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與暴君相伴的日子 > 第二七二章 朱元璋的執念
  “所以,皇帝陛下還能撐多久?”

  滿足了一下孩她媽的楊大使,躺在人家肚皮上,仰望星空,饒有興趣地說道。

  老朱依然沒死。

  雖然已經完全無法起來處理朝政了。

  “不好說,至少半個月前,還鬧過一次病危,把皇太孫,廣澤王等人都叫過去,但不知道為何,又仿佛有什么心愿未了般,居然緩過來了,總之我收到的最后一份急報,就是皇帝陛下已經可以用膳,而且他這種情形之前已經鬧過一次。

  也是眼看著要駕崩,但卻奇跡般緩過來,搞得群臣空歡喜一場。”

  張纓說道。

  “心愿未了?

  他不會是因為還沒看到嘉禾吧?”

  楊豐悚然一驚般說道。

  很有可能啊。

  老朱這時候已經沒什么需要惦記的了。

  連蒙古大汗都被裝籠子里向他展覽了。

  不過額勒伯克又被他赦免,然后還封了個承恩侯,一有外國貢使就讓承恩侯負責接待,堂堂蒙古大汗現在是大明職業迎賓,好在大汗對這個職業很滿意,畢竟他過去雖然頂著個大汗頭銜,但其實也挺顛沛流離,他又不是元順帝。

  大汗的福沒怎么享,就是光作為明軍頭號目標被追殺了。

  現在衣食無憂,在一座繁華都市喝喝酒,逛逛教坊司也挺愜意。

  后者是老朱特許。

  大明官員可是嚴禁去教坊司。

  但御史彈劾承恩侯出入教坊司的奏折被老朱駁回。

  至于倆孫子的爭皇位問題,至少目前看已經結束,朱允炆老老實實繼續讀書,朱允熥已經事實上完全接管朝政,也就是還沒登基而已。民間士紳雖然對皇太孫不滿,但也僅僅是不滿而已,而且工商業者普遍支持皇太孫,真正不喜歡他的,也就是那些所謂耕讀傳家的。但無論喜歡不喜歡他都已經只能接受,畢竟京城的神機營鎮壓一切不滿,大明朝的一切都在往朱元璋滿意的方向發展。

  也就是擔心他四兒子和楊豐,但現在他四兒子已經接受了安排。

  去西域了。

  這個問題解決了。

  而且還給他一口氣把西域各國全都打服了,老懷甚慰啊!

  這個兒子終究還是像他。

  至于楊豐……

  他擔心也沒用啊!

  所以按照脾氣來說,他好像也就還沒看到嘉禾這個心愿未了了。

  “他就為了這點事,咽不下最后一口氣?”

  張纓無語中。

  “這種事情很難說的,有時候人的執念很深,話說馬和還沒消息?”

  楊豐問道。

  這不是沒有可能。

  老朱其實歸根結底就是個農民思想。

  他對吃飯這件事執念太深,年紀大了坐擁天下,也沒什么可追求,也就是楊豐說的那些嘉禾,像這種意志力很強,而且不是什么不治之癥,純粹就是老死的,真要是有個執念沒完成,他就是咬著牙堅持正常飲食也能熬一定時間。

  他就是太老了。

  不是說年紀大,七十并不大,但前半生透支生命太嚴重,像他這種人本來就很難長壽。

  所以僅僅七十就可以說接近于油盡燈枯。

  但靠意志力只要堅持正常飲食并不是說不能延續一下。

  “沒有,廣東派出的船一直等在呂宋,若船隊回來,他們會立刻向廣州稟報,但至少咱們得到的消息,至今還沒返回。

  不會真出事了吧?”

  張纓說道。

  “這個,只能聽天由命了!”

  楊豐說道。

  的確只能聽天由命。

  但這種時代出海就是這樣,出去就是聽天由命的,別說比預定時間晚幾個月,就是晚幾年都不稀罕,大航海時代就是這樣,甚至花幾年時間出一趟海,滿載而歸然后沉沒在家門口的都有。

  比如倒霉的哥德堡號。

  花了近三年時間完成一趟貿易,期間死了百分之二十的船員,結果返回哥德堡后,在岸上迎接的人們注視下觸角沉了。

  出海就是聽天由命。

  楊大使載著義女和金銀珠寶的船隊浩浩蕩蕩順流直下,沿途無不引發堪稱狂熱的圍觀……

  畢竟這也太夸張了。

  出去西征一年多點,就已經需要用綿延幾十里的船隊來運輸。

  你這是去西征還是搬家啊?

  而且這還是他自己的,也就是說后還有數萬明軍,而他們搶的都不在內,所以這西域到底多么有錢,都能讓你們一趟就搶到這么多的財富和女人?

  “向西方,西方遍地黃金,河流流淌著奶和蜜,牛羊無邊無際,土地廣袤無邊,只要去了,人人都可以做地主,幾百幾千幾萬畝任由開墾,種稻子都可以,還能養蠶。看看我手中這匹綢子,這就是那里出產,那里有你們想要的一切,在這里你們只是個佃戶,連媳婦都娶不起,去了那里你們都是地主老爺。

  妻妾成群!”

  楊大使仿佛忽悠歐洲窮鬼參加十字軍的神棍般,一手舉著綢子一手牽著他最漂亮的義女,對著那些圍觀的百姓高喊著。

  然后一片艷羨的驚嘆。

  然后他在所有路過的城市都進行著相同的表演。

  反正管殺不管埋。

  把人忽悠去就跟他無關了。

  因為要去西域的是軍戶,目前來講民籍自發前往并未放開,要去的就是到各處衛所報名,然后送到都指揮使司,作為軍戶組織起來西行。

  另外還有商人。

  商人也可以帶著路引去。

  未來楊豐組建的商團,也是以商人身份。

  再就是朝廷選派的官員,雖然是都指揮使司,但也有文職官員。

  總之目前來講去西域的就是這些。

  朱允熥給各地都指揮使司下達了指標。

  根據情況不同,有一個都指揮使司必須湊一個衛的,也有一個都指揮使司湊幾個衛的,像那些人口實在太少的一兩個千戶所,會寧這樣的就不用了,總之就是把湊人的任務交給這些都指揮使司,不過西域的軍戶和內地不同,他們不用繳納軍糧……不僅不用交,而且只要有能力開荒也不受限制。

  你開多少都行。

  另外所有西行的,朝廷都還給一筆錢自己購置想購置的,不光是移民西域需要的物資,包括奴婢也可以購買,大明平民的確不能買奴婢,但這種去邊疆的軍戶可以。

  實際上這種制度就是楊豐設計的封邑化。

  開荒的確不受限制,但一戶人家耕種的數量有限,看著面前無邊無際的沃野,受自己家庭能力限制開墾不了怎么辦?

  用奴婢唄!

  去哪兒弄奴婢?

  倭國,朝鮮,安南……

  隨便買的。

  到那里之后帶著奴婢開荒,然后奴婢負責耕種,真正的田主作為軍戶需要做的就是打仗,他們就像歐洲的騎士,在西域這種地方,想要把人吸引過去,并且讓他們扎根,就是這種方式最簡單有效。

  去了就是做地主,去了就是有采邑的騎士。

  更現代的社會制度沒用。

  那地方太大,而且人口太少,玩不起別的。

  甚至目前明軍的神機營這種紀律化軍隊都很難,朱棣雖然渴望能夠建立這樣的軍隊,但事實上他根本做不到,因為想建立神機營這種紀律化軍隊首先要足夠人口的聚居區。因為這些士兵必須長期在一起訓練,所以游牧民族進入不了這種時代,就是因為不具備這種基礎,他侄子能實現,他實現不了。他侄子可是在一座百萬人口的城市,哪怕不算周圍城市,光京城軍戶就得二十多萬,而他的亦力把里目前大概也就是一兩萬人,但如果他把自己護衛都集中起來這樣搞,那么他就得面對糧食運輸和地方控制的問題。

  他無法大聚居。

  南疆各城一座城市幾萬人口就已經是極限了。

  最大喀什噶爾兩萬四千戶。

  這是極限。

  因為生產力限制了。

  相反這種采邑制度,卻可以用最低的維護成本,管理一片單位面積產出不如內地,缺乏連片大平原,只能依靠綠洲灌溉的破碎狀控制區。

  這也是西域基本上都是這種一座城市一個城主,始終不存在真正一統的主要原因,本來就是破碎的,統起來也沒用。帖木兒號稱帝國,但實際上還是個靠著信仰合在一起的聯盟而已,他坐擁最大的城市,從各地擄掠工匠控制制造業。把兒子分封出去控制區域里的主要城市,然后各地埃米爾說了算,只是需要給他交稅,但怎么治理他是不管的。不是他們不懂一個統一起來的大帝國的好處,而是他們的條件決定了只能分。

  大明在西域也一樣。

  就是采邑制度。

  去就有封地,然后玩莊園。

  但是……

  身份是軍戶。

  所以,敢往回跑就是逃兵。

  楊大使管殺不管埋,只管吹牛把人往那里哄,至于到了之后不滿意也回不來了,無論衛所的軍戶還是他即將搞的商團,前者是法律壓著,他是女人和賠款壓著,總之去了就必須老老實實留下。

  再說也不算坑他們。

  現在連會寧的墾荒隊都已經適應了環境。

  說到底就是個初期適應的問題。

  適應了之后,也就習慣了,再說反正家已經在那里了,不習慣也得習慣了。

  楊豐在接下來路過的四川,當然忽悠不了多少人,四川都指揮使司攤派的就一個衛,這時候四川人口少的可憐,而且本身有的是荒地,他再吹噓也很難動心,再說楊大使在這方面劣跡斑斑,大家其實都知道他挺能忽悠人,畢竟有會寧的慘痛教訓。倒是他的義女們一片興奮,對于這些在西域長大,日常習慣了風沙的女孩,嘉陵江大漂流和沿途的無窮無盡的綠色無疑就像異世界。她們在乘坐的船上帶著憧憬看著沿岸的一切,同樣也向沿岸的人們展示她們的容顏,就這樣到達重慶。

  重慶。

  “下官見過大使!”

  重慶知府迎候在碼頭。

  “楊某只是路過而已,都沒準備進城,倒是有勞知府了。”

  楊豐說道。

  他一路都沒進城,畢竟他后面是綿延幾十里的船隊,一旦上岸進城很容易引發混亂,這可是數千義女,就跟幾千只小黃鴨一樣,而且沒有經過任何訓練,語言也不通,長得又不一樣,一旦進城引發圍觀,很容易出亂子的。

  就是在岸邊停一下,然后補充點吃喝就行了。

  “大使,下官是有京城的加急要轉交大使。”

  知府說道。

  他緊接著拿出一份五百里加急的公文然后遞給楊豐。

  楊豐接過疑惑地打開……

  “怎么了?”

  張纓問道。

  “你們皇帝的圣旨,讓我暫時先別回京城,直接去廣東,然后帶著水師船隊去呂宋迎迎馬和他們。

  這種事情迎有何用?”

  楊豐說道。

  當然,也可能是皇太孫為了安撫他爺爺,畢竟老朱這樣一副狀態,他不做些什么顯得很不孝啊,不過這種事情的確也只能楊豐去,想在海上迎一支船隊,那就只能依靠楊豐的高倍鏡了。

  至少這東西看的遠。

  而且馬和的船隊返航路線是楊豐設計的,雖然海上沒有真正路線,但因為依賴洋流,那么至少在洋流的寬度內,但想要確定在洋流寬度內的什么位置,這個就只能靠楊豐的腕表定位了。

  現在是冬天,那里也沒有臺風了。

  “那怎么辦?”

  張纓說道。

  “你帶著她們去京城,我去廣東看看,既然他請我去了,那總得意思意思。

  從這里走驛站怎么去廣州。”

  楊豐說道。

  “大使可自此處渡江,走驛道往播州再往貴陽,從貴陽到廣西的安隆長官司,剩下就是走水路直奔廣州了,只是沿途皆山路,甚至多處驛道也就是能通一馬,路不好走。而且都是土司轄區,不過自從去年大軍討伐過之后,這些土司都還恭順,大使天下無敵,倒也不用在乎。至于除此之外那就是走長江出川,再從湖廣走驛道過去,略微遠一些,不過路要好走的多。”

  知府忙說道。

  “走貴陽吧,山路對我來說與平地無異。”

  楊豐說道。

  的確,山路對他來說不用考慮,土司就更不用考慮了。

  走貴州過去那就是沿著北盤江紅水河西江一路漂流了。

  走湖廣就只能一路騎馬或者徒步了。

  還是去漂流吧。

  反正就是糊弄一下,說不定他到廣州時候,馬和的船隊已經返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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