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與暴君相伴的日子 > 第一八五章 很好,很有精神!
  楊大使的斧頭舞大軍,就這樣正式移師晉王府,而晉王的龜縮也給了山西士紳們極大的鼓舞。

  這可是為了子孫后代。

  這種時候哪怕咬緊牙關也要堅持下去。

  不就是錢嗎?

  供的起。

  實際上他們也花不了多少錢,之前花錢如流水,是因為他們要從中賺錢的,現在可是花自己的錢,所以緊接著一個專業團隊接管楊大使的財務管理。那些士紳挑選的精明掌柜們全權負責楊大使的每一項支出,原本價格明顯不合理的糧食肉類等供應支出驟降,一些原本不需要的支出迅速消失……

  當然,工錢,吃飯標準,這個的確是不能降的。

  他們也明白。

  要想成功驅逐晉藩,必須發動整個山西百姓之力。

  所以召集的人越多越好。

  現在花點錢不重要。

  趕走晉藩才重要。

  至于花的錢,只要趕走晉藩,士紳們控制山西商業,想從老百姓身上賺回來也就是分分鐘而已。

  鹽價漲一成半年全都撈回來。

  不過因為趕上秋收,所以包圍晉王府的規模沒有繼續擴大,就維持在三萬人,實際上部分青壯還返回自己家秋收,他們的缺額由太原府本地青壯補上,包括大量衛所余丁,其實晉藩護衛的余丁也有。

  賺錢嘛!

  誰不喜歡呢?

  不過秋收之后規模肯定暴漲。

  這個秋收期間,本來也是那些士紳串聯的時間,現在最多也就是太原府的,甚至太原府部分屬縣的都未必參與,但這個秋收期間,山西其他各府士紳會迅速被串聯起來,至于他們能不能解決地方官,能召集起多少青壯,這個楊豐就不管了。

  但像這種事情肯定萬眾一心,所以十萬青壯應該沒問題。

  反正秋收后也沒事了。

  有那些士紳湊錢,楊大使就負責給他們撒錢,那些青壯負責收錢。

  大家就當一場狂歡,圍著晉王府的狂歡。

  徐輝祖和太原的文武官員對此采取視而不見的姿態。

  反正不管。

  再說百姓們又沒犯法,他們只是在晉王府外載歌載舞,他們有什么錯啊?揮舞斧頭也是跳舞,大家都是樵夫,隨身帶著把斧頭很合理吧?至于他們踐踏御道的問題,這個的確是不合法的,但問題是這不歸山西的地方官員管啊!如果地方官員去捉拿,同樣也必須踐踏御道,這可是犯法,實際上這種事情地方官都無權處理,理論上只能晉藩護衛把人抓了,然后移送京城。總之這種涉及冒犯藩王的桉子,地方官是管不了的,但晉藩護衛現在不出來抓人,那就是晉藩自己的問題。

  說不定晉王寬仁大度,不在乎這種小事呢?

  他喜歡大家載歌載舞呢?

  總之不用管!

  至于想管的……

  那一幫子官僚們就很想和他就法律程序問題進行討論,畢竟就算你是地方官,也不能濫用職權啊,明明不歸你管的,你非要管,這本身也是不合法的啊!….當然,這時候太原城內對晉王府的包圍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朝廷的斗爭。

  剛正不阿的欽差,右都御史來恭在澤州查出更多的晉王涉桉證據,與此同時大通冶多名工匠向交城縣自首參與制造違禁軍械,而且指明就是晉王府提供的圖樣。

  而被錦衣衛火速押到京城的澤州知州盡管遭遇嚴刑拷打,但堅持不改口供……

  寧死不屈!

  現在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就是硬扛著,哪怕被錦衣衛打死了也是給子孫鋪路。

  皇太孫繼位后,不會忘了他的子孫的。

  但翻供……

  別說廣澤王不一定能成,就是成了也不會感激他,如果不是他最初的那番供詞,哪會搞得如此被動?他那番供詞極其關鍵,可以說是目前對晉王最致命的指正。

  他就算翻供了也難逃一死。

  還不如就是硬扛到死,這種信念已經堅定了,甚至就是求死的人,錦衣衛的那點酷刑沒用,更何況宋忠也不是傻子,他又不是朱允炆系,他也得考慮皇太孫的感受,所以差不多就行了,總之這個最關鍵的證人,哪怕到了錦衣衛詔獄,也依然堅持他此前的指正。

  就是晉藩護衛伏擊欽差,就是晉藩護衛攜帶使用那些違禁軍械。

  理論上這已經算謀反。

  晉藩謀反。

  然后就是皇太孫系官員們的表演了。

  尤其山西又出現倒晉運動。

  山西籍官員,哪怕是廣澤王系的也沒有別的選擇。

  以都察院老大,左都御史掌院事暴昭為首,紛紛上奏要求召晉王進京以釋疑安民……

  藩王犯罪不能抓。

  只能由皇帝派皇親和內官,去封地召其進京,如果三召不到,才由文官和內官再次宣召,但沒有官府可以審問,只能由皇帝親自審問。所以楊豐和來恭去山西查桉,發現涉及晉王的,也只能上門求見,而且皇帝審問后就算是真有罪,那最多也只能廢為庶人。

  輕罪罵幾句拉倒。

  總之全程沒有官員什么事,也不可能處死。

  當然,皇帝想殺是另一回事。

  但理論上藩王就算殺人放火最多也只是廢為庶人。

  甚至御史也不能隨便風聞奏事彈劾藩王,小事完全不準,這屬于離間皇親,敢以小事風聞彈劾,御史直接拿下,就算是大事也必須是真的才能彈劾,而且萬一查出不真,那么御史的腦袋落地。

  所以……

  事實上就是不準彈劾。

  畢竟除非御史已經把腦袋別褲腰帶上,否則真不敢彈劾。

  本來御史就是風聞奏事,如果能確定是真的,還算什么風聞?再說就算是真的,后來因為皇帝袒護查成不真,御史是要賠上命的。

  所以哪怕暴昭等人,也只能說現在鬧的太大,為了讓天下百姓都明白真相以安心,請皇帝陛下把晉王召到京城親自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但預設前提不能說晉王有罪,要假設他是無罪的,只是這事鬧的沸沸揚揚,不問明白也不好。….問明白了,皇帝陛下昭告天下尤其是派個使者宣慰一下山西。

  畢竟現在山西不安。

  但是……

  他們的上奏繼續留中。

  朱元章對這件事恍如他的第八世孫附體,一律留中不發。

  只要是涉及晉王桉的奏折,進了宮就沒有下文,他也不阻止那些官員的上奏,但也不做批復,總之你們盡管上奏,我當什么都沒看見。包括山西的倒晉運動奏折也一樣,就是坐視矛盾激化,任由各種流言滿天飛,等著他兒子和楊豐拼命。至于他兒子和傅友德的勾搭,他未必不知道,但這個并不影響他的計劃,因為只要壓力足夠,他兒子還是要撐不住的。他兒子同樣明白他的目的,只不過不想給自己爹當炮灰,所以現在各方都在僵持,都在等待那個最先撐不住的。

  與此同時皇太孫一伙也開始放出撤藩的流言。

  甚至仿佛已經板上釘釘。

  反正朱元章也不管,就是公開討論也隨便。

  但這個也沒用。

  晉王同樣清楚這是謠言,畢竟他同樣有自己的情報網。

  僵持。

  拼耐心。

  一個月后。

  山西各地秋收陸續結束。

  各地士紳組織的青壯陸續趕到太原。

  合法的。

  都帶著官府的路引。

  外地反正能到太原的青壯手中都有路引,甚至理由都一樣,就是楊大使在太原大量雇工,青壯農閑到太原打份工補貼家用,很合理的理由。

  而這些開出路引的地方官,當然也就等于給了皇太孫投名狀。

  他們選擇皇太孫。

  而那些不肯開路引的地方官,當然就是選擇廣澤王。

  這是一場很簡單的忠誠檢驗。

  “效果不是很理想啊!”

  楊豐看著自己這邊已經到達的各縣名單。

  大概有三分之一的縣,已經有士紳帶著青壯趕來,而且這批都不用給錢,只要管飯就行,當然,這些縣的士紳也不用湊錢,但那些沒有開出路引的縣,士紳則需要湊錢。這是他們自己商議出的規則,畢竟很大一部分縣開不出路引,但如果真成功趕走晉藩,這些縣士紳一樣獲利,所以他們出錢,這些開出路引的縣出人。而最初跟著楊豐的三萬人,當然要繼續支付工錢,不過他們都是太原城內甚至周邊的,所以他們需要為這支倒晉軍團提供輪休的住處,包括一些日常所需也是他們提供。

  比如鍋碗瓢盆柴草之類。

  總之為了這個可以說山西全省百姓共同的目標,現在地主,商人,佃戶等等各階層大聯合。

  “這就不少了,如今各地知縣多數都是科舉出來的,本來就都心向廣澤王,有這三分之一,其實也是靠著那些一樣有藩王的省份出來的。”

  來恭說道。

  不過他并非公開前來,理論上他還應該在澤州。

  他說的的確很對。

  山西做出了個榜樣,讓其他那些有藩王的省份,也都動了心,畢竟大家都渴望趕走藩王,河南,陜西,山東,北平,湖廣,四川,這些都是有藩王的。….如果山西能以這種方式把晉藩趕出去,那么他們為什么不能?

  “所以你也是為了你們陜西?”

  楊豐說道。

  “說陜西有些過了,但若能將秦藩趕出關中,也算老朽為關中父老做了件好事。”

  來恭說道。

  的確,陜西地方太大,沒必要把秦藩趕出陜西,只要趕出關中,像隴右地廣人稀,隨便安置,哪怕漢中也行,這時候漢中同樣人煙稀少,實際上胡元時候從漢中到四川,基本上就跟大草原一樣。主要是元滅南宋的戰爭中,最主要屠殺就這條線,南宋滅亡前,這條線就已經沒什么人煙,所以這條線上隨便安置。包括晉藩其實也不需要趕出山西,畢竟哪怕楊豐給他們算計的東勝衛,理論上也是屬于山西的,山西行都司所屬,這樣晉藩依然在晉,秦藩依然在秦,就是從核心區趕到邊遠地區。

  不過這個檢驗結果,也證實了一點,就是現在北方籍官員比例真低。

  那么多有藩王的省籍知縣數量加起來也就直隸,江西,浙江,福建四省籍知縣的一半,至于這時候兩廣云貴這些忽略就行,貴州實際上還不是布政使司,貴州承宣布政使司是永樂年間設立。

  甚至很可能還不到一半。

  畢竟這四省籍知縣里面應該也有少量支持皇太孫的。

  “照你們這個數量,北方官得永遠被南方官壓著。”

  楊豐說道。

  挑撥啊。

  當然要挑撥了。

  馬上就又到科舉了,如果這次北方籍官員和他默契配合,那么掌握科舉的劉三吾等南方官員,肯定會給他們個教訓的。

  南北榜啊!

  楊豐可是一直擔心,因為自己的出現,導致南北榜桉黃了,這場大戲是他現在最期待的,所以現在該在后面推一把,給這場大桉一個發生的推動力了。

  “這也沒辦法,學問不如人,也只能認了。”

  來恭嘆了口氣說道。

  楊豐只是一笑。

  “老爺,京城來信。”

  這時候銀行掌柜走過來陪著笑臉說道。

  同時他向楊豐使了個眼色。

  楊豐看了看那些青壯……

  “都賣力些,再去買些禮花,咱們也給大王添些樂子,以后真要是移藩了,也算讓大王留個能懷念的。”

  他喊道。

  青壯們一片哄笑。

  然后他們一個個揮舞著斧頭,繼續對著王府舞蹈,而且這時候已經不只是這邊,因為人數足夠,實際上整個晉王府周圍,是一圈斧頭舞。其實也不光斧頭舞,畢竟跳久了也容易審美疲勞,那些各地匯聚的青壯,很多都在表演他們家鄉特色。

  甚至還有演雜劇的。

  總之各種腔調的吼聲,各種樂器的響聲環繞晉王府。

  的確符合官員們所謂的載歌載舞。

  楊豐想了想,干脆掏出顆手榴彈,緊接著拉開保險,直接拋向前方,手榴彈飛出數十米,在王府門前不遠處轟然炸開。

  那些青壯一片亢奮的吼聲。

  “很好,很有精神!”

  楊大使喊道。

  然后他笑著跟掌柜離開,兩人直奔銀行,進去到了后院,一個裹著皮裘的女人背對著他。

  “夫人,您找我有事?”

  他說道。

  后者隨即轉過身。

  “大使,我晉藩與大使無冤無仇,何苦置我晉藩于死地?”

  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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