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高嶺之花被萬人嫌拉下神壇 > 第31章 兄弟與馬鞍
  秦家並未將婚房設在都邑這座府邸。

  婚房在西鄉,這裏,秦家人隻是暫住。

  因為從律法上來說,都邑的這座府邸,並不是秦家的產業。伯牛告訴秦川,自從曾祖逝後,曾祖名下的所有產業都被秦王室收回了,當然包括這座府邸。

  但由於秦惠文王的憐憫,他也曾因著親戚情分重賞秦大父,秦大父又舉家搬到櫟陽居住,秦王室礙於那微薄的情麵,便將櫟陽這座府邸劃給秦大父暫居。

  注意,是暫居。

  但這也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秦大父活著的時候,他隻有居住權,沒有擁有權,等他死了,秦家子孫就得搬出去住。如今,秦大母還好好的活著,作為遺孀,她仍舊可以帶著子孫暫時居住在這裏。

  仍舊隻是暫居。

  畢竟不是主人,秦家住在這裏,名不正,言不順。

  要不要搬出去,真的隻是人家一句話的事。

  好在這裏是櫟陽,天高路遠,這麼多年過去,也早已經物是人非。繼任的秦王都已經老邁,宗室那邊更是不知道換了多少波人,秦家這邊,算是被遺忘的存在。

  沒有人故意來為難秦家,秦家還是可以偏安一隅的。

  但即便如此,秦大母也隻是帶著子孫居住在以前秦大父作為小兒子還未娶妻時居住的一處院落,從不逾矩主院,更不曾翻修,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裏一日一日的破敗下去。

  因為不是主人,即便提出免費翻修這座府邸,鹹陽宗室那邊,也未必會同意。

  其實,同不同意的,秦大母更怕他們這邊主動蹦出來,引起鹹陽宗室那邊的注意。若有那強取豪奪的,提出收回府邸,他們未必、不、是一定保不住這府邸的。

  所以,在秦家皆是婦孺的時候,秦大母是連話都不敢說一聲的。

  獨子死的時候,她不敢去問問她有功爵在身,死在戰場上的獨子有沒有記錄在王室宗譜上。

  良人死的時候,也不敢訃告鹹陽,能不能將良人安葬在他的父親身邊,與他的兄長們一起,在地下繼續侍奉君父。

  兒子良人都死了,她以守孝、撫育幼孫為由,逐漸淡出了與住在櫟陽都邑的留守宗室這邊的來往,也是怕他們起了歹心,來為難她這個寡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固然不怕他們,但她想過安穩日子,孩子們需要時間長大。

  所以,她六年如一日的,窩在西鄉不出來。

  她對秦川的教導,就是安穩,安穩的活著,安穩的延續家族。父輩的遭遇教給了她一個道理,那就是人隻有活著,才能有接下了的可能,人要是死了,那可就真是萬事皆空了。

  她是個沒本事的婦人,還是一個年紀大的,沒幾年好活的老婦人。子孫以後如何,她是無論如何都看不到了。能守住現在的家業,就是她最大的功勞了,就是去了地下,她也無愧於君舅。

  她原本以為,直到她死之前,秦家都會在西鄉過安穩的小日子,但隨著秦魚的長大,她一點一點的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天賜麟兒,讓她既喜且憂。

  現如今,不從西鄉出來也不行了,她家小孫孫的才華壓根隱藏不住。

  她一開始隻是想慢慢來,先巡著良機為自家大孫爭取一些權益,然後讓小孫孫隱藏在大孫身後,先平安長大再說其他。

  但是,事情發展有些超出她的計劃之外。

  櫟陽縣令想要政績,而她,也想抓住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她跟後/囿仔細推想過,如果錯失了這次機會,他們家還能繼續躲在西鄉過安穩日子嗎?

  答案是:不可能!

  因為,她家小孫孫,實在是太能折騰了。

  他們家,壓根藏不住他。

  如果藏不住,那就不藏了!

  既然決定不藏,那就需要把網拉起來,來為全家遮風擋雨。

  姚家是利益共同體,有姻親做維持,足夠牢固,可以作為最堅固的一層網。

  秦大母私心裏存了要姚家頂在秦家前頭的想法,即便心痛如刀割肉,她也同意仆從將蒸花露的器具拿去姚家了。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

  她說服了自己,但還是很肉痛啊。

  好在,方子並不算全部泄露,對姚家,她願意讓步,但也僅止於此了。

  除了姚家,駐紮在櫟陽的老牌宗室們,她也要拉攏。一起造花露,就是一個很好的提議,他們會感興趣的。

  但是,謙遜的態度也要拿出來,她將秦川的婚房設在西鄉,既是表示並不以是王室近親(現任老秦王得管秦大母叫一聲叔母,血緣很親的那種)倨傲的意思,也是不授人把柄的意思。

  他們如今是秦氏,已經不是趙氏了。秦大母可以住在都邑府邸,這是她的權利,但秦氏宗子不行。

  他是秦氏家主,這座府邸,跟他沒有半分錢的關係。

  即便他血液中,流著秦王室的血脈,還是未出五服的那種近親。

  ......

  入夜,秦魚去秦川屋裏看他。

  秦川現在住的這間屋子,在麵積上來說,是這個院子裏最大的,應該是秦大父當年住的房間。

  裏麵家具擺設陳舊古樸,黯淡無光,即便入住前已經清理打掃過了,但仍舊隱隱的泛著一股久無人住的灰塵味。

  秦魚曾建議先將這房子好好休整休整,至少通風幹燥之後再入住,被秦川拒絕了,拒絕的時候秦川說的話他已經記不清了。

  秦魚覺著,自從跟姚家好女定親之後,秦川開始在意起以前他在西鄉時從不在意的出身問題。

  或許,這裏對他來說,不僅僅是一間房子,更是身份的象征,他住在這裏,是想以此來留住祖先早已經消逝的...尊榮?

  秦川趴在床塌上,下巴枕在手臂上,正神遊天外。他見秦魚過來,先是習慣性的露出一個笑臉,然後似是又想到了什麼,笑容消失,有些抱歉的看著秦魚。

  秦魚就莫名其妙。

  秦魚去看他的脊背,脊背上一道道的紅棱子已經腫脹起來了,藥膏融化在傷口上,讓他的脊背看著油亮油亮的,有些慘不忍睹。

  秦魚問他道:“很疼嗎?”

  秦川:“不是很疼。”

  秦魚跪坐在塌腳板上,說他:“大兄也太實在了,大母都要打你了,你怎麼不跑?豈不聽聞,小受大走,才是孝順。現在好了,受大罪了吧?”

  秦川好奇:“什麼是‘小受大走’?”

  秦魚:“......就是長輩懲罰你的時候,要是輕輕的打,你就受著,要是重重的大,就趕快逃跑,否則,若是讓長輩把比打壞了,就是陷長輩於不慈的境地,不是真正的孝順。”

  秦川一臉驚歎:“魚,你懂的好多,都是從竹簡上看的嗎?”

  秦魚:“...嗯,儒家教化之語。”

  “哦,我還沒讀過儒家呢。”秦國施行的是法家,他得先學秦律。

  秦川有些受打擊,看秦魚的目光,更哀怨了,還有濃濃的...歉意。

  秦魚:......

  不是,大哥,你到底什麼意思啊?不要學小姑娘欲語還休那一套啊,雖然你的眼睛很好看,但我不會翻譯你眼神裏的意思啊!

  秦魚:“大兄,你可有話要與我說?”

  秦川張了張嘴,一臉的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說。

  秦魚剛想跟他說,你要是覺著不好說,那就別說了吧。

  就聽秦川一臉歉意的道:“魚,對不起。”

  秦魚茫然臉:“啊?”

  秦川:“囿,囿翁已經與我說了,花露是你造出來的,我不該理所當然的拿他隨意送人的。”

  秦魚更加茫然了:“啊?”

  秦川繼續道:“雖然你還小,但你既聰穎,又有主見,你既是花露的主人,我要如何使用它,就該先問你,先取得你的認同......”

  “停!!”

  秦川被震的反射性的往邊上縮脖子,摳摳耳朵,一臉不讚同的看著幼弟,說他:“魚,你說話聲音太大了,小心傷著自己喉嚨。你自己咽一下口水,試試喉嚨疼嗎?”

  秦魚深吸一口氣,一臉嚴肅道:“大兄,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該說兩家話,更無需認同來認同去的,這樣時間長了,難道不會生分了嗎?”

  秦川:“可是,那花露......”

  秦魚:“那花露原本就是我突發奇想,蒸出來討大母、母親和嬌嬌阿姊歡心的,當然,我也想你能拿它去討姚家好女的歡心,本來就是咱們全家的東西,哪有什麼你的我的?要真這麼算,那豆腐也是我做出來的,奶烙也是我做出來的,軟餅也是我做出來的,你每天吃這些的時候,是不是要先問問我要不要給你吃啊?”

  秦川皺眉:“這怎麼能一樣?”花露可是能振興一個家族的寶貝,那些......

  秦魚加重語氣:“都一樣的!甚至,在我心裏,這些吃的,比隻有貴人才會用的花露珍惜多了。大兄,秦國國策,隻有軍功和糧食才是最重要的,國人若是想出人頭地,隻能從這兩方麵爭先...”其實你要是富可敵國,國君也會禮遇你的,但這些,就無需同隻有十五歲的少年說了。

  秦魚繼續道:“花露隻是小道,在有限的土地上增加量產才是咱們家的發展大方向。大兄,你是家主,你要分清主次啊!”

  種田才是王道啊大哥!

  秦川眉頭皺的更緊了:“但是,囿翁同我說的不是這樣。”

  秦魚挑挑眉,道:“他是不是跟你說,雖然我還小,但你這個做大兄的,也也公平公正,不能欺負我,隨意拿我的東西當自己的是不是?”

  秦川一臉你怎麼知道的表情看著秦魚。

  秦魚嚴肅了臉色,問秦川:“那大兄,你覺著他說的對嗎?”

  秦川慚愧道:“我覺著,他說的很對,是我做錯了。”

  秦魚:“那我要告訴你,他說的道理是對的。但他是站在外人的角度上來就事論事,你聽的時候,就該想想,我是不是也是這樣認為的?你應該馬上來問我,我是不是也覺著你欺負了我?這樣,有什麼事,咱們兄弟之間立馬就能自己解決,不能傷了兄弟情分。你若是憋悶在心裏,然後聽信外人的話遠了自己的血脈兄弟,那才是偏聽偏信的大傻蛋呢!”

  秦川被自家幼弟劈裏啪啦的一頓說給震傻眼了,他訥訥道:“那,那你是不生氣的吧?大母和母親可是氣狠了...”

  秦魚大聲道:“我當然不生氣!”

  秦川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這回,臉上再不見半點陰霾。

  少年一把擼過自家阿弟,把他抱到懷裏一陣揉搓,還要跟他像小時候一樣貼貼,哈哈哈的樂的不行。

  秦魚一邊推著自家大哥的大臉,一雙小短腿不住的撲騰,嘴裏大喊大叫:“走開,走開,你刷牙了沒?刷牙了沒?!”

  秦川理直氣壯吼道:“還沒呢,我決定今晚不刷牙了!”

  秦魚:......好一個邋遢鬼!

  屋外,秦巒和嬌嬌貼著門縫聽偷聽裏麵說話,聽到他們鬧起來了,才麵麵相覷的站直了腰。

  嬌嬌撓撓下巴,一臉深沉的道:“大兄今日所為,的確不妥,仲兄,你覺著呢?”

  秦巒嘴角抽了抽,你架子擺這麼足,還以為你要發什麼振聾發聵的言語呢。

  他道:“不管妥與不妥,都已經做了,還是想著如何彌補吧。”

  嬌嬌翻白眼:“哪裏需要彌補?你沒聽力說,咱們還未過門的丘嫂,可是第一個先想著幫忙保密的呢。”力一進家門,就仔仔細細的將在姚家的所見所聞說了個清楚。

  秦巒一本正經的勸道:“嬌,你是美麗的女孩子,行止要端莊才是,以後這鄙視人的姿態,就不要做了。”在她發脾氣之前,趕忙道:“看來咱們未過門的丘嫂,是個拎得清的明白人,等他過門了,咱們要對她友好一些才行,你說是吧?嬌?”

  嬌嬌牽起嘴角,露出一個略顯猙獰的笑,用力攥住巒的胳膊,一字一頓道:“你說的真是太對了,仲兄,不過,我哪裏有不端莊了嗎?啊?!”

  我使勁,使勁,再使一把勁,看疼不死你。

  讓你說我,讓你說我,哼哼哼哼!

  巒被疼的直抽抽,但認輸是不可能的:“你現在就很不端莊...喂,有本事咱們真刀真槍的幹過一場,你這樣光用蠻力算什麼英雄...嘶,放手啊啊啊......”

  ......

  第二日,管父親自到秦家替姚家拜訪,秦大母見了他。

  管父送上豐厚的禮物,表達了姚家對秦家的深情厚誼。

  管父沒有提昨日花露的事,秦大母也默契的將此事揭過去,對姚家平常心對待的態度很滿意。

  這樣就很好,若姚家真鄭重其事的來道歉,反倒將事情弄的不好收場。現在姚家含糊其實,不提花露更不提方子的事,就是當做不知道的態度。

  姚家既然“不知道”秦家有花露的方子,也沒提出討要很分享的提議,那麼主動權,就又重新回到了秦家手上了。

  管父見秦家仆從來去匆匆的打整行禮,就出言問道:“貴家這是要遠行嗎?”

  秦大母和顏悅色道:“明日,我等就要歸鄉了。”

  管父大驚:“貴家不等行完問名之禮再歸鄉嗎?”

  秦大母笑道:“吉日在中旬,還有十多天呢,老婦先送孫兒們歸鄉,等吉日再來不遲。小孩子野慣了,倒不習慣都邑的安逸了。”

  管父卻是麵有踟躕之色,秦大母奇道:“先生有何為難之事嗎?”

  管父先是拱了拱手,表示失禮,才道:“確有一事。主家露姬,非常喜歡貴家的桃花露,以及用鐵鍋做出來的美味佳肴,如今正籌畫著廣邀櫟陽好女,熱熱鬧鬧的辦一場桃花宴呢。在下出發的時候,露姬正在擬名帖,貴家嬌嬌正在名帖之上。方才聽聞貴家明日就要歸鄉,心中猶疑要不要提前告知,是以踟躕,萬望勿怪。”

  白露的名聲以及她的號召力,秦大母是聽說過的,她辦桃花宴,對秦家,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因此,秦大母笑道:“如此雅事,若不去參加,卻是憾事。春,你去問問嬌嬌,她願不願意受邀?”

  嬌嬌正是天真爛漫喜歡玩笑聚會交朋友的年紀,聞言雀躍非常,但是:“大母,咱們明日不是就要歸鄉了?時間不湊巧,還是不去了吧。”

  秦大母:“機會難得,你當真不去?”

  嬌嬌掙紮半晌,垮了臉,道:“不去了。”

  秦大母輕笑,點點她的小鼻子,道:“你啊,才多大點個人,就學會委屈自己了?”

  嬌嬌皺皺鼻子,撒嬌道:“才不是呢,對旁人我可不是如此。”

  秦大母笑對管父道:“明日會如期歸鄉,不過,老婦會晚上幾日,等等我家乖孫。”

  管父深深躬身作揖:“唯。”

  回到姚家之後,管父將他拜訪秦家的始末說清,然後又說了秦大母為了嬌嬌特地留下的事情。

  姚大母對白露道:“既是如此,你就把這次宴會正正經經的辦起來,這或許是你出嫁前最後一個宴會了,辦的熱鬧些,想要什麼,缺什麼,盡可去庫裏取去。”

  白露鄭重應下,就是自家大母不說,她也不會草率的,既有了長輩的允許,她就更不用收斂了。

  ......

  下晌午,素憐來找秦魚,給他看一樣東西。

  這個東西是用麻繩編織而成的。一根兩指粗細的粗麻繩,作為連接兩端的主繩,分別從兩端分出兩股手指細的麻繩,一股麻繩的一頭係在一個成人巴掌大小的草甸子的一端,這樣,草甸子與兩股麻繩,組成了一個閉合的圓圈。主繩的另一端,也是如此。

  秦魚眨眨眼,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素憐也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對秦魚道:“小主人忘了,來都鄉的路上,小主人曾經提出,要一個能夠在馬上踩踏的東西。在都邑的這兩日,白日事忙,奴隻能晚上就著燈光,為小主人做出了這個?小主人覺著如何?”

  秦魚恍然大悟,這是馬鞍啊,他方才沒認出來,但也是真的給忘記了。

  現在帶著這是馬鞍的認知再去看這一團麻繩,就能看出一些意思來了。

  別說,還真挺有馬鞍的樣子的。

  秦魚興奮的道:“走,去馬圈那邊試試。煙,你去叫上大兄和仲兄,哦,也別忘了嬌嬌阿姊。”

  眾人在秦家的馬圈裏集合。

  秦魚讓人把這團麻繩搭在馬背上,仔細看了看:“這兩邊栓腳踏的繩子,是不是有些短?”應該長到馬腹的部位,才能伸開腿吧?

  素憐上前鬆了一下搭在馬背上的主繩,一端連接著的腳踏,就慢慢的往下垂落,原來,主繩與兩端的連接處,是一處活扣,是可以調節長短的。

  秦魚一臉‘你真棒’的表情看著素憐,素憐心中有些得意,他覺著自己這回,或許能討小主人的歡心了。

  調節好長度之後,秦巒主動請求:“魚,讓我去替你試一試吧?”

  秦魚自然不會拒絕,叮囑道:“那仲兄小心些。”

  秦巒一個翻身,淩空跳上了馬背,然後看著秦魚,問道:“接下來呢?我要做什麼?”

  秦魚好笑:“仲兄,你把腳伸進繩圈裏,踏住草甸。”

  秦巒依言去做,還低頭去找繩子,半天沒把腳套進去。

  秦魚上前,他的個頭跟秦巒的腳將將持平,他抬手,一手捏住繩圈,一手扶著秦巒的腳,給他套了進去。

  其實不光秦巒,就是在旁邊看的其他人,也不大懂秦魚的意思。現下他一示範,素憐就跑到另一頭,把秦巒的另一隻腳給套進了繩圈裏。

  秦巒努力伸直了腿,隻能虛虛的夠著草甸。

  一通百通,素憐又調節了主繩的長度,直到讓秦巒有了腳踩踏實的感覺,才退了開來,讓秦巒騎著馬,出去溜一圈,回來給他們說一說什麼感覺。

  什麼感覺?

  草甸子沒能承受住秦巒的腳力,半路散了,但他臉上充盈著激動的紅暈,他大聲道:“感覺好極了,就像踩在地上一般!可惜太不結實了,讓我給踩散了。”

  秦魚懷疑他誇大其實了,但這並不能影響他的好心情,他道:“這是草的,自然不結實,素憐,咱們現在就回去找阿母,問她要一些皮子和布,咱們做一個更結實的,多做兩個,明天歸鄉的路上就用上,怎麼樣?”

  “好,我來做!”是嬌嬌。

  這回秦巒沒有跟嬌嬌拌嘴,他笑道:“我來給你打下手。”

  眾人又都呼啦啦的去找秦母要東西,準備做一副新的馬鐙。

  他們隻覺著好玩極了,卻不知道自己在做一個什麼樣的戰爭利器。

  騎在馬鞍上的騎兵,和兩腳無著落的騎兵,那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戰鬥力。

  馬鞍,注定要出現在曆史的舞臺上,發揮它不可忽視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