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和皇上對暗號:奇變偶不變? > 第200章 第二百章
  漠山關突然下起了雨,這里不比上京,到了凜冬初春的時候就陰雨連綿,細細密密的雨下的人的骨頭都痛。

  程年年醒來的時候頭痛欲裂,覺得深有一種熬完期末周,剛剛挨上枕頭得到放松的前一秒那種,在極致的享受和痛苦邊緣反復掙扎的感受。

  已經是第五天了,來漠山關的第五天,今天已經是十五元宵節了。

  程年年活動活動了筋骨,爬起來繼續準備干活兒。漠山關情況復雜,防護條件也不比現代,程年年只能依靠自己作為一個被保護者的角色對現代防控的淺薄理解去模仿。

  程年年時不時咳兩聲,在一旁翻著草藥的秦書聞聲忍不住皺眉,“程年年,你身子原來這么弱的嗎?”

  程年年心情不好,身體不舒服再加上事情多,她整個人都和這幾日的天氣一樣陰沉沉的。

  “我不知道,但我明明很小心了,你比我接觸的居民多,甚至還不做任何防護,你都比我有精神氣兒。”

  程年年本來也覺得秦書不做防護就和被隔離的居民近距離接觸這件事情是在作大死,可秦書說的頭頭是道,他非說他染上了才更好,他可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身體。

  秦書推開窗,“這個雨得下到什么時候去?說來也怪,西北常年干旱,往年此時也就是冷了點,很少有這般大的雨。”

  程年年站起身,只覺得心下血氣翻涌,覺得世界天旋地轉,她撐住桌子緩了幾秒,然后走向秦書,“秦書......”

  秦書回頭的一瞬間就看到程年年軟倒在地,秦書神色一凜,大步走向前去扶起她,“程年年?程年年!”

  秦書抱著程年年搖了幾下,發現程年年徹底失去了意識。

  程年年這一病就是連夜高燒,半夜咳血,偶爾清醒也只是啞著嗓子問,如今漠山關城內境況如何?

  得到令人放心的,好的答復之后,程年年才偏頭沉沉睡去。

  程年年一病,王珂幾日都沒有在城墻上蹲到她,程年年清醒時會讓人給王珂還有左行左將軍帶話,說說城內的情況,可就是不見他們。

  秦書心急如焚,想往上京傳信,可程年年昏迷前下了死令,不得透露任何她病倒的消息,沈杭傳來的信,她一封也舍不得開。

  漠山關大多百姓脫離高熱,但還是周身無力,時常覺得思維動作緩慢。

  程年年強撐著身子冒雨去了隔離區,蹲在一個孩童身邊。

  這個小孩約摸六七歲,程年年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你怎么不去玩啊?”

  小孩搖了搖頭,說:“姐姐,我走幾步就好累啊,我不想玩了。”

  程年年眨了眨眼,淚水突然涌出,蒼白的臉上留下了好幾道淚痕,她驚慌地擦了擦,安慰面前的孩童:“還是要玩的,以后我們身子好了,姐姐帶你玩好不好?”

  小孩點頭說好。

  程年年站起身,踉踉蹌蹌地走到門邊,雨斜斜地飄進來打濕她的裙擺。

  程年年垂眸靠在門邊,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良久,程年年吸了吸鼻子,對著旁邊搬運食材的士兵說道:“和高葉將軍說一聲,給我準備一身蓑衣和一匹馬。”

  漠山關里所有將士都認識程年年,知道她是朝廷派來救命的,所以程年年的要求總是第一個得到滿足。

  可程年年雖然有特殊身份,但也從不以此作為任何利己條件的要挾,于是眾將士更加高看她一眼。

  這樣聰明善良的小娘子,怎么不讓人肅然起敬呢。

  程年年披上蓑衣,秦書快步走來按住她系繩子的手,“你去哪?你如今身子沒好,你別瞎亂跑。”

  程年年淡淡道:“我去荒地上跑跑馬,散散心。”

  這個理由放在平時秦書一定不會信,可這幾日程年年的狀態他也是真的看在心里,太多的事情壓在她的肩膀上,平日酷愛嘻嘻哈哈一整個就是不著調的人突然收斂起了這一切,只是沉默著為大家想好退路。

  秦書猶豫了幾下最終還是松開了手,他不知道怎么開口去安慰她,只能道:“注意安全,早些回來。”

  程年年很不客氣的利用了秦書的信任,雖然良心可能還是會痛一下的吧,但是問題不大。

  等秦書反應過來的時候,程年年早已縱馬進了西闕哨城。

  百里楚淮登基以來,花了不少銀子修路,也不怪大周那一會兒老夫子懷疑百里楚淮是在做戰前準備。

  程年年進了哨城之后的路就更好走了,短短幾日就抵達了西闕皇宮。

  這里和程年年上次來的時候并無差別,程年年足尖輕點,輕飄飄地落在了百里楚淮的寢殿面前。

  程年年的手被韁繩磨出一道血痕,在雨水的沖刷下潰爛,程年年仿佛感受不到疼一樣,單手扯開了蓑衣的繩子,把蓑衣往邊上一扔,就這么站在雨中。

  大殿的門緩緩打開,百里楚淮穿著一身明黃龍袍站在她面前,上次見他的時候,他還只是太子。

  百里楚淮走進雨中,在程年年面前站定,雨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他也不甚在意,“年年,你怎么來了?”

  程年年面無表情,冷聲道:“這不就是你的目的嗎?”

  百里楚淮笑出了聲,伸出手鼓掌,程年年一時間竟然分不清他是嘲諷還是真的贊賞,“年年,這不能怪我,如果不這樣,我怎么能見到你呢?”

  程年年抬手擦干凈額頭上的雨水,“追殺我,追殺沈驚瀾,讓漠山關百姓染上疫病,都是為了見我嗎?”

  百里楚淮很坦誠,根本懶得藏著掖著,“第一個和最后一個是,中間的那個不是。”

  程年年道:“那你怎么確定來的是我而不是其他任何人呢?”

  百里楚淮嗤笑一聲,“沈驚瀾身上諸多牽制,他如何抽空來西北。只怕他前腳剛踏進漠山關,南梁就打進江南郡了。可西北漠山關也是要塞之地,沈驚瀾必定要擇一個有勇有謀還讓他放心之人,除了你,我想不到別人。”

  程年年道:“你錯了,大周人才輩出,諸多良士,只是這回被我搶先占了個功勞罷了,沈驚瀾會有很多選擇。”

  百里楚淮根本不愿意聽程年年念起沈杭的名字,陰陽怪氣道:“這個沈驚瀾有什么好的,你居然還嫁給他了。”

  “他不好。”程年年問:“那百里楚淮,你覺得誰好呢?”

  百里楚淮道:“自然是我。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我可以后宮無妃獨寵你一人,他沈驚瀾可以嗎?他后宮這么多女人,即便你是貴妃,可后宮不還是有皇后和百里月和你分庭抗禮嗎?”

  程年年無力地笑了笑,“百里楚淮,我不止一次問過這個問題,并且我至今沒有想明白,你到底為什么會喜歡我。你是我的殺父仇人,你此生和我同床共枕的沒一個瞬間都要擔心下一秒還有沒有命活著,你不累嗎?”

  百里楚淮極有耐心,“年年,有些事情我沒有辦法和你解釋,心悅誰這是沒有選擇的余地。那年我就和你說了,來日我登基,我就把你立為我的皇后。”

  程年年淡淡道:“我記得我沒有同意。”

  “是。你還抽了我一鞭子。”百里楚淮完全不在意,“沒關系的年年,我不在乎你愛不愛我,只要你呆在我身邊就好了。”

  程年年凍得打了個哆嗦,“為什么?”

  百里楚淮這才后知后覺發現程年年難看的臉色,連忙伸手去拉程年年,“你怎么了?”

  程年年掙扎幾下沒甩開,被他拉入大廳,她的頭發和濕透了的衣裳被百里楚淮用內力蒸干,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體溫。

  百里楚淮注意到程年年手上的傷口,心下一動,不由得問道:“年年,這是你為了來見我而弄傷的嗎?”

  程年年對著他翻了個白眼,實事求是道:“馬韁繩弄的,和你沒關系。”

  百里楚淮感激道:“謝謝你來見我。”

  見你媽,程年年說我想把你們豆沙了!

  去死啊狗男人。

  程年年是真的很不理解百里楚淮這個離譜的狗男人的腦回路,兩年前來西闕建暗樁的時候,冤家路窄碰上了百里楚淮。

  一開始還是很正常的非常想搞死對方的水深火熱但是又很刺激的熱血場面,可誰知道后來百里楚淮抽什么風,看向她的眼神里居然莫名其妙變成了星星眼!

  一天天的跟在她屁股后面轉悠,程年年的武功又和他不相上下,搞又搞不死他,只能語言威脅。

  百里楚淮:“我心悅你。”

  程年年:“滾,我要殺了你!”

  百里楚淮:“嗯,我心悅你。”

  程年年:媽的,這死變態。

  百里楚淮叫人把程年年手上的傷口處理了,程年年此時此刻正一臉無語地看著百里楚淮抱著她的手作心疼狀。

  大哥,別惡心人了行不行。

  程年年甩開他,這百里楚淮戀愛腦歸戀愛腦,可口風也是嚴得緊,關于漠山關疫病解決方法的事他是一句不吭啊。

  明擺著告訴程年年,解決辦法,我有。

  你想知道,沒門。

  百里楚淮對著程年年說道:“年年,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你最好現在就去死,這樣就一輩子都打擾不了我了!

  程年年閉著眼睛不看他,等他走了才自己去偏殿睡覺了,百里楚淮的狗窩她怕睡出一身狗屎味兒。

  淋了一場大雨之后的程年年又不負眾望的發燒了,程年年驚恐地發現,這發燒一次比一次猛,一次比一次的要命。

  之前只是咳嗽咳點血,現在竟然是不是會嘔血。程年年還沒覺得有什么,可把百里楚淮這個死戀愛腦嚇壞了,各種好要哐哐往程年年房間里搬。

  程年年也不客氣,左右不是她的錢,也不是沈驚瀾的錢,她花起來那叫一個心安理得。

  要是能把百里楚淮的國庫都花光那該多好。

  程年年覺得自己燙的嚇人,可她神智卻還極其清醒,三句話里兩句半都是在套百里楚淮的話。

  百里楚淮什么話都接,只要一提漠山關就閉嘴,程年年氣的牙癢癢也無可奈何,只能老老實實養病。

  月末半月,程年年身子大好了,每日就是在宮里散散步,釣釣魚。

  百里楚淮問道:“你很喜歡散步嗎?”

  程年年道:“不啊,沈驚瀾喜歡。”

  百里楚淮又問:“那你很喜歡釣魚了?”

  程年年道:“沒有啊,是沈驚瀾喜歡。”

  百里楚淮暴怒:“別在我面前提他!”

  程年年道:“好巧誒,沈驚瀾也喜歡說這句話。”

  百里楚淮:“......”

  程年年嘆氣道:“百里楚淮,你不要以為你不交出解藥我就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你拿這個威脅我是沒有用的。”

  百里楚淮不吭聲。

  程年年道:“你看看,我來西闕這么久,沈驚瀾這個負心漢竟然一封書信也沒給我寫,枉我為了他遠赴西北。”

  百里楚淮乘機道:“那就離開他。”

  程年年悲痛地搖了搖頭,“不,我是為了大周,我要彪炳千秋,我要載入史冊。我過幾日就回去把沈驚瀾殺了,自立為王。可這樣我還是得解決漠山關的疫病啊,不如你幫我一把,回頭我當了皇帝分幾座城池怎么樣?”

  百里楚淮笑了笑,“年年,你不用編這種騙幾歲小兒的故事來刺激我,讓我給你解藥。我打下了大周,我也可以分你城池,漠山關的疫病我也可以解決,結果是一樣的又何必在乎過程呢?”

  程年年:“好家伙,你油鹽不進是吧?”

  程年年一甩衣袖,哼哧哼哧回偏殿睡覺了。

  第二日,百里楚淮照舊去找程年年吃午飯,盡管每天都會被拒絕就是了。

  百里楚淮踏進偏殿的時候,程年年正靠在窗邊發愣,百里楚淮笑了笑,輕輕喊她。

  程年年如受驚的兔子一般彈了起來,看著百里楚淮的方向,表情驚恐,一步一步地往后撤。

  百里楚淮皺眉道:“年年,你怎么了?”

  程年年道:“你誰啊,你離我遠一點,有話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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