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們是文官集團 > 116【獻上靈丹】
  沈一貫退出啟祥宮之后,便徑直去了朝房擬旨。

  很快擬好了旨,又交與文書房的太監,隨后他就回了內閣,因走得急,直到坐下來還喘個不止。

  這一連串的變故,就是在坐下那一刻,還在腦海里如上演武打戲一般熱鬧。回想開端,似乎一切還要從冊封那日開始……

  冊封那日,他就從陳矩那里收到了口信,果然第二日,太醫院的太醫就被招入宮診脈。當時他立即就上了揭貼,詢問皇上近日起居。

  而他那時只道是平常病痛,并未往壞處想,甚至陳矩的口信,也沒怎么重視。如今回想起來,倒是陳矩的口信讓他察覺出一絲不同,口信說的語焉不詳,似乎話猶未盡,根本不像陳矩平日里辦事的風格。他甚至還再三確定那送信的小宦官,確為陳司禮所言?

  “哎,”沈一貫嘆了一聲,心中有百種千般滋味,一時竟不知如何抒發,到頭來又化成了一聲嘆息……

  只是平靜下來之后,沈一貫擔心又起。說實話,他‘伴駕’多年,對皇帝的脾氣、秉性之了解,早超過了其他朝中大臣,甚至比他的大兒子都遠遠超過。

  別的不說,就那份拖沓,應該是前無古人了。本應該發的諭旨,總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遲發誤發。

  沈一貫思前想后,圣旨是遞進去了,至于多久下發,他還真擔心這個,生怕拖久了又生變故。

  “不行不行,還得進貼,催發。”于是他重新整理了思路,又寫下一揭帖遞進了仁德門。

  十七日凌晨,二更時分,

  內侍前來傳圣諭,內容一如前言。

  沈一貫聽旨后,竟長長倏了一口氣出來,仿佛七八個時辰未休息的他,忽然又變得精力充沛。

  但他自知事情要辦圓滿,于是很快,他又一次提筆寫揭帖進上。先言其不勝喜悅,再表明‘忠心’,他依然擔心皇上病體,還翻檢了許多醫書查對癥狀,并奏明皇上安心靜養。

  圣旨已下,其他朝中大臣亦很快得知。

  他們與沈一貫一樣,都守在朝房值宿。隨后禮部等衙門,禮科等科道,也同時會奏問安。

  ————

  魏進忠回京城好幾天了,

  只是他回來之后,并未急著進宮,而是先找到了他師傅,陳矩。

  關鍵時刻,陳矩并不在家里,亦很少回來。于是他索性就住在了陳矩家中,與掌家常云關系處得十分融洽。

  魏進忠像拉家常一樣,同常云說了這一年他在山東的所作所為。雖然劉時敏時常寫密報上奏,這他都知道,更不用說陳矩還是東廠督主,他的一舉一動根本瞞不住。

  但也并不妨礙魏進忠大膽的講出自己的野心,顯得膽大妄為,常云居然還聽得興致盎然。

  說什么話,怎么表達,其實他拿捏的很好。說完自己,又順便提了一嘴劉時敏:“對了,小師兄這幾日怎么老不見?”

  常云聞言:“主家這幾日都在宮里,他擔心他師傅身體吃不消,一回來就念叨要進宮去伺候他老人家。咱家一想,也對,主家身邊確實多一人照顧,總比臨時找不到人的好,誰曉得……索性就讓他進宮去了。”

  “哦,”魏進忠做出一副了然之相,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問常云,“常爺爺,這皇上到底……”

  魏進忠的意思常云豈有不知,良久,他方嘆了一聲,才繼續,“反正你也不是外人,咱家告訴你無妨。皇上經年累月一直病痛纏身,俺們這些做奴仆的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外臣知道啥呀,他們只道是皇上在裝,就是不想御朝聽政,不想批覽奏疏。”

  只說了幾句,他臉上已然冷了三分下來,聲音也變得愈發尖利:“都是些不中用的狗東西!成天有事沒事就上疏進帖,就算皇上是真龍天子,也架不住這般無日無夜的攬奏批答。咱家是看在眼里,就恨自己怎么沒生三頭六臂出來,也好替皇上多分擔一些……”

  說實話,魏進忠并沒仔細聽他說,只是心里不停的盤算。當常云說出病痛二字時,他腦海里竟詭異的想起了張打鶴,以及他死前送他的那方盒子。

  “那老鬼,難不成真成仙了?”魏進忠暗自琢磨,只覺得后背突然有些發涼。

  他一哆嗦,打了一個尿顫,然后就定定的看著常云:“爺,小的倒是突然想起一人……”

  常云奇怪,問道:“咋的了?想起誰了?”

  魏進忠似鼓足了好大勇氣才說出:“張打鶴。”

  常云皺皺眉:“你,好端端的怎會突然想起他?”

  “他也算是小的師傅,雖然只當了一天。他死前那一天,小的正好跟別人一道,都在他家中。也不知怎么他就看上小的了,非要小的拜他為師,然后又交給小的一個精致的小木盒。后來小的打開木盒一瞧,哎媽呀,可了不得!居然是一塊品相極佳的烏香,小的認得這東西啊,如此品相的少說也值千兩黃金……”

  常云一聽,不禁大吃一驚:“原來……原來張打鶴那寶貝居然在你手里?”

  魏進忠一聽他這口氣,竟嚇了一跳:“咋啦?爺爺,有啥不對嗎?”說話間,都不經意帶出一絲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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