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前輩——”
……
虛空之中，隱隱的傳來總長他們的聲音。
塵凡和陳默猛然抬頭。
“恭送前輩——”
兩人同時開口，聲音不大。
但是，他們知道，諸神肯定可以聽到他們的聲音的。
因為，他們隱隱看到了神明在回頭，一道道目光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共勉！”
“秦夏就交給你們了。”
大帝的聲音，在兩人的心間響起。
“他日我必尋跡，踩著你們的腳印，追上你們的步伐。”
塵凡喃喃著。
……
神明行軍，星辰避讓。
回時殺氣騰騰，離時步伐匆匆。
只是，很快大軍就停止了，默默的注視著前方。
前方魔氣沖天，近乎百來位壯漢，散發著肅殺之氣。
“九黎氏八十二位弟兄。”
“愿同往，殺敵護神州！”
蚩尤緩緩開口。
“此去或將不復！”
紫微大帝平靜的開口。
“那便以九重天為墓，不入輪回不入夢！”
蚩尤的聲音很平靜。
這些天，魔祖和大帝們所做的一切，他們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哈哈——”
“那便同去！”
雷祖大笑。
“轟！”
大軍繼續開拔，浩浩蕩蕩，戰意沖天。
……
“不入輪回不入夢，此行，以九州為墓……”
踏入陣門的那一刻，大軍猛然高歌。
……
“好可憐……”
“為了那不切實際的夢想，甘愿永世沉眠……”
巨頭之中，不知道誰在輕蔑的開口。
“可憐嗎？”
“我只覺得好悲愴。”
“我差點都被動搖了。”
……
有人在開口，聲音很低，如同是在夢囈。
“以身軀，以神魂，再創一個紀元，可行嗎？”
有人在質疑，更多的是否定。
“多一些念想，就多一份戰力。”
“怎么說，他們也是在為我們奮斗。”
“此酒，敬他們！”
……
濕婆神具現出了一套酒，痛飲了一口，隨后倒在虛空。
……
“一路順風！！”
望著閉合的陣門，總長再也繃不住，大聲的嘶吼著。
墨老也想大吼，卻怕自己破防，輕輕的轉頭，擦拭著眼睛。
“曾經，我總怪神明。”
“我總以為，他們拋棄了我們。”
……
刑夫者喃喃著，最后說不下去了。
“我起誓，我死后，身化凈土，魂入九天，不入輪回不入夢，世世代代守護九重天——”
深吸一口氣，總長回頭，望著神州大地，豎起兩指，緩緩開口。
“轟——”
隱約之間，似乎有什么在回應，天地微微扭曲。
“我起誓，我死后，身化凈土，魂入九天，不入輪回不入夢，世世代代守護九重天——”
“我起誓，我死后，身化凈土，魂入九天，不入輪回不入夢，世世代代守護九重天——”
墨老和刑夫者，也莊嚴的起誓。
……
“感覺到了嗎？”
“凈土世界，好像不一樣了？”
回到了鬧市，塵凡望著凈土世界的陣門。
“是的！”
“有些不一樣了。”
“這些變化，應該是大帝們的杰作。”
……
陳默點點頭。
“諸神，還請一聚！”
……
就在這時候，總長的聲音傳來。
“走吧！”
陳默笑了笑，隨后跟著塵凡遁入了凈土世界之中。
往常的時候，沒有重要的事情，神明是不會輕易踏入凈土世界。
現在，總長竟然召喚諸神前往凈土聚集。
應該是和凈土的變化有關了。
當塵凡兩人來到指定之地的時候，他們都微微的抽著冷氣。
太多神明了！！
足足有百來位！！
此刻，大家都在彼此道賀著。
總長三人，全部都突破到了真三境界。
神秘一號他們，如今也都是真二境界了。
曾經的半神，有很多人，全部都突破到了真神境界。
“隊長——”
很快，螢映雪他們也都來了。
全部都突破到了真境。
見到塵凡兩人的時候，開心的上前擁抱著。
“哈哈——”
“兄弟！！”
鐵蛋也出現了，見到塵凡的時候，直接撲了過來：“我成神了，快點祝賀我吧——哈哈，今后老子罩著你——”
“你確定？”
見到鐵蛋嘚瑟，陳默忍不住打擊道。
“嘿嘿，不敢，開玩笑的。”
“我兄弟的兇名，誰人不知啊。”
……
鐵蛋嘿嘿一笑，忍不住用力箍了一下塵凡，才松開。
久別重逢，他太想念塵凡了。
“恭喜你，好兄弟！”
塵凡真心為自己的鐵哥們開心。
“哈哈——”
“我神，我來啦，我也成神了——”
還沒有來得及敘舊，夜鷹那張狂的聲音傳來。
一道黑光一閃而現，以嚇人的速度落在了塵凡的肩上，神氣的昂首挺胸。
“咦——”
“我的勇士，你也來了？”
“快點叫夜爺——”
“嘎嘎……”
看到鐵蛋的時候，夜鷹兩眼一亮，旋即想到了什么嘎嘎大笑。
“臥槽——”
“你天殺的，竟然也成神了？”
“蒼天無眼啊——”
……
看到夜鷹舊事重提，鐵蛋一愣，旋即大叫起來，兩手卻沒有閑著，直接摁住夜鷹，似乎想要撕開它的嘴，想要往里面塞點什么東西。
塵凡連忙退開，完全沒眼看。
這兩家話個家伙，從第一次見面，就成了一對活寶冤家。
或許好久沒有這么熱鬧的氛圍了，眾人全部都騰空了空地，讓一人一鷹鬧騰著。
塵凡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秦沐。
“應該是在家里陪著萌萌吧。”
塵凡暗暗想，秦沐沒有理由無法突破。
……
“恭喜諸位！”
“突破神境，成就真神。”
-等所有人都到齊，夜鷹和鐵蛋已經勾肩搭背，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的時候。
總長的一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成神是榮耀，更是一份責任。”
“何況，我們大部分人的成神，是我們前輩，是我們神明用自己生命換來的恩澤。”
總長繼續開口，一時間所有人臉上的喜悅緩緩消失。
“曾經，我們都怪責諸神。”
“恨諸神為什么不庇護我們。”
“其中，就包括我們這些老骨頭。”
“如今。”
“神回來，一場拼死之后，又匆匆離去，沒有休整。”
“因為，他們一旦多停留一分鐘，可能意味著前線有一尊神隕落。”
“我們很苦，可卻未知古神更苦——”
……
總長的聲音很輕，如一清股風，繚繞所有人心頭，帶著一種悲意。
“這次，召集大家，是想說一件事。”
“想必你們應該都察覺到了凈土世界的變化。”
“是的，你們的感覺沒有錯。”
“這是古神在我們沉眠，在我們突破的時候，納神之歸墟，替我們建的九重天。”
“目的只有一個。”
總長的聲音，猛然拔高，神情有些激動：“神造九州，為天地續命，開創新紀元。”
“原來如此。”
塵凡暗暗想著。
看來古神和總長他們的謀劃是一致的了。
他本來還打算和段帥去謀劃無主的歸墟呢。
現在看來應該不用。
“諸位有什么想說的嗎？”
看到眾人震驚的表情，總長問道。
“總長，據我所知，歸墟的具現和維持，需要具現之力。”
“我們當下有維持九重天之力嗎？”
陳默眉頭微微一皺，問道。
“沒有！”
“但是，一旦戰場之上有古神隕落就有了。”
總長深深的吸一口氣，沉聲道。
一時間氣氛無比的壓抑。
他們不是很明白，但是覺得很總長的話里透著悲愴。
“嗡——”
就在這時候，凈土的世界微微顫抖，有著神秘的力量涌來。
緊隨著，似乎有著神秘的天地力量運行了起來。
凈土世界的天空，竟然呈現出了一片虛空。
那虛空之中，隱約的浮現出了一道虛影。
那虛影，身著金甲，血跡斑斑，他手持神槍，布滿著裂痕。
他長發凌亂，卻引發散發著可怕的戰意。
此刻，他癡迷的望著凈土世界之中，那些勞作的開拓者們。
憑空出現的虛空，憑空出現的虛影，還透著一種殺意，讓勞作的開拓者們慌亂了起來。
“不要怕——”
“我乃天庭天兵，已經戰死。”
……
“我只是想最后看神州一眼，想看這繁華盛世一眼——”
……
“這盛世啊，不負我等——我啊該知足了——”
……
看到驚恐的百姓，那虛影連忙用最后的力氣，在臉上擠出了印象里的笑容，解釋著。
但是，他似乎太累了，聲音斷斷續續，非常的虛弱。
他的虛影，也越來越弱，越來越單薄。
這，只是他最后的執念而已。
“前輩——”
“走好！！”
眼看虛影消失，總長猛然跪下。
他不跪天，不跪地！
面對著天兵最后的執念，他卻雙膝跪地，猛然一拜，聲音哽咽。
“恭送前輩，前輩走好！！”
……
知道真相的墨老和刑夫者，也猛然跪地。
在如此老兵的面前，誰也沒有資格談傲骨。
“恭送前輩，前輩走好！！”
……
所有在場之人，全部齊刷刷的跪下。
他們已經已經猜到了什么。
夜鷹，也噗通匍匐在地。
“我——”
“張天鵬——一介小兵——榮歸故里——”
……
那虛影終于笑了，不是硬擠出來的那種。
虛影消失的那一刻，他的笑容仿佛被定格在了虛空。
“我——張天鵬！”
“愿意死后——”
“回歸故里，身化凈土，魂入九天，不入輪回不入夢，世世代代守護九重天——”
天地猛然一顫，那最后的執念，化成了莊嚴而神圣的誓言！
寂靜，周圍被一種沉寂給籠罩著。
所有人都不愿抬頭，似乎不希望被他人看到了自己紅潤的眼眶。
“我——陳默！”
“愿意死后——”
“回歸故里，身化凈土，魂入九天，不入輪回不入夢，世世代代守護九重天——”
許久之后，沙啞的聲音從陳默的身上傳來。
（三千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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