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夢自幼被家中嬌養,程府上下都護著她順從她,加之程老太傅的名聲緣故,很多人都極度謙讓甚至敬之。
在這京都,誰人不識程夢,驕縱跋扈仗著程家老太傅生前的那點聲望,一點一點踩在所有人的雷達之上,眾人不是不敢,只是先帝之前曾給予程老太傅榮耀和嘉賞,護著程家后人的底牌。
再加上程家內還有個駙馬,誰也不敢放肆。
皇帝與長公主是同一個母親,程家再怎么放肆,太后總會護著程家。
就算程家小姑娘再怎么跋扈,如若駙馬向長公主求情,看在夫妻同眠的份上,總會謙讓一步。
誰也不敢放肆,只是避而遠之。
哪怕是厭惡,也絕對不會是在這個時候,誰都在等著被皇帝厭棄的那一刻。
皇帝向來滿口道德說著仁慈,心底的殺戮只有當初死去的世家人知曉。
可惜程家明白人太少,又或者如今圣上只想做個明君,不予理會。
程夢肆意妄為,囂張跋扈許久,唯獨對心上人展開最溫軟的軀殼,宋枝鶴放下簾子的時候,看著謾罵自己的惡毒小姑娘溫聲細語閃著情愫的光芒,笑了笑。
這樣的小姑娘才可愛,可惜這樣的可愛只對別人,但是可能徒勞了。
她看到周公子眼底的涼薄,這樣的男人挑戰起來可能有點難,程夢這種黑心的小白兔駕馭不了。
不過與她無關,程家人對付她的無非就是那幾種,誣蔑、誹謗和惡言惡語。
她這小小年紀就已經學到了半個精髓。
馬車行駛而去,周瑾余光看到她放下簾子后的唇角,收住眼底的瀲光,不動聲色轉向了攤位。
目光掃視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剛才她手中所選的玉色讓他想要買,便失去了欲望。
“瑾哥哥,我,你喜歡這個?我也喜歡。”
程夢紅著臉湊了過來,一身淺色的襦裙搖擺,眼底滿是歡喜,但是目光落在攤子上面時,眼中閃過鄙夷,也就是宋枝鶴那種沒見過世面的人才會喜歡。
瑾哥哥就是太善良了。
不過宋家這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從前是,現在亦是。
也對,一連好幾個姻親被棄,到最后還是流入了她那惡毒的嬸嬸手中,現如今覺得她那病秧子表哥滿足不了她,又出來勾人?
勾誰都可以,但不能動瑾哥哥。
周瑾對程夢不熟,在他的世界里除了周家氏族的興起和出人頭地就無其他,父親對他期望很高,所以他一直很努力,努力成為別人家的孩子。
母親曾提起程家的親事,但父親不允,何況他本就不喜用婚姻維系著家族興衰。
他淡漠看了程六郎一眼,見他的目光也朝著那邊看去,便轉身離去。
程家六郎倒是個有趣的。
“瑾哥哥,六哥,你放手。”程夢見人要走,連忙要上前拉人,卻被趙嶼擋住。
程夢見到紈绔的趙嶼,眉眼間甚是嫌棄,原本想要謾罵他,但是想到他姑母是皇后,便忍住了,只能恨恨甩掉緊緊拉著自己手的人。
如果不是他,瑾哥哥就不會早走。
肯定是因為他兩在朝堂上有分歧,所以才會不理會她的。
程夢狠狠打掉程六郎的手,眼底閃著厭惡,“都怪你,要走你自己走,一個庶出的看不清自己身份嗎?”
“賤。”
“你是不是跟瑾哥哥有分歧,所以他才不理會我的?是不是?”
一連串的話語撲面而來,程夢撲棱的雙手撓著程六郎,他卻沒有任何的反應,任由她,彷佛已經經歷了數次。
徐逸和趙嶼愣了一下,隨后眼底閃著鄙夷轉身跟上周瑾的腳步,程家這姑娘真是厲害。
幸好周瑾可不喜歡這樣的女人,要不然周家的后宅大抵要瘋魔了。
程六郎也不過是個軟蛋,性子倒是極好,可是最終還是庶出的,這身份卡在那里就是一個錯誤。
“母親讓你今日早些回去,三叔要回來了。”程六郎輕聲道,卻換來程夢的不耐煩,“我自己知道,不用你管。”
三叔回來就回來,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個被家族遺棄的,父親都說了,家里面只有她們大房才是根底。
三叔再厲害,也不過還得看祖母得眼色,她回去撒個嬌就可以了。
她好不容易才碰到瑾哥哥,培養感情才是最重要,可不能讓別的賤人捷足先登。
母親說了,等她及笄了就給她選擇京都最矜貴的人,瑾哥哥一定會是她的。
“都是你的錯,要是我嫁不了瑾哥哥都是你的問題,我不好,你和你娘也好不了。”程夢猛地推搡了程六郎轉身離開,程家家仆小心翼翼看了六少爺一眼,隨后快速跟了上去,徒留他一人站在原地,任由人的異樣的目光打量。
程六郎低著頭苦笑,眼底黯然下來。
他什么都比不上。
他羨慕周瑾,羨慕與她曾定過婚姻,可卻又厭惡周瑾,因為程夢對他的執著,因為他的能力而讓所有人都把他當作榜樣之一。
周瑾是周家的嫡長子,父親是戶部尚書,姐姐是二皇妃,母親又是晉安宮府的縣主,從身份上來說,就已經是占據了優勢。
他喜歡宋枝鶴,不僅僅是幼時祖父對她的寵愛,也是后來她迎著光牽著自己的手遠離深淵,她向著太陽對他說過,程六郎就是程六郎,不是四郎也不是其他。
他后面一直做自己。
他以為自己可以,所以一直在克制。
很多時候,他希望祖父還在,這樣他曾娶宋姑娘的機會是不是更大一些?
程六郎再抬眸看向遠去的背影,他其實想要殘忍的告訴程夢,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容忍她的,何況周瑾也不會喜歡她。
他不清楚周瑾喜歡誰,但他的母親絕不對允許娶程家人,他自己都深知程家在走下坡路。
程六郎真的很羨慕周瑾,他要是有周瑾那樣的家世,定會拼勁全部將心上人娶過來,可曾與那人有過婚姻的不是自己。
就算沒有結緣,但至少名正言順存在過,不像自己,什么都沒有。
連靠近她都覺得是奢望,他庶出的身份就已經壓了他許久,他想要給她最好的,可是他不能,如今她已經嫁人,還是高位,他只能仰頭祈愿,她此生安康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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