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怔，想勸說一下，但回頭一望府中，才驚覺。
府中并無任何白布懸掛，更沒有任何喪事的裝扮，一如往常。
程夫人說，“將軍只是回家，搞得到處白花花的干什么。”
程年年扶棺一路走進大廳，來往許多官員都在前廳與程夫人說話，無一不是讓她節哀。
程年年看向自己的母親，覺得她平靜得很古怪，“沈杭，我總覺得我娘親平靜的嚇人。”
沈杭聞言扭頭看向了程夫人，見她在人群中說著什么，表情平靜如水，“你之前也是這副情狀，快嚇死我了。”
程年年不吭聲，起身去招呼前來祭拜的官員和他們的夫人。
官員們看著沈杭跟在程年年身后都有些驚訝，但也不表現出來，只一句見禮便再無其他。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問前線情況，程年年被問的頭昏腦漲，說的口干舌燥，最終讓沈杭代勞，自己躲到偏殿給程將軍燒紙去了。
程夫人不一會兒也來了，只看見程年年一個人在燒紙，于是也蹲下與她一道：“年年，小殿下呢？”
程年年頭都不抬，“不知道，不管他，這么大個人又不會丟了。”
程夫人抬頭嗔了程年年一眼，“年年，你莫要苛待小殿下。”
“我沒有苛待他，我對他仁至義盡！”
程夫人笑了笑，語氣溫柔：“小殿下人好，來日還能讓他照拂著你一些。”
“他沈杭怎么照拂我啊，他又不是許愿池的王八。”程年年難得開個玩笑。
程夫人又拆開一包紙，“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吧？年年你早點休息吧，這有我呢。”
程年年不放心，“娘，你肯定也累了，忙了這一天了，你去歇著吧，這有我呢。”
“不行。”程夫人語氣不容拒絕，“那我們都走吧，讓你爹爹安靜一會兒。”
程年年回到房間后，總是覺得心神不寧，在房中來來回回亂轉了半天這心中的煩悶也消不下去。
程年年披上外衣，決心去找程夫人。
程夫人應該是睡下了，院子里漆黑一片，程年年摸黑溜到了房門前，喊道：“娘親！娘親！”
無人回應。
程年年拍了拍門，弄出來的動靜在夜晚格外扎耳。
“娘？你在嗎？娘！”
“娘？！”
“開門！”
俱是無人回應，程年年心下一沉，提腿就是一腳。
“砰！”
門應聲而開。
程年年沖進去在房間里轉了一圈，一邊走一邊喊程夫人，但就是沒有熟悉的聲音傳來。
程年年慌不擇路，差點絆倒在門檻上，她大喊：“來人！”
負責程夫人院落的下人被吵醒，被程年年嚇了一跳。
他從未見過小姐有過如此可怕的表情。
程年年吼道：“夫人呢？”
小廝一愣，“夫人？奴才不知道啊？不知道。”
“不知道？”程年年冷聲道：“你負責看顧夫人的院落，如今夫人不知所蹤，你居然說你不知道？！我要你干什么的，連個人都看不住！”
小廝連忙跪下，“小姐饒命，小姐饒命。是夫人說大家今日都辛苦了，就不必值守了，所以大家都早早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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