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與暴君相伴的日子 > 第二六五章 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
  塞蘭。

  在所有軍民夾道跪迎中,全身板甲的大明燕王,在后面親衛的護衛下騎馬進入這座古老的城市。

  “本王要在此為過往商旅建一座寺廟,以求佛祖護佑他們旅途,撒馬爾罕王應該不會阻止吧?”

  朱棣笑著說道。

  和他并行的帖木兒僵硬地一笑……

  “自然不會。”

  他說道。

  他現在就是想趕緊把這個家伙哄著撤軍,然后去救援安集延。

  再說也沒有阻攔的意義。

  因為奇姆肯特,怛羅斯這些城市已經被朱棣控制,他肯定也要在這些城市修建,難道他走后還能拆了,那就給他理由再次南下了。說到底現在朱棣已經得到蒙古和瓦剌效忠,連月即別都加入,以后大明肯定要在七河之地駐軍。可以說以后河中將不得不面對北方這個強大的敵人,哪怕朱棣這次完全退出河中,他以后也必須保持卑躬屈膝的姿態。

  更何況朱棣還未必把奇姆肯特和怛羅斯還給他。

  “閣下似乎有心事?

  是怕我占了你的地方不走嗎?這個閣下可以放心,我奉旨巡視,只要閣下忠于大明,我是不會占了你的地方不走的。

  奇姆肯特,怛羅斯都會還給你。”

  朱棣說道。

  “我自然是忠于大明。”

  帖木兒有些驚喜地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我此行還有一項任務,就是給西域各藩屬劃分邊界,畢竟都是大明之臣,不能再像過去般互相征戰,閣下北界就以怛羅斯城。

  另外我還會上奏,請陛下另外賜一國號。

  畢竟撒馬爾罕只是閣下都城。

  以都城為國號終究不妥,更何況這也有失教化之意。”

  朱棣說道。

  “一切皆遵從陛下。”

  帖木兒說道。

  這對他并不是壞事,他們這邊與大明隔著那么遠,大明本來也管不到他這里,愛給他起什么國號無非就是以后和大明交往時候用一下,總比他之前那一串莫名其妙的頭銜強。至于內部,他依然是蘇丹,這個與他在大明的身份無關,關鍵是把奇姆肯特和怛羅斯還給他,這種虛的東西他并不在乎。

  事實上他現在根本沒有真正的國號。

  他身份比較尷尬。

  他最想做的當然是大汗,但他不是黃金家族,沒這個資格。

  別說用蒙古大汗,他就是用察合臺汗都沒資格。

  強行自稱也沒人理。

  在這一點上無論河中還是西域其他各地,都是非常堅決的,你愛用什么稱號都行,就是大汗你沒資格,哪怕你把察合臺汗當傀儡,你也沒資格用大汗這個稱號。

  而他們這個系統最高等級的當然是哈里發。

  但他又以蒙古人自居。

  事實上哪怕原本歷史上,他也沒試圖用這個稱號,蒙古系對這個稱呼也沒興趣,人家意識里等級最高的就是大汗,畢竟大汗是能把哈里發踩死的,蒙古系哪怕信仰變了,人家心中的驕傲還是有的,哈里發,不就是個被我們踩死的嗎?這個頭銜在蒙古系沒什么市場,所以他到死就是自稱的蘇丹,這個是他立西察合臺汗國大汗當傀儡后,為了統治西察合臺汗國自稱,然后得到大汗承認的。大汗是大汗,蘇丹是蘇丹,他依然是大汗的臣屬,但也以蘇丹的身份統治大汗治下的同教信徒,不過西察合臺汗國也沒有別的信徒,所以事實上他還是最高統治者。

  他自始至終就是西察合臺汗國的曹丞相。

  另外還有一個頭銜,是他征服波斯后得到的沙阿頭銜。

  所以他現在相當于西察合臺汗國的蘇丹,但大汗已經死了,然后兼波斯沙阿。

  現在加上個大明藩屬國王。

  的確屈辱點。

  但是……

  戰略上對他沒有壞處。

  因為這樣就等于他不用再擔心后方的安全,只要接下來他繼續表演對大明皇帝的忠心,然后不斷進貢,不斷派使者卑躬屈膝,那么他就可以心無旁騖地繼續向西。

  西邊的世界依然廣闊。

  他現在還沒戰勝奧斯曼帝國呢,也還沒滅亡德里蘇丹國。

  前方還有無數可以征服的土地在等待他去征服。

  而大明皇帝距離太遠,不可能真正全力向西,這一點他很清楚,實際原本歷史上他那個東征,有一種說法是根本沒想過進軍大明,他只是想玩假途滅虢,以此解決東察合臺和北方的瓦剌等部,然后徹底征服蒙古各部獲得他夢寐以求的蒙古大汗稱號。

  他又不是不知道到大明路途多么遙遠,沿途補給多么困難。

  這樣的遠征和自殺無異。

  他不是游牧民族。

  河中也罷,呼羅珊也罷,都是城市居住的農耕游牧商業復合型經濟。

  他離不開城市補給。

  他西征也是在一座座城市間跳越向前。

  所以這種臣服可以為他獲得穩固的后方,甚至可以獲得大明的新式武器,比如他用的望遠鏡,還有這場戰爭中明軍使用的火器鎧甲,無不都是他可以利用的,如果能用臣服換來這些,他甚至可以征服奧斯曼帝國兵臨新羅馬。

  能用這點屈辱換來這些,那又有什么大不了?

  跪下?

  他又不是沒跪過。

  當年他跪伏在禿黑魯帖木兒腳下,現在他還不是一樣君臨河中?

  梟雄嘛!

  都知道需要跪的時候可以跪一下。

  “不過以后閣下的進貢,也要重新確定一下,大明不需要那些寶石什么的,就是需要馬匹和駱駝,閣下三年一貢,一次進貢五千匹戰馬和五千頭駱駝如何!”

  朱棣說道。

  “若大明皇帝真下旨,那就算竭盡所能,我也要給陛下獻上。”

  帖木兒微笑著說道。

  這對他來說小事,畢竟他也是出去搶的,讓波斯等被征服的城市出就行了。

  “好,撒馬爾罕王果然忠心!”

  朱棣笑著說道。

  然后他在前面一群長老屈辱的跪拜中,騎著馬進了寺廟。

  帖木兒倒是趕緊下馬。

  不過這樣更顯得他像是給燕王殿下牽馬墜蹬的。

  他倒是沒在意。

  但他身后的霍依爾恰克等將領,卻一個個顯得怒火中燒,騎著馬在寺廟中走著的朱棣,無疑是對他們巨大的羞辱,然后那匹馬還很不客氣地邊走邊拉。

  然而……

  他們看看那些全身重甲,騎著戰馬的明軍士兵,最終也只能咽下這口氣。

  而就在朱棣騎馬游覽寺廟時候,安集延城也已經被攻陷了。

  “你們這些叛徒,你們這些魔鬼的爪牙,神靈不會饒恕你們,你們會在烈火中燒成灰盡!”

  安集延埃米爾絕望地嚎叫著。

  被抓住的他,正在看著他的城市陷入一場浩劫。

  到處都是烈火,到處都是死尸,他的女人扛在敵人肩頭,他的錢財被敵人抱著炫耀,他幾代人建設的一座座建筑,正在烈火中倒塌。整個城市濃煙滾滾,天空都被染黑,騎著馬狂奔在他城市的入侵者,正在揮刀砍下他兄弟的人頭。戰馬踐踏過他親人的身體,那些瓦剌騎兵快樂地揮舞著彎刀嚎叫在他的土地上。

  而帶領這些入侵者的,則是和他也是老相識的哈只。

  哈只啊!

  多么諷刺的稱呼。

  “把他拖出去!”

  哈只毫不在意地說道。

  這有什么可在意的,現在這座城市已經歸他了,未來他將以安集延作為自己的王城。

  他和烏格齊哈什哈商議好了,錫爾河以北算瓦剌的,后者可以把王城建在阿赫昔,這座城市大致上位置和曼納干差不多,而錫爾河以南的安集延,烏茲根,奧什等城市歸他,但瓦剌可以在這一帶游牧,畢竟這片地方很大。

  而且他現在的確需要烏格齊哈什哈的保護。

  明軍撤走后,他就萬把人,如何鎮壓反抗者?

  就得靠著瓦剌。

  當然,在此之前還得盡可能多殺一些。

  否則他加上瓦剌,也不一定能壓住這里的反抗。

  “殺,殺光他們,給咱們死了的親人報仇!”

  然后他舉刀吼道。

  伴著安集延埃米爾的詛咒,他帶著杜格拉特士兵們,繼續在這座城市瘋狂殺戮著。

  城墻上。

  “你這招真歹毒啊!”

  張輔饒有興趣地看著哈只和那些殺戮中的杜格拉特士兵。

  “我可沒逼他,是他自己被自己的欲望所驅使。”

  楊豐悠然地坐在城墻上,雙腿還垂在下面,手里還拿著葡萄干,背后兩個小美女,哆哆嗦嗦地伺候著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楊大使這一路也不是光收小女孩,其實像哈只這些人無論攻陷哪座城市,都是把最漂亮的女人挑出獻給他。

  所以楊大使身邊現在已經擁有數百佳麗,雖然他沒什么興趣。

  畢竟年紀都太小。

  但這些依然算是他公然的寵姬了。

  當然,不只是他,他大舅哥手中也得上百了。

  而現在明軍都在看熱鬧,尤其是神機營那些,都在城墻上欣賞著這座城市的毀滅,明軍不需要動手搶,因為埃米爾府的一切都是他們的,而且楊大使已經明確了,回去時候一人兩匹戰馬兩頭駱駝,兩個年輕女人,至于多少金銀這個看從那些埃米爾的府中搜出多少。

  所以像搶掠這種費力的工作,沒必要勞煩他們。

  畢竟逼到絕路的敵人反抗力度還是很強的。

  明軍得盡量避免傷亡。

  到目前為止,跟隨他的明軍,包括張輔部,譚淵部,宋瑄部,加起來總共五千五,從越過鐵門關開始算到目前為止,傷亡還不足一千,陣亡只有四百。

  主要就是阿克蘇守城和之前在烏茲根的交戰。

  這點傷亡對士氣沒什么影響。

  而目前依然跟隨的,還有四千八百人,包括部分輕傷不影響戰斗的。

  “所以他們說你是魔鬼,其實他不是沒道理,你真就像妖魔般在蠱惑他們,引導他們,甚至還給他們打開門告訴他們該怎么做。”

  譚淵說道。

  “我這算什么,比起帖木兒來,我善良的就像個三好學生,知道他最喜歡干什么嗎?攻陷城市,然后把人殺光,把人頭堆起京觀,尤其是把女人全抓走,然后把小孩扔下,任憑他們餓死。

  我至少還管小孩。

  后世給他估計,在他三十年的擴張中,殺的人接近兩千萬。

  殺一是為罪,屠萬即為雄,屠得九百萬,是為雄中雄。

  殺了接近兩千萬人后,他是整個西方的霸主,從埃及的沙漠到東歐的冰雪,從地中海到天山,所有國家和民族,無不在他腳下顫栗。以至于他后來試圖征集八十萬大軍,然后跨越西域遠征大明,不過還沒等他走到南疆,就病死在路上。

  看看,殺了這么多人之后,他不但成為一代霸主,而且還善終了。”

  楊豐說道。

  帖木兒對他們的同教兄弟可是以狠毒出名。

  攻陷一座城市,殺光男人然后用人頭堆起金字塔,抓走所有女人,把小孩扔下餓死,西亞中東把他視為魔鬼,他是繼旭烈兀西征之后,這片土地上最恐怖的記憶,所以屠喀什噶爾真就是他的常規操作啊!

  這也是楊豐并不想滅了他的重要原因。

  他還有很多活沒干。

  他還得打敗奧斯曼帝國,把奧斯曼蘇丹當上馬石踩著。

  他還沒滅德里蘇丹國。

  他的血洗是印度河流域陷入亂世混戰的主要原因。

  這些都是楊豐喜歡看到的。

  所以他要羞辱帖木兒,讓帖木兒威風掃地,然后當他和朱棣撤出,重新讓帖木兒沒有后顧之憂后,他必須以更大規模的擴張,在手下面前重新樹立威嚴。他要用更多勝利,確保手下不會叛亂,帶著他們不停搶掠,讓他們在一個個新的勝利面前忘記這場屈辱。

  用屠戮別的城市,來忘記自己城市被屠戮的恥辱。

  用攻陷別的國家,來忘記自己曾經被別人深入國土的恥辱。

  用掠奪別人的財富,來彌補自己被掠奪的財富。

  然后血染西方。

  甚至必要時候,楊豐也不介意給他點幫助,當然,前提是他能拿出足夠的交換,甚至還可以慫恿他繼續向前一直打到君士坦丁堡,或者讓他向東歐進軍,帶著臣服他的欽察人繼續向波蘭立陶宛進軍。

  讓歐洲重新陷入對上帝之鞭的恐懼。

  反正他也活不了幾年。

  按照時間算,他還能活不到十年。

  差不多夠了。

  像他這種國家,只要他一死,立刻就會陷入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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