先是露出一個討好的表情，隨后才清了清嗓子念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今有海外奇人李行舟，獻神藥，查重案，才品兼優......”
和大多數的圣旨一樣，上來先是猛夸了一頓李行舟。
如果沒在古代呆上這一個多月，李行舟肯定也聽得云里霧里。
但現在他卻明白其中意思，只感覺聽得都有些臉紅。
至于其他人就更是納悶兒了。
李行舟是個什么德行，他們錦衣衛的人還不清楚？
除了給皇帝獻上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和神藥之外，有個屁的功勞啊！
還查重案？
一個小任務都還沒完成，還折了魏忠賢的外甥。
這也叫有才能？
眾人腹誹不已，不過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質疑什么。
皇帝這下得可是“制”！
說明是相當重視的，而且是本人親自所書。
他們哪敢質疑，只能乖乖的跪在原地聽著。
李行舟剛開始還有點不懂，為什么叫“制曰”，而不是通常影視劇里面出現的“詔曰”。
回想了一下這些日子了解的情況，他也明白了過來。
“詔”者，上所以告下也，為上位者對下位者的一種通知。
這是一種正式的、公開性的官方文件，有堂皇正大、廣而告之之意，多用于國家大事、朝廷要務，以“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開頭，特別重大時以“布告天下，咸使聞之”結尾。
如登基詔、平倭詔、冊立皇太子詔、興學校詔等。
詔書一般由內閣等大臣奏定，經皇帝批準，由翰林官撰擬，然后頒行天下。
簡單來說這是內閣大臣起筆，皇帝只是批準的那個。
但“制”則是由皇帝親自草擬，甚至親自書寫，而且其格式與重要性不遜于“詔”。
只是前者代表皇帝本人重視，而后者側重于國家公務。
其它種類的圣旨如為皇帝本人撰擬，也歸入制書之類。
制書以“奉天承運皇帝，制曰”開頭，有時也以“皇帝制曰”開頭。
就以現在天啟皇帝的情況來看，他也只能用制書了。
同樣也顯現出了這是他下定的決心，直接繞開了內閣，而給的封賜。
本來嘛，錦衣衛的人聽到圣旨也沒覺得有什么奇怪。
畢竟陛下隔幾天賞一次，隔幾天賞一次李行舟，他們都習慣了。
今天無非又是這家伙送了什么好東西進去，賞賜加重了而已。
至少錦衣衛指揮使是這么想的，同時心里還想著今后要多結交一下李行舟來著。
但聽著聽著他就感覺有些不對了。
“......封李行舟為錦衣衛指揮使，隨時可進宮面圣，商討事宜，劍履上殿，不可輕廢！”
什么情況？
封李行舟為錦衣衛指揮使？
那我呢？
錦衣衛指揮使是一臉懵逼。
我他喵的干的好好的，咋突然就被撤了呢？
還想著多提拔提拔人家來著。
這一下，人家直接成老大了！
他喵的！
指揮使臉都漲紅了。
因為他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古怪視線，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陸文昭更是瞪大了眼睛，張大嘴巴，完全是不可思議。
李行舟這就已經當上錦衣衛指揮使了？
他出現才多久？
一個多月吧？
從正五品到正三品，還是有實權的！
想想自己混了六七年，才是個千戶。
麻麻的！
陸文昭不平衡了。
偷看了一眼李行舟的側臉。
發現他不喜不悲，顯然是早就知道了這事。
心中更是一凜。
這家伙今早一來還一臉無事發生的樣子。
小小年紀，城府極深。
真他娘的是個小狐貍！
他不由得又想起那天在屋子里面，李行舟和他的談話。
話里話外都是招攬自己為他做事。
當時兩人還是平級，陸文昭自然而然不以為意，拒絕了，改成了兩人聯盟。
現在......
現在投奔還來得及嗎？
其余錦衣衛的人除了羨慕嫉妒，也就沒啥其他情感了。
畢竟不熟。
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換了老大也是一樣。
今后要巴結的就是這個年僅二十的少年了。
等到小春子公公念完了圣旨，李行舟面色淡定的接過之后。
場面頓時轟然鬧騰了起來，比昨晚上那場大火更熱鬧。
恭喜之聲，羨慕之聲，議論之聲，聲聲入耳。
會讓人有一種如在夢幻中的感覺。
李行舟拿著圣旨，停了好半晌。
看似是在消化喜悅，其實是在等這些人的情緒冷靜一點。
聲音太大，他蓋不過呀。
等到大家冷靜下來之后，李行舟這個當事人反而微微一笑，舉了舉圣旨。
“各位，早安啊！”
頓時又是一陣山呼海嘯：“指揮使大人晨安！”
怪不得人那么迷戀權利。
原來真的身居高位時，自己一言一行都會受到萬眾矚目，那恭敬的表情，是會讓人沉醉的。
可偏偏有人打斷了李行舟的美好情緒。
“我不服！”
油光滿面的指揮使——前，憤怒的站起身來，看著李行舟怒吼。
“黃毛小兒，德不配位！他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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