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山看向林光耀，沉聲說：“這次我去總部開會，感觸頗深。”
“以往我每次去，都是墊底，沒人愿意搭理我，說難聽點人人避之不及。”
“但我這次去。”他自嘲的笑了笑：“大家都主動過來和我打招呼，贊美的詞不計其數。”
“說真的，當了這么多年司令員，還是頭回受到這么高規格對待。”
聽到這番話，林輝臉上多了幾分黯淡。
這種感受，他也曾有過。
和東南演習的時候，人家同樣瞧不上他們。
就算是人家打輸了，也不認為老虎團比他們強，只會覺得用了陰謀詭計，勝之不武。
這種固化的思維，一旦形成就很難打破。
林光耀拍拍他，安慰道：“老徐啊，事情總要一步步來嘛，將來你們西南肯定會變得越來越好的。”
徐千山淡淡一笑：“那我就借你吉言了。”
他隨后說道：“你還記得，上次在總部，西北和衛戍的司令來找我要人的事嗎？”
林光耀微微一愣：“怎么了？”
徐千山笑笑說：“以往，我們頂多就是點頭之交，但這次，他們竟然主動來找我。”
“不過，他們的言語之中，依舊充滿那種高高在上的驕傲。”
“即便是他們想把林輝要過去，但話語里流露出的，依然是滿滿的不屑。”
“就好像我們西南最強最厲害的團長，在他們那就和韭菜一樣多，根本不值一提，可要可不要。”
林輝一臉震驚。
沒想到這兩個頂級戰區的大佬，居然還親自來要過自己。
多少讓他心里有些小驕傲。
林光耀此時卻愣住了，瞳孔也慢慢收縮起來：“他們這么囂張？”
徐千山用力點頭：“他們看似想要把人才挖走，但聽說你拿出一個師和一個旅裝備來換，立馬就露出嫌棄表情。”
“當場就否定了林輝的價值，當時你也聽到了。”
“在他們眼里，林輝在他們戰區，并不算什么稀罕人物，一抓一大把，價值遠遠不及那些武器裝備。”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聲音提高：“林輝可是我們西南最好的團長！”
“他們了解過老虎團嗎，他們有看過林輝平時訓練和演習里的表現嗎？”
“就憑他們的固有思維，就輕視的認為，林輝只是個一抓一大把‘優秀’軍官，那他們倒是在西北和衛戍抓一個出來給我看看啊！”
“太自以為是了！”
徐千山義憤填膺：“就算我們西南在演習里取得一些成績，可在他們眼里，依舊狗屁不是！”
“不但我們西南不行，西南的每一個兵，哪怕像林輝這樣無比優秀耀眼的人，在他們眼里依然不行！”
啪！
林光耀重重拍在桌子上，把林輝都嚇了一跳。
他轉頭看去，林光耀臉上滿是怒火：“我林光耀的兒子，從來沒有人敢說不行，這兩家伙實在是太過分了！”
當時在總部，他聽到那兩人想把林輝要去，也沒多想。
唯一想法就是把人趕走。
至于他們話里話外的意思，他并沒有細想。
但現在把事情剖開來仔細想想，林光耀也跟著怒了。
老三在他眼里，是他們林家可塑性最強，最有前途的兒子。
連他自己都認可了，那兩個家伙，有什么資格評頭論足？
就算嫌棄，也只能他這個當爹的自己嫌棄。
外人，還不夠資格！
這下輪到徐千山轉過來安慰他：“別生氣，他們的思想已經固化，想要把他們改變過來，就必須得用實際行動才行。”
他緊緊看著林光耀：“我可以讓林輝到你那去，但是就算他到了東南，從西南出來的烙印，也會一直跟著他。”
“不光在你東南，他會低人一等，就算以后代表你們東南出去，人家提起他是西南出來的，同樣會輕視看不起。”
“而他不僅要背負巨大壓力，還要付出更多努力去證明自己！”
林光耀眼睛微微瞇起來，腦袋飛速運轉。
徐千山繼續說：“而且，我們西南非常需要他這樣的人才。”
“如果他走了，就算你給我再多武器裝備，也僅僅只能讓部隊硬實力變強。”
“但剩下的軟實力呢？缺少了這樣年輕有為的干部，就算你再給多一倍的裝備，我們也很難有所突破，很難有所進步。”
“最后，我想說，他也不舍得離開西南。如果你硬是要把他帶走，他的心里始終都會有一個結。”
他深吸口氣：“作為他的司令和長輩，我于心不忍。你作為他的父親，應該也不忍心會影響他的發展吧？”
林輝感激的看向司令。
這番話，等于是把自己心里想說又無法表達的話，全部說了出來。
林光耀沉默片刻，隨后狐疑地看向徐千山：“你個老小子扯這么多，是不是在忽悠我，想讓他留下來？”
徐千山淡淡一笑：“原本，我是想把他給留下來，不過經過總部那件事，還有之前你找我談過以后，我也好好考慮過。”
“如果就這么讓他留在西南，那是對他的不負責，同樣也會影響他的前途。”
林光耀沒好氣的瞪著他：“你個老小子腦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干脆點說，別婆婆媽媽的！”
徐千山嚴肅的看著他：“我想，讓他既留在西南，也去東南。”
林光耀整個人都懵了：“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當然知道。”徐千山鄭重看著他：“我的意思是，我們共同打造一支部隊，就以老虎團作為試點，你看如何？”
所有人全部驚訝地張大嘴。
林輝也目瞪口呆的看著司令。
在老爹來之前，他想過無數種方法。
可就是沒想到，司令居然會提出這么樣的方案。
林光耀震驚的看著他：“共同打造一支部隊？”
徐千山笑著點頭：“我們西南出人，你們東南出裝備，共同將老虎團打造得更強！”
“將來，這支部隊不但可以回哺我們西南，也可以輻射你們東南。”
“而且，之前我所說的那些困難，也都不復存在了。”
“這么一舉多得的事情，老林，你別和我說你不心動？”
林光耀呆呆地看著他，隨后又看著臉上已經露出笑容的林輝。
他看著林輝期盼的眼神，又狠狠瞪著司令，氣呼呼的說：“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個老東西從頭到尾都沒想著放他走！”
“你就一直在這等著算計我呢，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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