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張茜知道龍辰的意思。
按照現在的情況看，城內可能被海寇控制了，如果兵馬入城，就成了甕中之鱉，所以在城外駐扎最好。
“如果錢江郡刺史真的是海賊，那整座城池都被海寇控制了，我們1千兵馬真的不夠。”
張茜本以為此行不會太難，現在感覺比正面打仗兇險多了。
戰場的敵人能看到，這里周圍全是隱藏的敵人，隨時可能有人殺過來，防不勝防。
龍辰點頭道：“所以要謹慎，做事要周密。”
“睡吧，今晚應該還是安全的。”
龍辰上床睡覺，張茜不放心，堅持要守夜。
躺在床上，龍辰感覺此行極為兇險，放眼望去，四面皆敵。
明處和暗處的海寇，景天烈的暗衛肯定也會行動，南梁估計也不閑著，三方勢力齊聚錢江郡，都想要了自己的命。
龍辰心中暗罵一句：誰殺誰還不一定呢，干就是了！
第二天早上，龍辰起來，張茜還在守著。
“你睡一會兒吧，我不急著去。”
張茜疲倦地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看著張茜疲憊的樣子，龍辰有點過意不去。
一覺睡到中午時分，張茜才起來。
洗漱后，到樓下吃了碗面，兩人分頭行動。
到了院子里，小二見龍辰起來，說道：“大哥，去買東西？”
龍辰點頭問道：“一直往東走嗎？”
小二指著前面的路口，說道：“左轉往東，就在城門口，挨著城墻。”
龍辰懷里揣著一個袋子，徒步往城東去。
街上的行人商旅還是多，店鋪照常開張，好像海寇對大家的影響不大。
怪事情，難道他們不怕海寇？
走到城市的正中，這里是刺史府衙門所在，門口的衙役穿著黑色官服，腰間帶刀，看起來還不錯。
繼續往東走，到了東大門旁邊，見到一座豪華的宅邸，兩邊兩座石頭雕刻的神獸，看樣子像是當地信奉的鎮海神獸。
大門上掛著一塊匾額，寫著：徐宅。
大門敞開著，形形色色的人進進出出，沒有想象中的禁衛森嚴，門口的家丁也是面色和善，沒有半點兇惡的模樣。
難道傳聞是假的？
龍辰心中暗暗嘀咕，慢慢往里走。
走到大門口，一個中年男子笑盈盈地上來招呼：“貴客有什么事情嗎？”
龍辰趕緊點頭哈腰賠笑道：“這個大哥，我想買魚油給我爹治傷病，我帶了錢。”
說著，龍辰慌張地從懷里拿出一個袋子。
男子伸手就來接，龍辰趕緊收了，問道：“請問有嗎？”
男子笑道：“有，我們這里什么都有。”
“麻子，帶他進去，他要魚油。”
里面走出一個臉上長麻子的漢子，眼神有點兇狠，冷冷看了龍辰一眼，說道：“跟我來吧！”
龍辰點頭謝過，跟在身后往里走。
一路上不斷地有人出來，手里拿著各種東西，大部分是海貨，也有其他的東西。
進了一處大院，里面很吵鬧，四周屋檐下擺著各色東西，像一個小型集市。
各種吆喝聲此起彼伏：
“大甩賣，虧本賣啊！”
“上好的瓷器，你要不要？”
“這是深海魚，吃了延年益壽的。”
龍辰假裝好奇地張望。
“十兩銀子！誰要？”
龍辰順著聲音望去，西南角落搭著一個臺子，幾個年輕的女子被綁著，披頭散發，旁邊一個男子手持鞭子吆喝，底下一群男的正在挑貨。
“你要的魚油在那里。”
麻子指了指一處攤子，那里擺著各種稀奇的海貨：珍珠、夜明珠、珊瑚、玳瑁..
“十兩我要了！”
一個男的大聲喊道。
“好，十兩，還有嗎？”
“十五兩！”
“好，十五兩啊，還有嗎？”
龍辰慢慢擠開人群，雙手護著懷里的錢袋子，到了攤子前，對攤主說道：“大哥，我要魚油，治療外傷的那種。”
攤主是個禿頭的漢子，他打量著龍辰，問道：“魚油啊？你要來干嘛？”
龍辰說道：“我是上江縣九龍山的獵戶，我爹被大蟲拍了一爪子，傷得厲害。”
漢子吃了一驚：“被大蟲拍了一爪子？沒死？”
龍辰尷尬地說道：“等著藥活命呢。”
漢子伸手，龍辰小心地從懷里拿出袋子遞過去，問道：“夠嗎？”
漢子打開袋子，都是些碎銀子和銅錢。
漢子丟給后面算賬的年輕人，算了一會兒，年輕人點點頭，漢子拿出一個瓶子，說道：“內服外敷都可以。”
龍辰盯著瓶子，雙手小心捧著，然后放入懷里貼身藏好。
從人群中擠出來，旁邊的人販子已經喊到了三十兩。
“三十兩啊，三十兩有沒有？”
男子手里的鞭子揮舞著，大聲地喊價。
底下的人群一陣議論：
“人長得不錯，可是你看她的腳，明顯是廢了，三十兩不值。”
“聽說從鎮海縣搶來的富家小姐，有點姿色，但臉受了刀傷，三十兩已經貴了。”
“確實，貴了。”
龍辰聽到鎮海縣，心頭微微一動。
再看臺上的那個女子，左邊的腳筋好像被割斷，全靠右腳支撐，手被反綁，頭發遮住了半張臉，能看到臉上的血跡。
樣子很狼狽，但眼神很銳利。
“大哥，她還能生養嗎？”
龍辰慢慢擠到臺前，抬頭問那個男子。
男子低頭看著龍辰，此時的龍辰穿著破爛的獸皮，一副未開化的樣子。
“能生養嗎？那得看你啦！”
男子拿鞭子敲了敲龍辰的腦袋，哈哈大笑道。
身邊的人也跟著哄笑起來。
“我沒問題，我是獵戶，我身體好的很，能造！”
龍辰拍了拍胸脯，跟著笑起來。
周圍的人更加起哄：“你買回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龍辰問道：“三十兩夠嗎？”
男子打量龍辰一會兒，說道：“不夠，三十兩是他的出價，你得比他多才行。”
龍辰猶豫一下，然后把獸皮靴子脫了，一股惡臭散開，熏得眾人紛紛退避。
男子也捏住鼻子搖頭，罵道：“趕緊給老子穿上！”
龍辰拿出一個臭袋子，然后穿上靴子，笑呵呵說道：“這個夠嗎？”
男子眼尖，看出了袋子里的東西，顧不得臭味，撿起來打開看了，里面是金燦燦的沙子。
“金沙？哪來的？”
“九龍山有條沙河，那里有沙金，大家都知道。”
九龍山確實有沙金，也有人去淘過，只是不多。
男子掂了掂，說道：“好，這是你的了，保證能生養，這幾個要不要？”
龍辰為難地說道：“沒錢了。”
旁邊的人圍過來，推搡著說道：“真沒了？”
龍辰憨笑道：“真沒了。”
說著，小心把魚油放在臺子上，然后把衣服鞋子都脫了，給大家看個清楚。
見龍辰真沒錢了，圍觀的人才散去。
這些人中，有買家，肯定也有海寇，龍辰不脫衣服，怕是走不出去。
“行，帶你的媳婦走吧。”
男子收了沙金。
龍辰把魚油貼身藏好，然后上臺笑呵呵上臺扛起女子往外走，邊走邊說道：“又娶了一個媳婦，爹會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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