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那嬌花夫君又茍延殘喘了一天 > 第17章 病發
  “皇祖母,洐止身體偶感不適,想先回府了。”晏臻垂首行禮。

  太后一聽,眉眼滿是擔心,但瞧著少年郎面上沒有往日她所見的那般孱弱,便心知是打誑,她瞪了皇帝一眼,點頭。

  “那好,有蓁蓁陪著,哀家也就放心了,回去好好休養,等身體大好了再來宮里看看哀家。”

  晏臻點頭,側身伸出手掌給宋枝鶴,宋枝鶴瞧著上位人一眼,站起來對皇帝和太后行禮,然后將手搭在少年的手心,溫涼卻莫名讓人有一刻心安。

  二人行退拜禮便轉身離去。

  上位的盛元帝心口有怒而不發。

  太后瞧著心底罵道活該,一抬手,周嬤嬤便攙扶著太后起身。

  太后站著掃了碩大冷寂的宮殿,冷笑道,“好好一頓家宴不吃,非吃火氣,現在好了,既然皇帝喜歡說教,那么你就慢慢對者他們說,哀家正好也給你們讓地方。”

  皇帝面冷不語。

  底下的兩個小輩更是作鵪鶉狀。

  太后搖頭緩慢被周嬤嬤扶著走出殿外,皇帝年少聰慧且有大向之氣,但不知是上了年紀膽子都小了,還是偽裝而后起,她也不管了。

  反正她從先帝的那群妃嬪出掙扎出來,又給皇帝拼出了現在的這條路,她已經算是圓滿了,也不指望死了真能從子孫那里得到虛情假意的孝道。

  在往后的余生里,她能對得起自己這個老太婆就好了,還有洐止。

  洐止那孩子和年幼的皇帝太像了,只是幼時一場大火毀了身體,她的清寧也就剩下這一個孩子了,她怎么著也得把這個孩子守住了。

  周嬤嬤陪著太后,心底深知太后又回舊了。

  她從入宮便陪著太后從一個美人步步升到高位,步步走,步步艱辛刺骨,可一切都熬了過來,但是沒想到安穩后,讓太后難受的會是她骨肉是分崩離析相互厭惡的狀態。

  太后有一子一女,便是如今的皇帝和長公主,曾經幾時兄妹二人相輔相成,但后來不知什么原因便相看兩厭,長公主更甚很少進宮了。

  也許是長公主長女被送他國聯姻,又或許是次子小郡王差點喪生火海?

  周嬤嬤心疼太后,太后似有感知,那一雙彎著堆砌的眼角紋路慈祥而又溫和,“阿容,如若有一天我去了,你也便離宮吧。”

  周嬤嬤見著太后自稱我,心底甚暖,滿眼暖流就要溢出,太后瞧著笑笑,“算了,哀家還是多活幾年吧,瞧著話還沒出口,阿容倒是快成淚人了。”

  周嬤嬤搖搖頭想說風吹的,但這矯情的話終是沒開口,只偷偷抹了抹眼淚。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兩位老人相伴沿著長廊而行。

  宮外長公主府的馬車上。

  宋枝鶴端坐在馬車內,坐姿儼然端莊正然,圓潤的雙眸卻盯著捧著書卷晏臻看了良久,未曾發言。

  皇宮里的一幕,宋枝鶴始終心有疑問,父親和長兄阿弟對于皇帝的觀點便是心不可測,莊嚴冷冽,嚴父一枚。

  可瞧著她見到的人和父親他們所說好像不是同一個。

  還有晏臻說十一皇子是皇帝親自培養出來的,那意思是未來的儲君?那自家阿弟陪讀的太子又是誰?

  太子不是培養儲君而來,那太子的這個位置只是有名無實?

  她著實看不懂。

  宋枝鶴來異世快二十年,過往的記憶一點一點退卻,但是所學的只是知識和技能倒是偶爾能拿出來用,她不喜歡與不熟悉的人打交道。

  因為記憶的退卻和幼時的一場事故,所以學東西很慢,宋家人寵她便也就不在意她是否學習琴棋書畫,讓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宮中府外的雜事也不會在宋家的飯桌上出現,年年似乎只談論高興的事情或者新奇的物件。

  除了近些年她的婚事讓她無意了解些外界的事情,她那個世界的歷史事件讓她和現在所接觸的皇家事似乎一點都連接不上。

  宋枝鶴瞧著晏臻,她不過就是想一人簡簡單單不被催婚,一人過余生,等著小郡王死后,用他的勢力給自己增點力而已。

  她以為所謂的沖喜不過是個噱頭,與其他無關。

  可嫁進來卻和她幻想的藍圖完全不一樣,少年沒她記憶里病弱纏身只能臥床的模樣,皇家也沒記憶里那樣劍拔弩張。

  母親說得對,長公主待她挺好,沒有婆媳那種相看相厭的模式,但今日見著皇帝,那種婆媳的緊張感倒是強了些。

  敏感的人向來能夠感知到誰不喜歡自己。

  宋枝鶴也能感覺出來皇帝對于自己的偏見,她知曉男子娶妻向來不會娶比自己年長的人,除了女方家的權勢比男子高貴些,要么就是平民百姓家娶不了妻子的人會低娶年長的。

  她覺得這點可以接受,畢竟她可能讓皇家丟了些面子,但是用膳時老擠兌她不是大家閨秀這點,宋枝鶴覺得心底有些小火花。

  這是在說宋家的禮儀沒到位,皇帝是在擠兌誰?

  “你看了那么長時間看出了什么?”少年翻開書頁,眸色未抬。

  從皇宮里出來,她就這么一直看著他,晏臻不曉得他這張臉是好看到什么地步,讓她目不轉睛。

  “看出了沖喜確實有效果,瞧著小郡王這氣色真好,才這一天我就起到了這樣的作用,我挺想給自己造個像,多拜拜自己說不定能轉運。”

  宋枝鶴輕笑。

  她的話輕柔卻帶著涼意,比冬日里的冰錐還要冷,晏臻緩緩抬眸,墨色的黑眸看著她,少女面容柔軟艷麗,嘴角不再彎起,看著倒是更清冷了些。

  她在懷疑?

  懷疑自己是在裝病還是懷疑騙婚?

  想起這場婚事,晏臻嘴唇低顫想笑,不論是哪一個他都沒理由去反駁,他看出來了,也許宋家人是真的愛護她,可能沒告訴她,可就算沒說,也不該他提這個嘴,時機一到,自會明白。

  到時候,也許他們兩個會各有立場,也許也會陰陽兩隔,他們從來不是一體,晏臻收起心底那僅存的溫軟,恢復從前的淡泊的模樣看向她。

  “郡王妃說笑了,本殿雖體弱但母親也常年用藥續命,郡王妃是公主府的福運,自會有人供你,若是想拜也可跟母親說。”

  宋枝鶴瞧他,他面容帶笑可唇角微涼,像是帶了張面具,陡然變化有些大,這就是婚前婚后的兩個狀態?

  連著稱呼都變了,宋枝鶴蹙眉她還沒生氣,他就生氣了?

  生氣就生氣,反正她不會哄人。

  宋枝鶴從案牘上拿起了兩塊白糕點囫圇塞進嘴里,偏著頭恨恨嚼著,這日子和她想得完全不一樣,以后該怎么過下去?

  難道每天拿個刻刀刻著子等著他逝世?這還不如殺了他更快些。

  宋枝鶴嘴里滿是甜膩味,目光卻瞧了晏臻一眼,看著他那白嫩的面頰下方的脖子,肌膚白凈,脖頸處涌動的喉結將他病弱美人的氣息減弱了些。

  殺他還犯了殺戒,不劃算。

  還是慢慢等吧,都快混了二十年,宋枝鶴想著自己的優點就是有耐心。

  就算晏臻真的健康了,再娶了別人的話,只要離她院子遠遠的,自然就相安無事。

  宋枝鶴慢慢勸慰自己,果然心情就好多了。

  心情一好,宋枝鶴抬手掀一角的窗簾,集市上一片熱鬧,各方的香味不斷涌來,人潮擁擠,百姓安居樂業面上甚是喜悅,連著街頭追逐打鬧的孩子也都換上了新衣。

  快到年關了。

  宋枝鶴想著今年便不在宋府守歲,也看不了花燈,吃不了她最喜歡的食物,嫁了人果真束縛,還是一個人好。

  “咳咳咳。”

  少年被突如掀開的簾子吹進來的冷風受了一道,喉嚨間刺癢忍不住咳了出來,嚇得宋枝鶴的手瞬間放下,面上驚措。

  “對不起,我忘記你不能受風了,沒事吧?”宋枝鶴眉挑驚訝,她在心里詛咒成功了?但很快就后悔了。

  少年咳得原本面白轉瞬整個面頰由粉變紅,宋枝鶴瞧著連忙倒了杯溫茶遞了過去,見他喝下面容好些,才放下心。

  “剛才是我的錯。”宋枝鶴挪了屁股湊了過去,向少年道歉。

  晏臻見她真關心自己,原本想說與她無礙,是自己身體的問題,可心底卻告誡自己,既然以后不是同路人,便不需要在此刻作態。

  他搖了搖頭,便裹緊了身上厚重的皮裘錦衣,明明摸著那么溫暖,可他覺得好像更冷了些。

  宋枝鶴瞧著覺得晏臻有些不對勁,忙囑咐車夫快點回府。

  車夫連忙加緊趕車回了府。

  眼看到了長公主府,晏臻的狀態越發的不好,原本的淺咳變得越來越重,額頭燙地很,手掌卻冰涼如骨。

  宋枝鶴急迫,連忙先跳下去馬車,清歡早就等在門口守著馬車等自家姑娘回來,見馬車來,連忙湊了上去。

  “清歡,去讓管家快點把郡王身邊的御醫請來。”宋枝鶴下了車就對清歡道,清歡一愣見小姐急態,不問緣由,快速跑回府里找御醫去了。

  本著陪太后用完膳該是午后,但因為他們提前回來,長公主出府辦事未歸,便也沒提前在外等著。

  府里陸續走出來的宮人,宋枝鶴讓他們去把小郡王請出來,卻被人趕了出來。

  宮人垂著頭不敢靠前,小郡王自小便不讓人隨便近身,是郡王妃那急迫的模樣,讓他們差點忘記了。

  “你現在要回府見御醫,趕緊出來回閣樓里。”宋枝鶴蹙眉,讓人扶著怎么了?

  晏臻卻不動,可面上狀態極其不好。

  宋枝鶴急迫,“你要是再這樣我就讓人把你打暈帶進去,還是被人抬著進去,你選擇一樣?”

  晏臻仍然不動。

  “都這樣了還想怎么著?命是最大的,我還靠著你呢,走,我扶著你進去。”

  宋枝鶴最終斗不過,終究先軟了下來,她以為要把人真打暈過去,少年的手就落在她的手臂處支撐。

  宋枝鶴一頓,很快反應過來,扶著少年從馬車上下來,因著外界寒冷,宋枝鶴親自給少年多披了一層她的錦衣和幕籬戴在他的臉上。

  晏臻回到了閣樓里,御醫也及時趕到。

  管家站在閣樓外焦急等待,宋枝鶴站在閣樓內瞧著外側的模樣,對著身后給自己溫茶的清歡道,“清歡,你覺得公主府怪異嗎?”

  清歡沒聽清楚,將茶遞給了姑娘,“嗯?什么?”

  “沒事,你出去讓管家進來我有些話想要問問。”宋枝鶴道。

  清歡點頭,跑了出去喊管家。

  方管家在門口遲疑了下,見著郡王妃的目光一直凝視著他的方向,想起長公主交代的話,還是硬著頭皮進去了。

  “郡王妃安好,不知郡王妃想問奴什么?”方管家對著郡王妃行禮,面上禮儀周到。

  宋枝鶴看著他,“小郡王的身體一直都是這樣嗎?”

  “是的,這次算是輕的,以往比這嚴重的多,您是我們郡王的福運,您來了,我們殿下的病情倒是很少發作了,像是昨日便是僅有那一次,要是往常便一日四五次,今日里和昨日里只那一次,算是您給帶來的,公主說了,您以后便是公主府的小主人了,您若是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

  方管家做事極為周到,清歡在旁邊極為佩服,要是她有這樣的嘴倒也是早就成為大丫鬟了。

  宋枝鶴倒是不相信方管家的話。

  她不是個擅長猜測人心的人,比起二哥,她就是個渣渣,但是好歹也是被宋臨承傳授過的“弟子”,她覺得方管家說的話半真半假。

  “好,你們先去安排郡王的藥膳,等會便讓人呢端上來,等著母親回來,跟母親說一聲郎君的情況。”

  宋枝鶴交代。

  方管家點頭應聲便出去了。

  他一出去,宋枝鶴看向清歡,“溫軟她們過來了嗎?”

  清歡搖頭,溫軟她們還在宋府點聘禮呢。

  “你暗中找個信得過的人,送封信出去給我二哥,讓他把李大夫安排在溫軟她們人里帶進來,要快。”宋枝鶴低聲交代。

  清歡一聽,二話不說就點頭,一副被委托重任的使命感就跑了出去。

  宋枝鶴看著清歡的背影,她家的小清歡就是如此天真,只是公主府適合天真的人生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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