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是一個小卒 > 第545章 別來無恙
  大帳中,陸烈臉色有蒼白,心中恨不能將吳亙碎尸萬段,這個白眼狼,這都是陸家出的錢,才打造了這樣的一支義鶻軍,這下子倒好,全為別人做了嫁衣。

  深深吸了一口氣,陸烈勉強笑道:“諸位不必驚惶,這義鶻軍只有百余只當鶻鳥,還有幾艘怪異飛梭,就是全部派出又能有幾人。飛梭暫且不論,這當扈鳥誰沒見過,嚇唬人而已,對上咱這么多人馬,隔靴搔癢罷了。”

  古陽思蹙眉走到帥案前,拱手一禮道,“陸兄,不知有一言當講不當講。”

  陸烈亦是從座位上站起,強顏笑道,“古兄但講無妨,說實話,反抗暴姬一事,其實還是古兄幾年前暗中率先發起,秘密串聯了咱這幾家。彼此相約,我在明處,你在暗處。

  這次起兵,軍中謀略也多出于兄之手,其實你更適合當這個盟主。古兄有什么想法盡管直說,再這么客氣,我就無顏坐在這個位子上了。”

  “陸盟主不必如此客氣,我古陽思修為低劣,只能在軍帳中出出主意,真正上陣廝殺,還需陸兄及諸位少主這樣的悍勇之士。

  陸兄盡管安心坐著,雖然這幾日帳中偶有爭執,但都是為了伐姬一事,也屬正常。此次出兵陸家出人最多,又一力承擔了補給一事,你若不做盟主,咱這聯軍恐怕就要散了。”古陽思展齒一笑,將陸烈重新按回了座位。

  回想起當初姬辛強推改制一事,為了保全家族,古陽思苦思許久,才選了蒼家和陸家悄悄試探,以圖共抗改制一事。幸好這幾家對姬家也是積怨已久,這才遮遮掩掩間達成了一致,相約共進退。

  原本只想幾家聯手逼迫姬家收回成命,沒想到今天卻走到了兵戎相見的地步。

  “當初在寒陸城時,我就對義鶻軍頗感興趣。也曾到興山實地一探,不過吳亙對此防范甚嚴,沒有一睹真容。”古陽思在帳中緩緩踱步,邊走邊感嘆到,“當扈鳥各家都有,但或用來刺探敵情,或用于家中貴人賞玩,誰也沒想到會將這些鳥兒集中起來用于攻伐。

  我有種預感,以后若是再有大戰,義鶻軍必然是一支難以忽視的力量,足以在一場戰事中一錘定音。”

  看了看眾人有些不解的目光,古陽思微微一笑,知道這些人一時難以接受這樣的想法,“不說這遠的,就看當下。義鶻軍若是襲擊我糧道糧倉,這么長的路途,我軍如何防范,難不成處處派重兵看守不成,那就是把聯軍一路撒開都不夠。”

  “那如何是好。”丘林鶴一臉煩躁,雙手一攤,“難不成咱再縮回去,守著這些糧道不成。”

  “那當然不是。”古陽思劍眉微挑,啪的一收手中折扇,“相反,我軍要快速前突。只有盡快剿滅北軍,方能減少對方對糧道的威脅,哪里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行啊,那干脆咱將所有兵馬都集中起來,直搗北軍大營就是。咱人多,碾也能碾死他們。”丘林鶴重重拍了一把扶手,回頭掃視諸人。

  “那還是要護著些糧道的,咱又不好說一兩日就能將對方拿下。”蒼弈在一旁笑道,“幾家的人馬遠勝于北軍,我看還是分一些人馬守著主要的糧倉為好。”

  “正是。”古陽思沖著丘林鶴笑道:“我看丘林兄的飛虎軍廝殺多日,加上奔速極快,正好在后方多休養幾日,兼負護衛糧道之責,不知丘林兄意下如何。”

  陸烈心中一動,也是看向丘林鶴,這幾日被此人給煩得要死,要不是看其盟友的面子上,早把他趕到什么地方去了。

  丘林鶴微微沉吟,故作矜持的點了點頭,“護衛糧道也不是不成,那往后的戰事就請諸位多多操心了。”

  “好,此事就煩勞丘林兄了。”陸烈松了一口氣,把這位攆走自己也能清靜幾天,“此外,巴兄的人馬還是不要動了,依舊駐扎于耶第原,協同丘林兄的人馬看護糧道。另請蒼兄派一萬人馬前往南線,接替丘林兄的飛虎軍如何。”

  蒼亦微微一笑,“自無不可。”

  “慕容少主,不知你的五千人馬可否調至大營。”陸烈轉頭看向一直未出聲的慕容羽薔。

  慕容羽薔一怔,不知對方為何會突發此問,只不過開戰以來,自家人馬一直縮在耶第原,也確實有些不太像話,只得點點頭答應道:“全聽陸盟主調遣。”

  陸烈面色稍緩,從一開始各家都對慕容家有些疑慮,擔心其與姬家有牽連。但此次從召勤城流出的詔書,唯獨沒有他們六家的,這才讓大家放下了疑心。

  “我們六家的家主,在召勤城中生死不明,此次若能打下寒陸城,便能直接殺至召勤城,救出各位家主。此次請慕容家軍馬至此,乃是后面若再下城池,請慕容少主帶兵駐守而已。”陸烈嘆了口氣,鄭重保證道:“請慕容少主放心,即使打下了寒陸城,令姊只要脫離姬家,定然性命無虞,請慕容家看管好即可。”

  慕容羽薔神情微黯,低頭嘆了一口氣,“如今召勤城閉城多日,一點消息都透露不出,也不知道城中誰在主事,詔書由誰發出。”

  古陽思眉頭微蹙,折扇輕輕敲打著掌心,“此次的事透著諸多蹊蹺,這詔書由誰而發,我估摸姬辛未死,否則姬家沒有人能壓著諸位家主同意改制。我們必須盡快發兵了,免得夜長夢多。”

  帳中眾人皆是若有所思,姬辛這只病虎死而不僵,虎威猶存,有這面大旗在,很多家族就會按下蠢蠢欲動的心思。

  軍議過后,陸烈與古陽思對視一眼,卻是不約而同一起向后走去。

  “古兄,若是姬辛未死,其他家族便存了坐山觀虎斗的心思,我們原本預想的許多助力便不存在,只能靠自己啃下寒陸城了。我怕姬家衛軍趕回救援,那我們就有些被動了。”陸烈背著手,有些心思重重。

  “形勢雖與我等預想的有些出入,但大致未變,你看姬家布置于各地的衛軍何曾動了。”古陽思面色嚴肅,邊走邊說道:“這與下棋一樣,現在全局皆死,唯有寒陸城是活棋。姬家不敢動衛軍的,信不信他們一走,各地就會紛紛亮出旗子,整個棋盤就亂了。你說如果全盤亂了,于姬家有利還是于我們有利。”

  陸烈想了片刻,微微頷首,“確實如此,姬家雖然強迫各個家主同意改制,但每個家族畢竟還有那么多人,這些人失了地位、土地、華屋,豈會甘心。

  家主死就死了,換一個就是。如此說來,那些衛軍便不必計入此次戰事。只對上南北軍,我還是有信心的。對了。”陸烈忽然停下步子,“大戰將起,古兄你的手段何時發動。”

  “不急,前期對上北軍,我以兵勢吞之即可,提早放出會使敵預有防范。等南北兩軍聚于一起時,再猝然發動,畢其功于一役,到那時定可將南北兩軍一網打盡。”古陽思略有得色,將扇子塞入袖中,“吳亙此人不太好打,我軍務必要小心謹慎,防止中了他圈套。當下他最大的短板就是兵少,與他相戰,也不必講究什么謀略,以勢壓之即可。”

  陸烈點了點頭,吳亙在磐石路時連打幾仗,皆是可圈可點,確實不是易與之輩,“現在想想,說不得當時吳亙就存了兩頭投注的想法,借機擴充己方實力,可笑的是,我還以為是自己將其挖了過來。”

  古陽思微微一笑,停下了腳步,“這樣的人即使回了姬家,恐怕也不會太忠心,姬家也知道他不會忠心,只不過如今兵臨城下,不得不用其勇,棄其忠。

  干脆我在想法子在寒陸城中放些消息,只說吳亙存了借機壯大自身的想法,并不想為姬家死拼。畢竟在姬辛不出的情況下,姬宸是當下姬家主事之人,看他能不能容得下吳亙。”

  “反間計嗎,呵呵。”陸烈微微搖頭,“姬宸此人耳根子軟,多說些說不得就會信了。對了,你說那個人會來嗎。”

  古陽思神色一肅,看了看遠處,“陸兄有沒有稱雄鐵手之心。”

  陸烈深深看了對方一眼,“依當下局面,我陸家稱雄就是找死。這些家族,打仗時不會出手,只想跟在后面撿便宜,你我若是有稱雄之心,信不信這些人會如狗一樣圍上來,將你我撕成碎片。”

  “陸兄睿智。”古陽思哈哈一笑。

  第二日,聯軍便出動大軍,向北軍據守一線進發,陸烈將中軍扔給了蒼奕,親自督陣于前。

  前軍中,陸家戰兵在中,蒼家騎兵位兩側一字排開。在陸家戰兵中,簇擁在陸烈身側有一支千余人的精壯騎兵。這些人明顯比其他人高大許多,身下坐騎也是奇異。并不是牧人常用的獨角馬,而是頭生雙角,身體足比其他馬高了半個身子。

  金昌原本就地勢平坦,縱然只是前軍,看起來也是兵馬如潮,如大鵬展翼,一路向西飛掠而去。

  陸家多穿黑衣,蒼家則是身披紅色披風,紅與黑之間,夾雜著一些白色的輕騎。這些人身穿白甲,不同于牧人騎兵多用刀,他們人手一支長槍,看起來頗為驍勇精干。

  這些白甲騎兵就是古家特有的白雀軍,這些人多五人一組,五人中有一人頭盔上有白雀模樣的飾物,其余四人皆以其為首。

  至于巴家轉于陸家指揮的兵馬,此次由于急行軍,加上他們確實不擅野戰,陸烈便將他們安排在了中軍位置。

  遠處的地平線上,亦是起了滾滾煙塵,應是北軍發現了聯軍的動向,派兵出營接敵。

  陸烈坐于馬上,手往上一舉,自己先放慢了馬速。隨著號令響起,一路急行的軍卒也緩緩降速,逐漸收攏隊形。

  大軍急行軍后,難免隊形散亂,彼此脫節,遇敵自當收攏兵力。

  很快,北軍的人馬漸漸馳至距聯軍五百步的地方,駐馬打量對面的聯軍。這支北軍中豎有一面牙旗,上有一個大大的吳字。旗幟面料頗新,看來剛趕制出不久。旁邊還有一個較小的將旗,則是寫著一個祖字。

  陸烈臉色陰沉,難不成吳亙也到了此地。一想到自己費力把其拉了過來,掉頭就跑回了姬家,什么也沒落著,心中就憤懣萬分。

  很快,對面的動靜就證實了他的猜想。北軍從中間分開,有一只高大的青紅色鳥兒趾高氣揚走了出來,鳥身上站著的正是吳亙。

  右側則是一頭巨獒,牛超正躍躍欲試的坐在上面。左側祖遠通面無表情的騎馬跟著,一同往陣前走來。

  果然是這個叛徒,陸烈目眥欲裂,一催身下的馬兒,帶著幾名親兵向前跑去。

  在兩幫人相距只有幾十步的時候,雙方不約而同停了下來。吳亙將自己頭盔往上抬了抬,沖著對面的陸烈拱了拱手,“別來無恙啊,陸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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