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的召喚物很奇怪 > 491.歡迎來到,輪回塔
  “晨曦領不會輸的。”雪怪篤定地勸阻夏蕾姆,“路禹、塞拉,這兩個人沒有十足把握不會與海妖徹底決裂,即便深綠海妖是他們的朋友,在涉及到晨曦領整體時,他們的大腦一定是冷靜的。”

  雪怪對路禹有著一絲特殊的好感。

  凡妮莎說路禹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擁有得越多,越害怕失去,因此總是執著地希望身邊的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穩定地生活下去。

  他有著一個不知存在于何處,無法回去的故鄉,為了能夠再度安定下來,迄今為止所有的努力都是在滿足身邊人的愿望,僅有的那點對召喚的渴望也大多基于繼承先賢知識的責任感,以及更好的保護好身邊的人。

  雪怪看穿了路禹內心的孤獨,也看透了他蠟燭的本質,如果徹底燃燒能為晨曦領帶去溫暖,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去做,因為那是他僅有的,剛剛握住的幸福。

  與教國曾經的光輝勞倫德一般,大家都開心,他就會開心。

  只不過他沒有選擇勞倫德的道路,而是選擇先擁抱身邊的人,如饑似渴。

  雪怪相信,這就是勞倫德最終選中了他的原因,在路禹身上有著他過往人生未曾觸碰過的另一個可能。

  握著能夠大面積帶來毀滅的召喚物,為了守護自己心中的寶物,路禹早有覺悟,他已立于不敗。

  夏蕾姆若有所思:“他們本可以不那么決絕地與海妖翻臉,留有轉圜余地……難道說,在這件事上他們有著另外的考量?”

  雪怪四周雪花飄落,寒意蔓延:“如果真的想幫忙,不要自哀自棄,不要沖動行事,去與路禹他們匯合吧,我始終認為……純粹的人,應當活久一些。”

  知曉雪怪要離開,夏蕾姆大聲詢問:“實際上你也在幫助晨曦領對吧?”

  雪怪戴上面具,以眼角余光斜視夏蕾姆,他沒有回答。

  狂風暴雪迷了夏蕾姆的眼睛,在她下意識打哈欠的空擋,雪怪消失了。

  每一次,夏蕾姆都會被雪怪瞬時間大范圍調動魔力制造出范圍性暴風雪的力量所震撼,就像是被無形的場所覆蓋。

  “你確實站在晨曦領這一邊啊…”

  “站在晨曦領一側我們可能會面臨滅頂之災啊!”

  青葉精靈一族的領地,長老樹屋內,眾多高階精靈齊聚一堂,吵得不可開交。

  在有人發表了站隊晨曦領不可靠的言論之后,立刻有精靈憤憤地站起反駁:“達里爾,森林之神都會鄙夷你的品格,大地母神也會唾棄你的言行,聽聽你說的話吧,何等的自私,何等的忘恩負義!”

  “我說什么了,我不過是希望青葉一族不要做錯選擇!”蓄著長須的精靈達里爾針鋒相對,“你說我的話自私、忘恩負義,好,我現在只問你們,我說得可有錯!”

  他大手一揮,指向遠處:“晨曦領目前遭受海妖、優勢種襲擊,他們的總人數不過四百,即便加上之前收攏的深綠海妖估計也沒有一千五百,而他們面對的是十倍于他們的敵人,還是海妖!”

  “他拿什么取勝,憑什么取勝,你們竟然還想要起全族之力協助晨曦領對抗海妖,這簡直就是帶著全族去送死!”達里爾越說越激動,“我們好不容易重新歸于安寧,休養生息,這時去冒犯即將成為近鄰的海妖,這對我們有什么好處!”

  “夠了,你這個貪生怕死的懦夫,森林之神竟孕育出了你這樣的軟蛋,令人不齒至極!”一位始終沉默的女精靈站了起來,看她即將要舍棄魔力,依靠拳頭上演全武行的派頭,其他精靈連忙擋在兩人之間。

  雖被制止,女精靈卻徹底放下了涵養,她破口大罵道:“是晨曦領給予了我們召喚的知識,那嶄新的模板力量幫助我們遏制了優勢種肆無忌憚的試探攻擊,懦夫達里爾,這些你都忘記了嗎,此刻你能在這里滔滔不絕地分析局勢,全賴暴食者閣下仁慈!”

  “我承認那是暴食者的恩賜,但模板絕非平白無故的饋贈,晨曦領寄希望于我們削弱優勢種,這是純粹的利益交換,別想得如此單純!”

  樹屋內亂哄哄的,直至形如枯藁的青葉族長輕輕敲打置于面前的銅鐘,才勉強按下了眾人的火氣。

  “青葉不比大族,根系茁壯,不懼風雨。我們只是野花野草,疾風能吹折我們的腰,飄雪能使我們凋零,暴雨能將我們溺死在潮濕的土壤中……像我們這樣的部族,梅拉隨處可見。”

  “我們卑微且弱小,即便舉起自己的拳頭使勁揮舞,在巨獸眼中不過是可愛的孩子頑皮地發出挑釁,生存與存續只看他們的心情。”

  青葉族長劇烈地咳嗽著:“我們能重返故鄉不是我們有多么強大,而是因為這片空曠出現了一株能為我們遮風擋雨的大樹。它拒絕了我們的禮物,拒絕了我們的臣服,從未粗暴地向我們進行索取,只是靜靜地封閉著領地,安靜地經營著屬于它的土地……還有比這更好的鄰居嗎?”

  “海妖的庇護遠比晨曦領要可靠得多,他們的壽命更長,協議更為久遠,人類總是反復無常,不可信!”達里爾語氣中仍帶著顯而易見的怨氣。

  “你想成為海妖的附屬,他們愿意讓你當附屬嗎?我們有什么資格讓海妖高看一眼?”青葉族長干笑,“有朝一日海妖返回大海,身為陸生種卻站在他們一側,我們又會如何?”

  達里爾啞然。

  “生存從不是簡單的事情,尤其在這個動蕩的時代,我們僥幸與一頭和藹、慵懶的巨獸為鄰,何等幸運。如果他有更大的野心便試著追隨,如果他只是渴望偏居一隅便謙卑地享受它的庇護。”

  “即便不以長遠的眼光看待這一切…”青葉族長努力睜開干褶的眼皮,“森林之神從未教導我們…知恩不報。”

  話說到這里,樹屋內的青葉精靈已經知曉了族長的打算。

  “仍然愿意跟隨我意志而行的青葉三階以上的魔法師,集合吧……模板挽救了退無可退的我們,現在該是我們予以回報之時了。”

  ……

  ……

  兩杯汽水下肚,路禹腦海里針扎般的痛苦減輕了不少,煞白的臉也重新有了血色。

  塞拉如今已經休息充分,反倒是路禹躺在法陣上無法起身。

  “噩夢實體受到重創竟然會反噬到召喚師的身上,難怪你用得小心翼翼。”

  “不用大驚小怪,強悍的召喚物總是伴隨著風險。”路禹到這時還不忘安慰塞拉,“我可是先驅者,想通過擊碎召喚物把我打垮,癡心妄想。”

  塞拉很想吐槽路禹,但看他現在的模樣,到嘴的話又都咽了回去。

  “雖然和預想中的過程不太同,但是從結果來看,我們的前期工作算是圓滿完成了。”塞拉拍打著書本扉頁,意味深長地咧咧嘴。

  路禹回看尤妮絲對著投影發出的宣言,同樣嘴角上揚。

  “和德彌說的一樣,尤妮絲是個自負的聰明人,這樣的人難免會在一點點拆穿別人手段的過程中產生‘我更優秀’的優越感。”路禹感慨,“最了解你的,永遠是你的敵人。”

  法陣白光頻閃,塞拉放下手中的汽水,凝視著書頁上浮現的紋路。

  輪回塔的魔力完美超越了晨曦領平均值,踏入了月刻結界的平均線。

  “充能完畢,輪回開啟。”

  塞拉氣勢昂揚地高舉右手,重重地拍下,璀璨的魔力光流從書頁中迸射而出,像是點燃了滿天花火。

  靜謐無人的輪回塔內,伴隨著主陣接連兩起,龐大的魔力被密布塔內的魔法紋路輸送至各個角落。

  黑暗中,一雙雙眼睛亮起微光,機械、僵硬的聲響接二連三回蕩在漫長的甬道內。

  守護在輪回塔旁,一直未曾投入戰斗中的薇拉聽到了塔內回蕩著的腳步聲,留守的深綠海妖們精神一振。

  “塞拉,有聲音了,這也就是說……”

  “黑鱗尤妮絲帶領著近六百高階的海妖正在向晨曦城堡進發。”

  聽到那個名字的憤怒、能夠親自報仇的亢奮讓深綠海妖集體漲紅了臉,沉重的呼吸聲交匯成河流,即便在凋像另一頭,塞拉依舊能清晰聽聞。

  “方向,給我方向!”薇拉戰意昂揚,“深綠海妖必將完成任務!”

  得到指引的薇拉,帶著深綠海妖最后的即戰力群體與自己幼小、受傷的同族一一告別,而后,滿眼通紅的他們視死如歸地直撲尤妮絲所在方向。

  ……

  ……

  大量的人偶從四面八方向尤妮絲所帶領的海妖精銳沖來,近乎于白送的魯莽沖鋒讓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些嶄新的知識失去了神秘感,曝光在大眾視野下那一刻起,晨曦領敗局已定,如今不顧一切操縱人偶拖延自己的腳步不過是垂死掙扎。

  塞拉,曾經的光輝神選,被譽為光輝的勞倫德最理想接班人的天才,人類總是熱衷于夸贊她令人艷羨的智慧,一想到這樣的人此刻也只能做著徒勞無功的嘗試,她內心深處的愉悅便波濤洶涌。

  “除了人偶,還有什么反制的手段,拿出來讓我看看吧!”尤妮絲自信而囂張的大笑。

  與海妖相近的氣息迎頭而來,尤妮絲喝令隊伍停止的瞬間,頭頂上,魔法密集如雨,直墜而下。

  沒想到會在這里遭遇突然襲擊的海妖猝不及防之下被爆炸分割到了不同的區域內。

  尤妮絲的命令下,身旁的信使用力吹奏起海螺,極富穿透力的聲響讓所有海妖都在混亂中精準找到了她的所在,紛紛聚攏起來。

  “你這,骯臟發臭的黑鱗種!”

  薇拉雙目圓睜,一馬當先沖出,一連串魔法的名字高速頌唱,駭人的威勢籠罩尤妮絲四周。

  尤妮絲周身水流涌動,結實的水屏障輕松抵達下了薇拉投下的一道道跳躍的電弧,反倒是她隨手釋放的雷魔法徑直命中了薇拉的前胸,將她整個海妖震飛出去,在地上滾了幾滾,這才被同族扶起。

  “太弱小了。”尤妮絲“切”了一聲,一甩黑色的長發,戲謔地說,“這些言靈給我的壓迫感可以忽略不計,你比深綠大祭司差遠了。”

  兩派海妖已經完全戰成了一團,由于距離過近,雙方默契地沒有使用范圍性魔法,而是以元素化刃不斷地交鋒,發出陣陣清脆的打鐵聲,其中還夾雜著些許言靈近距離引爆的轟鳴。

  尤妮絲的族人試圖協助,卻被她用眼睛瞪了回去,而后她繼續玩味地凝視薇拉:“她是我的獵物……深綠最后的希望,大祭司薇拉,連你都出現在這里阻擋我,這就說明,晨曦領已無可用的手段。”

  薇拉沉默不語,只是從手臂上延伸出湛藍色的水流刃,遙指尤妮絲。

  “不用言靈,你就認為自己有勝算了嗎?”尤妮絲抽出海藍色的長槍,蔑視道,“和你這種書呆子不同,我可是魔武雙修的,就連暴食者那頭恐怖的召喚物也抵御不住我的魔法。”

  長槍與水刃相擊,透過半透明的武器,尤妮絲欣賞著薇拉那張悲憤至極的臉。

  “你這樣憎恨我很沒有道理,做出決定的是所有的海妖部族,而非我鼓動、慫恿。”

  “可你殺死了大祭司!”薇拉咬牙切齒,手中的手流刃又凝實了幾分。

  水元素愈合又破損,水流濺射、拍打在兩人臉上。

  “對此我很抱歉……你以為我會這么說嗎,贏家是無需表達歉意的!”

  被愈發強大的魔力壓得雙手無法離開水流刃的薇拉嘴角反而浮現起一抹怪異的笑。

  時刻注意著薇拉表情的尤妮絲陡然間覺得嵴背發涼,她的視線中一個紅色的光點正在晃動,那是從薇拉胸口跳出的凋像。

  一個兔子凋像。

  半徑數百米的地面劇烈顫動,這里像是突然成為了魔力洼地,四面八方的魔力瘋狂匯聚。

  尤妮絲用力推開薇拉,轉身就要逃離。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直覺告訴她危險即將降臨。

  薇拉用力甩出自己胖乎乎的大尾巴,纏繞在尤妮絲的小尾巴上,順勢打了個結。

  倉促之下,尤妮絲險些摔倒,回頭看見已經打結的尾巴,再看著薇拉戲謔的笑臉,她高高舉起手中的長槍,惡狠狠地刺向薇拉的尾巴。

  白光閃爍,一個接一個海妖消失在了憑空浮現的法陣之中。

  尤妮絲的長槍還未落下便消散于無形,視野中的事物也在此時發生了變化。

  從嘈雜的戰場突然間進入了寂靜無聲的空間內,尤妮絲的心跳怦然加速,她一點點抬起頭,循著那輕笑聲望去。

  一男一女站在舉目望去盡是紫黑色的空曠空間遠處。

  “沉默礁石族長尤妮絲…”女人捋了捋自己的耳朵,“自我介紹一下,晨曦領主塞拉。”

  “歡迎來到……輪回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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