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北槐親自領著人去檢閱,領了號碼牌和別針,低頭替她別上。
“緊張嗎?”他在背后看不清顏羅的神情,只覺得她的身子有小幅度的顫動,放柔了聲音溫聲問。
“有點。”顏羅咽了咽口水。
顏北槐有些意外地挑眉,想不到顏羅這虎妞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遇到這種事也會像個普通小姑娘一樣緊張。
普通小姑娘又緩緩出聲,“因為你一邊往我背上別別針,一邊又分心說話,我真的還蠻緊張的,怕你一個手抖戳我背上。”
顏北槐:“……”
“行了,”顏北槐撫平號碼牌的褶皺,調正了位置,聲音冷淡地把她往前推了推,“去排隊。”
粗線條的顏羅完全沒有察覺到心情突然跌落到谷底的顏北槐語氣的轉變,反而咧開嘴開朗回話,“那我先走了!四哥你快說,羅羅你是最棒滴!”
顏北槐:“嗯。”
顏羅堅持不懈,沒等到自己想聽的話,又重復了一遍,“‘羅羅你是最棒滴’——四哥你說一遍。”
顏北槐無奈搖搖頭,抬手把她耳邊凌亂的碎發別到耳后,順勢一抬用食指抵住她的額頭,“羅羅你是最棒的。”
顏羅心滿意足:“那我去排隊嘍。”
“去吧。”
——
顏羅還沒開始比賽,國際班的同學們早早地來到場地圍觀,因為同一時間還有不同班級的不同場次比賽,所以圍觀群眾大多都是參賽選手班級同學。
常不煢一臉擔憂,“小蒼啊,你看我們顏羅這細胳膊細腿的,扔標槍能扔多遠?”
白楊倒是心態良好,“輸了也沒關系啊,反正又不差金牌那點錢。”
蒼術專心致志地盯著排隊隊伍,隨口插了一句,滿目自豪像在看自家的孩子,“我一點都不擔心顏羅,她上能打虎追鷹,下能捉狗攆雞,還能生擒把顏南摯壓住的母——唔唔!”
顏南摯本來靠著墻抱臂看戲,突然發現他們聊天的火逐漸燒到自己身上,尷尬地慘叫一聲,立刻撲到蒼術身上,死死地捂住他的嘴,“死倉鼠!臭倉鼠!你再說一句我就殺了你!!”
——
完蛋,可樂喝多了,有點想上廁所。
想到憋尿對身體腎臟會造成的一系列不可逆傷害,顏羅有些待不住了。
“你好。”前面低馬尾的小姑娘轉過頭和顏羅打招呼,笑得恬靜溫柔,鼻梁上架著規規矩矩的黑框眼鏡,看起來很乖,“我是火箭班的沈泉。”
“我是國際班的顏羅。”
“我知道你。”沈泉眉眼彎彎,嘴角兩側的梨渦淺淺,“你和我們班長有奸情的事全班都知道。”
“啊?!”顏羅大驚失色,“這都被你們發現了?!”
沈泉笑容漾得更深,“我開玩笑的。”
原地站著等候也無聊,顏羅索性和她有一句每一句閑聊起來,還可以分散想上廁所的注意力,“你看著文文弱弱的,怎么來扔標槍?”
“你看著也不像魁梧奇偉的樣子啊。”
兩個人對視干笑:“哈哈哈哈哈——”
兩人侃東侃西尬聊了十幾分鐘,終于喊到了沈泉的號碼牌。
沈泉朝顏羅點頭示意,“那我先過去了。”
顏羅拍拍她的手臂,“加油。”
“你也是。”
沈泉有著和她的乖乖臉完全不一樣的力量,用力向前扔出標槍的時候,手臂肌肉線條緊繃,精實有力。
顏羅捏了捏因為顏北槐,顏諾,容糖簇,蒼術,常不煢以及周圍一圈同學的投喂,日漸柔軟的手臂軟肉,陷入了沉思。
好羨慕有肌肉的女孩子。
這樣就不會被顏南摯搶零食的時候只揍得他哭爹喊娘的了,至少打他個皮開肉綻。
“!”
每位參賽選手可以扔三次,取最高一次作為最終成績。
沈泉扔出的第三次出現了一下子超越前面所有女生的成績,引起驚呼聲一片,力量和技巧的結合,幾乎已經穩拿女子標槍組第一。
“我去!”常不煢瞪圓了眼睛,“我上次體育課試扔標槍也才扔了四十幾。”
白楊鄙夷,“請不要拿你自己和女戰士相提并論好嗎?”
常不煢又擔憂不已,“我都不敵她,那我們羅妹遇到如此勁敵可怎么辦啊?”
白楊又點破:“也請不要拿你自己和女戰神比。”
常不煢當場給了他腹部一個肘擊,咬牙切齒,“臭白楊,我發現你今天很喜歡懟我啊?我們今天不是同一戰線的磕cp小分隊嗎?”
白楊攤手:“請允許有說大實話的人存在。”
——
沈泉下一個就是顏羅,她原地活動筋骨,決定速戰速決——她急著上廁所。
紅色標槍在空中畫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順著標槍的運動軌跡而動,劃破長空,直直飛躍大半個足球場,破土穩穩沒入土地。
記錄成績的兩名志愿者上前確認成績,“!”
“我靠,大力女金剛啊。”
“她是怎么用那一條細細的胳膊扔出那么遠的?”
“要是一巴掌扇我臉上,我頭都得被扇掉吧?”
“請不要獎勵自己好嗎?”
顏羅滿意地瞇著眼睛看標槍的位置,拍拍手準備開溜。
“每個人可以扔三次誒!你不扔了嗎?”志愿者好心提醒她。
“真正的勇士,不會寄托于第二次機會。”顏羅冷靜開口,在志愿者崇拜的眼神中昂步闊首離開。
志愿者的眼睛亮晶晶:她真的很帥啊!
渾然不覺自己在志愿者小姑娘心中樹立了一個多么偉光高大形象的顏羅大步轉小跑,一路碎碎念:“廁所廁所廁所廁所……”
沈泉面帶愧疚地走到來旁觀的火箭班面前,“抱歉,我還以為這次可以拿下第一。”
好姐妹1號安慰她:“沒關系啊,第二名也很厲害。”
好姐妹2號呼嚕呼嚕腦袋:“你輸給顏羅也不丟人,畢竟是能生擒母豬的女人。”
“沒關系的。”宋非溪對她點了點頭,語氣雖然冷淡,但是相比往日溫和了不少。
“對啊,班長都說沒事了。”
“只要參加比賽就算是贏了嘛,別難過嗷。”
“金牌落入國際班的手上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沈泉本來沒打算哭的,經過同班同學你一眼我一語的安慰,沒來由地就感受到了委屈和暖心,淚眼婆娑,一下子就繃不住了,抬手擦不爭氣掉落的眼淚。
好煩,明明不想哭的。
可惡的淚失禁體質。
圍觀群眾更加不知所措,外加一些熱情圍觀學生都圍了上去,好聲好氣地安慰。
“我靠,眼淚攻勢!”常不煢一臉擔憂,“裁判不會就因為這樣判她勝吧?”
“不可能的,要是眼淚可以彌補這一厘米的差距,那還比什么啊?直接誰哭得厲害不就得了?”白楊篤定道。
“萬一我們羅妹贏了比賽,反而受到了輿論道義上的譴責怎么辦?”常不煢還是不放心,“要不然也讓羅妹哭一個給他們看看,讓他們知道——其實我們也是很好惹的。”
“別耍白癡,火箭班的不是那種人。”白楊想了想,他似乎很久沒看到顏羅掉小珍珠了,覺得哭這件事不是顏羅能做出來的,“她把你打哭的可能性還大一些吧?”
常不煢對自己的實力倒是接受良好:“也對哦。”
“話說你對顏羅的稱呼怎么像孟德爾豌豆雜交實驗似的,變來變去,一會顏姐羅姐,現在又成顏妹羅妹了。”
常不煢神神秘秘晃著手指,“你不懂,姐和妹不是一種稱呼,是一種狀態,就跟老婆老公一樣,早上還有人叫我老婆呢。”
蒼術還在狀況外:“啊?那女生叫你老婆啊?我還以為叫你老伯。”
常不煢:“……我討厭你!”
“顏羅怎么一眨眼就不見了?一會志愿者找人了。”蒼術查看四周找不到顏羅,“摯子,跟我找她去。”
顏南摯沒意見:“行啊,走。”
“我們倆在這里等你們。”
——
熱心群眾顏羅從衛生間里出來,見他們圍成一團,第一反應就是湊上去看熱鬧,看到被簇擁在中心的妹子就是站在自己前面的沈泉,擔憂不已。
站在不遠處躲太陽的常不煢和白楊,望著顏羅踮著腳的背影,白楊發自內心地銳評:“就顏羅這好奇心,槍擊案別人逃跑她上前,精神病報復社會她都要上去問人家原因。”
常不煢感嘆點頭,“不愧是把大爺大媽吃得死死的狠辣角色,沒點知識儲備糧怎么行?”
她一邊撥開人群一邊往里擠,彎著腰跟趴在好朋友肩頭的女孩子關切道,“怎么了?有什么是我這個第一名可以幫助你的嗎?”
堪稱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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