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了第三人民醫院。
與上次不同，這一回我沒有迷路，去到了真正的停尸房......
到了冷冰冰的房間里，掀開高腳床上的白布，陳蓮冰冷的尸體就在眼前。
她雙眸緊閉，臉頰上布上了兩行血淚，身上滿是各種淤青，鞭痕，甚至就連......皮膚的上都還有一些煙疤。
原本白嫩細膩的玉膚已經早已不見。
留下的只有一塊塊斑駁的皮膚，如同我腦海里破碎又重組的記憶，讓人終身難忘。
看著她這幅模樣，也讓我不禁想起，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問我會不會驅邪的時候......
干這一行這么多年，經歷了別人的生死很多次，本以為生是來到，死是歸途，看淡就好。
可當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時，心里難免會有些接受不了！
甚至有這么一瞬間，感覺天都黯淡了下來。
蘇雅抿著唇，遞過來一張紙條，小聲說道，“她留給你的。”
我拿起來看了一眼，心里頓時像是堵了石頭一樣，話語如鯁在喉，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
陳蓮在紙條上寫著，她想起來了，我叫陸明。
她來自東陽市，我們認識，她還想起來她喜歡過我，可惜現在什么都來不及了，她已經臟了，對不起......
不知不覺間，一行滾燙的熱淚從眼眶涌出。
陳蓮這種強硬的女人，一旦得知自己遭受了這些，肯定會無法接受，然后自殺。
雖然死得很憋屈，可這也算是她最后一點體面吧。
我已經記不清是怎么從停尸房出來的了。
等腦子里清醒的時候，我發現我坐在了醫院停尸房的樓梯間里，而腳下已經布滿了煙頭。
在旁邊則是上次碰到的白竹。
這一次，我沒有害怕，也沒有驚訝。
而是輕輕看了她一眼，平靜的問道，“你在這里做什么？”
白竹低下頭，從兜里掏出了一張紙條，放到了我的手里。
我撇了一眼，這是陳蓮留給我的那張。
她拿這個給我做什么？
還東西，還是有別的含義在里面。
不過這一次我沒有問她，而是將紙條揣在兜里后，轉身離開了停尸房。
白竹緊緊跟在我的身后，伸手想來拉住我。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認真的問道，“如果你想跟我說什么，你可以直接說出來，要是不會說話，可以寫字，而不是這樣一而再而三的來找我。”
“我不覺得，以你這種做法，能讓我理解什么，懂嗎？”
白竹頓了頓，緩緩點頭，眼神空洞的朝著地下室走了下去。
而就在這時候，正巧蘇雅從下面走了上來，兩人碰面。
令人奇怪的時候，蘇雅彷佛看不到白竹一樣，直接無視了她，甚至......直接穿過了她的身子！
我呆呆的看著這一瞬間！
陰魂嗎？
可看起來根本不像。
難不成又是幻覺......可這也太真實了些！
蘇雅走了上來，皺眉抬手在我眼前揮了。
“你在想什么？”
“沒，沒什么。”
我搖了搖頭，懷揣著一肚子疑惑出了醫院，回到了家里。
......
到了家，蘇雅留下喝了一杯茶后，接到一個電話，又急匆匆的趕去了警局。
而李瑩瑩，夏柔跟張萱三女，似乎也聽到了一些苗頭。
老老實實的待在屋子里，沒有像往日一樣鬧騰。
習慣她們平時嗚嗚渣渣的說話，突然之間安靜了下來，還真有一些不習慣的。
夜晚的氣溫很低。
低到我渾身都沒有了知覺，抽了大半包煙，喝了兩瓶酒后，暈乎乎的倒在了沙發上睡著。
可迷糊之間，我似乎感受到身子傳來一股暖流。
暖流游走全身，讓我渾身都舒服了起來。
下意識的像睜開眼睛，可眼皮卻重得如同鐵塊一般，根本睜不開！
直到我的鼻腔處，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茉莉花香摻雜淡淡的體香，昏沉的腦子頓時清醒了過來。
白姐！
這股香味是白姐獨有的！
她回來了！
硬撐著身子，掙扎著起身，一把抓住身前的人。
強行睜開眼睛，看去！
卻發現眼前的人并不是白姐。
而是......一張面容猙獰，滿是翻卷血肉。
甚至還有惡心的蛆蟲攀爬的爛臉！
我嚇得渾身一顫，酒意一消而散，連忙后退了幾步。
眼前的人似乎也沒想到我會這么快醒過來。
它猩紅的雙眸狠狠一顫，連忙捂住臉朝著外面跑了出去！
我下意識的想追過去。
可這個時候，張萱卻迅速從房間里跑了出來，一臉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忐忑道，“我，我剛剛好像聞到了一股尸臭味。”
尸臭？
我心里很是疑惑。
這股臭味是尸臭么。
為什么我剛才卻沒有聞到，不過轉念一想，張萱從小到大跟著張云海這個趕尸人，成天跟尸體打交道，能敏感的注意到這股味道，也不算奇怪。
我搖了搖頭，回道，“可能是錯覺吧，別多想了，回去睡覺吧。”
張萱神情疑惑的點頭，“好，好吧。”
對于剛才那怪物的事情，我也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東西。
可這么大半夜的，也不能冒著把張萱等人丟在這里的風險，出去查清楚。
張萱扶著我到了臥室里。
抬頭一看，李瑩瑩跟夏柔早已經躺在了床上，見我進來后，連忙擺手喊道，“快點過來，今天晚上，我們一起玩！”
“這......這不合適吧。”我臉色一僵。
李瑩瑩跟夏柔跟我有關系，一起倒是沒什么，可是張萱......
她還只是一個小姑娘，甚至連話都還沒說上幾句，就這么一起了，怕是有些草率！
夏柔翻了個白眼，說道，“你腦子里在想些什么呢！只是太無聊了，打牌三缺一而已！”
“哦，好吧。”我嘴角一抽，坐到了床邊。
關上門，由于房間狹小，人還很多的原因，溫度很快就升了上來。
一陣陣女人的芳香不斷刺激著我的鼻腔。
李瑩瑩笑嘻嘻的從旁邊的柜子里翻找了一陣。
拿出來一盒撲克，丟到了床上，縱身一躍跳到了床上，盤起潔白細嫩的雙腿，喊道，“打撲克，輸的人，明天給我們買零食！”
穿著半透蕾絲，還帶花邊睡衣的夏柔跟張萱也立馬圍過來。
我心里有些復雜。
還真就打撲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