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都當贅婿了,還要什么臉 > 第66章 英雄不問出處
  當第二批讀書人知道消息趕到書肆的時候,預售的名額已經被搶購一空。

  那些沒有獲得預售名額的讀書人,看到預售如此火爆,還以為接下來會有第二批、第三批預售名額,于是整日在書肆外等著。

  不成想一連好幾天,別說預售名額了,書肆甚至連門都沒有打開一次。

  直到這個時候,所有人才意識到預售名額多么珍貴,有些沒獲得預售名額的人,只能向其他人求購。

  據說價格最高的時候,一個預售名額可以賣好幾兩銀子,就這樣還不一定能買到。

  漸漸地,也就沒人在書肆門口干等了。

  不過,就在所有人以為,要等上十天的時候,眾人又在狀元街上,看到了詩詩四人。

  這一次,不等她們找過來,眾人便主動將她們圍了起來。

  “請問,你手上拿著的是傳單嗎?”

  一名之前沒獲得預售名額的讀書人,看著詩詩四人手中的東西,激動詢問道。

  詩詩輕笑搖頭,“這不是傳單,而是我們書肆發行的報紙?”

  “報紙?”

  “類似朝廷的邸報,里面記載了蘇城最近發生的大事,要不要來一份?”

  “邸報啊!”

  聽到不是傳單,很多人瞬間沒了興趣,不過還是有人問道:“這報紙多少錢一份?”

  詩詩說道:“十枚銅錢就可以買一份。”

  “這么便宜!”

  眾人驚呼出聲。

  雖然十枚銅錢對于普通人來說,差不多是半天收入,但要是拿來買跟文字有關的東西,就是相當便宜了。

  因為從他們專業的角度出發,找個讀書人把報紙上的文字抄一遍,價值都要遠超十枚銅錢。

  還有紙張、筆墨、上面的文章……可以這么說,別說十枚銅錢,就算是二十枚銅錢,都是賠錢的。

  本著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心理,有人開口道:“給我來一份。”

  “好的!”

  詩詩笑盈盈遞過去一張報紙。

  有了第一個人購買,接下來就有第二個,第三個……沒用太長時間,幾百份報紙便被搶購一空。

  那些買到報紙的人,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看了一眼,瞬間便被吸引住了。

  《鄰居家的豬半夜叫個不停,這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贅婿大人你好壞,人家受不了了》

  《七十二歲老農一夜暴富,只因……》

  《恐怖,花甲老人被氣吐血》

  《是誰讓四位青樓女子大呼不要?》

  報紙里的內容寫得好不好暫且不論,但這簡單易懂且格外夸張的標題,卻讓每一個人都忍不住看下去。

  “瑪德,原來是鄰居家的母豬要生崽,每天晚上都叫,他生氣就沒去幫忙,我還以為……”

  “我還以為贅婿大人是個穢文,沒想到也是話本,雖然幾乎全是白話,但看著還是挺有意思的,這個連載是不是說,下一期報紙上還有?”

  “這個老農暴富是因為有先見之明,在低價的時候買了很多的苧麻,現在苧麻價格大漲,所以就賺了錢。”

  “這個被氣吐血的是馮墨卿那老匹夫,他活該……”

  “這上面竟然還推薦了一家客棧,拿著報紙前往,可以享受折扣。”

  那些看了報紙的讀書人聚在一起,聊著報紙上的內容。

  而聊著聊著,話題便來到了七十二歲老農一夜暴富上面。

  畢竟,其他的文章可談的東西并不多,唯有這個逆天改命的老農,最吸引人的目光。

  逆天改命,誰都想擁有。

  三弟家的酒樓里,三個讀書人就在討論著。

  “最近苧麻的價格真漲了那么多?能讓一個七十二歲老農一夜暴富?”

  三人中,年紀最大的一人開口詢問。

  他已經考了很多年,卻一直都沒能獲取功名,便像是經商。

  “這個我清楚。”

  另外一人正準備喝酒,聽聞這話放下酒杯,忙道:“我七舅老爺家里就是種苧麻的,聽他說今年的苧麻價格是往年的好幾倍,并且還在漲。”

  中年秀才問道:“為什么會這樣?”

  手持折扇的秀才開口,“報紙上說,是蘇家的造紙術被泄露了,很多家族都得到了造紙術……造紙術可是一門很賺錢的買賣,為了搶奪生意,所以不惜代價收購苧麻。”

  “可惜啊!”

  中年秀才嘆了一口氣,“我們知道得太晚了,要是提前知道,我們也收購一些苧麻,也能賺上不少銀子。”

  “其實,還不晚。”

  手持折扇的秀才壓低聲音,“最近苧麻漲價太快,很多農戶待價而沽,如果能說服他們把苧麻賣給我們,還是可以賺錢的。”

  “當真?”

  另外兩名秀才問道。

  “當真!”

  折扇秀才點頭,看向兩人,“咱們要不要也去插上一腳,賺點小錢?”

  “自然可以!”

  “沒問題。”

  另外兩名秀才想都不想,就答應了下來。

  而后,三人匆匆吃完飯,拿起報紙,雇了一輛馬車,離開了蘇城。

  ……

  狀元街,書肆內。

  身為書肆掌柜的周忠,在得知報紙價格被定為十枚銅錢一份的時候,便找到了江逸風。

  此時的江逸風,正在與四位青樓女子玩石頭剪刀布,輸了脫衣服的那種。

  只可惜,周忠的到來打斷了雅興,“東家,報紙十枚銅錢一份是要賠錢的,我給你算一下,那么大的紙張要兩枚銅錢一張,找人抄寫一份……”

  不得不說,周忠真是個盡職的掌柜,所有的花銷都被他記在腦子里,直接就能說出來。

  “東家,這報紙別說十枚銅錢一張,就算是三十枚銅錢都是要賠錢的,這次一共賣了五百份報紙,虧了二十多兩銀子的。”

  雖然二十多兩銀子不算大錢,但虧本的買賣誰都不愿意做。

  江逸風依依不舍讓詩詩四人穿上衣服離開,看向周忠說道:“沒事的,我本來就沒想過用報紙賺錢,虧二十多兩銀子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圍內。”

  周忠滿臉問號,“發行報紙不是為了賺錢,那是為了什么?”

  為了引導輿論,掌握話語權……江逸風在心中給出答案,嘴上卻道:“這個你就不要過問了,以后你可能會清楚,但現在你理解不了。”

  周忠:“……”

  “還有……”

  江逸風再次說道:“雖然我并不打算依靠報紙賺錢,但并不表示報紙就不能賺錢。”

  周忠苦笑一聲,“東家,我實在看不出來哪里能賺錢?”

  “廣告啊!”

  江逸風翻了一眼周忠,“虧我還帶你跑了兩家,你竟然還沒意識到‘打廣告’能帶來多少利潤。”

  周忠聞言一怔,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其實,他一直覺得打廣告不靠譜,只是在報紙上登錄一些東西,就能讓別人的生意變好,這種事情聽著太不可思議。

  因此,自從客棧的王掌柜之后,他就沒再想過找其他客戶,一心撲在書籍出版上。

  他有信心,能夠讓《水滸傳》和《金瓶梅》大賣,達到供不應求的地步。

  “你一定是覺得打廣告不實在,不愿意搞是不是?”江逸風一眼就看穿了周忠的想法。

  “是!”

  周忠訕笑一聲,低聲說道:“自從王掌柜在我們這里打了廣告,我都不敢從他的客棧門口路過,生怕廣告沒作用,見到他尷尬。”

  “你放心好了,他的生意一定火爆,不出意外的話,他明天就會來找你。”

  江逸風直接給出肯定回答,原因無他,是他在寫廣告的時候,就跟前世的網紅一樣,昧著良心說了很多違心的話。

  再加上優惠,可想而知客棧的生意多好。

  “找我干什么?”周忠不解問道。

  “當然是找你繼續打廣告啊!”

  “他真的會來?”

  周忠愣了一下,接著問道:“東家,要是王掌柜再來,是不是還要十兩銀子?”

  江逸風挑了一下眉,“你覺得呢?”

  周忠一本正經道:“王掌柜算是我們第一個客戶,他繼續來找我們,也是對我們的信任,因此不管從道義上,還是其他方面,我們只能收十兩銀子。”

  果然……

  太老實的人不適合談生意。

  江逸風想到這里,嘆了一口氣,就打算告訴周忠要如何做。

  卻在這時,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忠叔,你這種想法是不對的。”

  只從聲音,江逸風便聽出來,門外的是詩詩。

  不過,她沒有推門進來,只是在門外靜靜站著。

  “進來說。”

  江逸風想了想,朝著門外說了一聲。

  “謝謝公子。”

  詩詩見江逸風沒有斥責她,心中異常激動,知道自己賭對了。

  深吸了一口氣,她推門進來,朝著江逸風微微欠身,“公子,我無意偷聽,只是……”

  江逸風抬手打斷詩詩,“別找借口了,我也不關心這個,你只需要告訴我,為何你覺得忠叔的想法是不對的。”

  詩詩聞言,便清楚自己已經暴露,心里瞬間很是緊張。

  不過,見江逸風臉色沒什么變化,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道:“我覺得忠叔剛剛的話,是從讀書人的視角出發,但王掌柜是個商人。”

  “讀書人有太多的思想束縛,比較在意臉面,然而商人重利,用讀書人的思維去跟商人談,只可能被騙。”

  周忠看到一個青樓女子反駁自己,當即不服氣,“詩詩姑娘,為商之道,仁信為本,這是先賢記錄在書上的,我哪里錯了?”

  詩詩回答道:“用書上的為商之道做生意,這本身就是錯的。忠叔,你應該考慮,為何王掌柜還會來找你。”

  “為何來找我?”

  周忠愣了一下,凝眉思索許久,語氣有些不自信,“他信任我?”

  “呃……”

  詩詩猶豫起來,看了一眼江逸風,搖頭道:“算了,理由有些傷人,還是別說了。”

  “因為你好騙。”

  江逸風明白詩詩要說什么,只能當起了這個壞人,“他清楚,找你的話,你還會以十兩銀子的價格為他打廣告。”

  周忠突然感覺心好疼。

  東家說話,太直白了。

  詩詩點點頭,說道:“咱們為他的客棧打了廣告,他客棧的生意一定變好,于是就想著繼續打廣告,能找的只有你和公子。”

  “但公子是不會被他騙的,所以只能找你……就算后面要反悔,也是我們有錯在先,打廣告的價格要給他適當優惠。”

  周忠用力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可不可能,等到王掌柜找你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江逸風說完,揮了揮手,“你先出去忙吧,我跟詩詩談一些事情。”

  “是!”

  周忠看了一眼詩詩,有些不情愿離開了。

  等到周忠離開,江逸風做了個請的手勢,微笑道:“坐!”

  “謝公子!”

  詩詩扭著水蛇腰靠近江逸風,一屁股坐在江逸風大腿上,一條玉臂很自然摟住江逸風脖頸。

  江逸風無語道:“我是讓你坐在椅子上。”

  詩詩嬌笑一聲,“奴家是個青樓女子,只習慣坐在恩客大腿上,公子莫要壞了我這一行的規矩。”

  女人,你在玩火。

  要不是老子壓槍技術好,估計就對你開火了。

  江逸風深吸一口氣,最后選擇尊重詩詩的行業,問道:“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找王掌柜要多少?”

  詩詩臉色一下子認真起來,輕輕咬著嘴唇思索起來,那模樣看得江逸風心神蕩漾。

  許久之后,詩詩回答道:“若是奴家,會先考慮他打廣告前后的營收差距,計算出他依靠廣告多賺了多少,再抽取這部分的三成當廣告費。”

  “如果把三成改成五成,就更合理了。”

  “那就五成。”

  江逸風滿意一笑,看向詩詩說道:“你有沒有興趣,以后離開青樓,跟在我身邊,為我工作?”

  詩詩眼睛里冒出精芒,想立刻開口答應,卻還是問了一句,“公子,我是個青樓女子,不干凈。”

  江逸風卻道:“英雄不問出處,我只看中你的本事,對于你的出身我不過問。”

  聽聞這話,詩詩眼睛中流出激動淚水,這么多年,她總算聽到一個真心不在乎她身份的。

  以前那些男人說得再好聽,也只是逢場作戲罷了。

  想到這里,她不再猶豫,直接跪在江逸風面前,“公子,你若不棄,詩詩必永生追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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