鄚縣，藥生塵。
藥生塵是一家醫館。
醫館名字的由來，是根據一副對聯。
上聯：只要世上人無病。
下聯：何惜架上藥生塵。
不得不承認，相比較前世藥房買五贈一，多買多贈，購藥滿128元贈雞蛋10個，這家醫館的格局大多了。
而能做到不以賺錢為目的開設醫館，不用猜也知道，整個鄚縣只有暖男黃至清能做到。
黃至清在鄚縣一共有三家醫館，一家開在城里面，另外兩家開在城外，主要為鄉下人治病。
雖然他的三家醫館診費和藥費都很低，有時候還會免費贈藥，但依靠著恐怖的客流量，他還是賺了不少銀子。
不過，他并沒有把賺來的銀子拿來吃喝，而是經常以各種形式回饋給鄚縣有需要的人。
正是因為如此，他在鄚縣的名聲才會如此的好，其他縣的病人都會慕名而來。
此時此刻……
雖然醫館還沒開門營業，但醫館外已經圍滿了病人。
黃至清先是命人燒了些熱水供等待的人取暖，而后自己走進人群中，開始為病人診斷。
“這位婆婆，你脈浮而緊，是風寒外侵，阻遏衛氣的脈象，加之惡寒發熱，頭身疼痛，風寒之重，當以祛風散寒為主，俟風寒消散，再行溫經通絡。”
“蕪兼浮，略濡軟，主暴然失血，氣分不足，陽虛氣衰，首以補正。”
“少陰動甚，往來流利，指下圓滑，如珠走盤，此乃喜脈，恭喜恭喜……你胎象穩固，無需用藥，平日仔細即可。”
被診斷懷有身孕的年輕夫婦，應該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詢問黃至清要不要抓些安胎的藥，卻被黃至清拒絕了。
“多謝黃老爺。”
年輕夫婦說著，就要掏錢付診費。
黃至清笑著擺擺手，“不需要診費，待到你家孩子誕生之日，給我送個紅雞蛋即可。”
那對年輕夫婦聞言，感恩戴德，連連道謝離開了。
“黃神醫，你又開始搶我的生意了。”
正當黃至清要為下一個病人號脈的時候，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
黃至清尋聲看過去，看到一個女子走來，不由笑了起來，“扁神醫，在你面前我可稱不上神醫，只是看到病人有些忍不住，而且很多病我還瞧不準。”
扁沈燕輕笑一聲，“明日我送你些醫書，你好好鉆研。”
“多謝扁神醫。”
黃至清笑著抱了抱拳。
緊接著，他讓人打開醫館，把扁沈燕迎到診桌前。
扁沈燕坐下后，病人開始上前診斷病情。
而扁沈燕的醫術的確高明，無論任何病人，只要稍微搭下脈，就能準確給出診斷，并且對于那些沒錢的病人，她更是直接免掉診費，就好像賺不賺錢都無所謂。
就這樣，時間來到中午。
經過一上午的坐診，扁沈燕的臉上能看出來疲憊，不過病人也所剩不多。
“扁神醫，休息一下吧！”
黃至清端著一個托盤走過來，上面是已經準備好的吃食。
“不用！”
扁沈燕莞爾一笑，輕輕搖頭，“還有幾個病人，等到為他們看完病，再吃也不遲。”
“也好！”
黃至清笑著點頭，端著托盤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等著。
“哎呦喂！”
但就在這時，醫館外響起嘲諷的聲音，“要我說，你們直接搭伙過日子多好，到時候我一定送上禮金。”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
只見一個穿著華貴衣服，手中提著鳥籠的青年，帶著十多個打手進了醫館。
看到青年，扁沈燕眉梢蹙起，冷聲問道：“白子敬，你又來干什么？”
白子敬大大咧咧坐到珍桌前，“扁神醫，你就別揣著明白裝糊涂了，我什么目的你能不知道？”
“哼！”
扁沈燕冷哼一聲，一字一頓道：“我說過，不會去白家的醫館坐診，你以后不要再來搗亂了。”
“那可不行。”
白子敬卻是搖頭，“金丹堂是我求著我爹，他才給我開的，我要是做不好，他會罵我的，所以你必須去金丹堂坐診。”
扁沈燕直接拒絕，“我不會去一個把治病救人當生意的醫館坐診，今天不會去，以后也不會去。”
“這可由不得你。”
白子敬嘿嘿一笑，朝著身后的打手招了招手。
打手會意，立刻遞過來一疊借據，放到了扁沈燕跟前。
緊接著，白子敬壞笑起來，“你看看，這些是不是醫家簽的借據，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立馬償還銀子，以后我都不再為難你，另一個就是去白家醫館坐診。”
“怎么這么多？”
扁沈燕拿過借據，簡單算了一下，臉色驟變。
因為她發現，這些借據上的銀子加在一起，至少超過一萬五千兩銀子。
這么多銀子，醫家根本沒能力償還。
白子敬嗤笑一聲，“你們醫家的人整天想著懸壺濟世，坐診不收銀子不說，很多時候還免費贈藥，欠了很多藥鋪銀子，于是我把這些借據聚攏到一起，就這么多了。”
醫家主張仁愛救人、醫乃仁術、一心赴救。
因此，醫家給人治病，從來不收取高額的費用。
但是，治病救人這種事情，不是不收取高額診費就完事了，還需要很多藥材。
尤其是前幾年臨縣發生疫病，醫家購買了大量的藥材，免費向疫區的人發放，光是這一筆就不是小數目。
“我這里還有些銀子，你先拿去，能不能再寬限些時日？”
黃至清看了眼借據上的銀兩，立刻讓人把所有的銀兩拿了出來。
“呵呵……”
白子敬瞥了眼黃至清拿出來的銀兩，冷笑一聲，“黃老爺，醫家欠我的銀子不少于一萬五千兩，你這最多只有一千兩，你跟我開玩笑呢？”
他來之前，早就找人算過黃至清身上的銀子，所以他拿出來的借據，一定是黃至清償還不起的。
今天！
無論是誰！
都不能阻止他！
白子敬在心底大聲說道。
“救命，快來人救命。”
很突兀，兩道渾身是血的身影跑進了醫館。
緊接著，其中一人撞開坐在珍桌前的白子敬，著急說道：“你是不是醫家扁沈燕，藥辰大哥快要死了，臨死之前他想見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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