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謝空老師,我叫謝頂。”
謝空沉默了會:“……久仰大名。”
可不久仰大名嗎,他拋出了兩次橄欖枝,都被這藝人和經紀人當成了騙子,以“謝頂”之名搪塞過去。
顏羅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一臉懊惱。
果然,她在掉鏈子這件事上從來沒有掉鏈子過。
江東倒吸了一口涼氣。
壞了,這下真得罪大導演了。
顏羅迅速調整了下自己的神情,重新露出一抹笑,她自我評價為“端莊中不失俏皮,俏皮中帶著高端,高端中帶著一絲接地氣,接地氣中又有點像emoji(強行押韻,最為致命)”的笑容。
她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的樣子,朝謝空伸出手,“你好,謝空導演,我叫顏羅。”
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會是別人。
謝空伸出手和她握手,笑了笑,“你好。”
謝空的視線落在顏羅身后,一只王八和大鵝一左一右,宛如騎士一般護在她身后,雄赳赳氣昂昂。
這陣仗,著實炫酷。
“小羅快來,坐坐坐。”何喜招呼著顏羅過來坐在沙發上。
“我這次來,是想問一下顏小姐有沒有檔期參演電影呢?至于片酬和番位,一切好說。”
謝空說著,拿出文件和電影備案文件,放在桌子上讓何喜和江東看。
男女主俱是一線演員,男配是頂流小生,導演也是獲獎無數的頂尖導演,無論是客串還是參演的演員都是有演技的老戲骨,人設也很討喜。
謝空有足夠的自信,任何人看到這個陣容,都不會拒絕的。
演員,劇本,都是經過他精挑細選。
江東和何喜更是受寵若驚,能讓謝空親自來請人,業內的他們就沒聽說幾個人有過這種待遇!
還得是自家孩子爭氣啊。
“檔期啊——”顏羅從書包里掏出一個小本本,翻開了一下,一本正經道,“近一個半月,我的檔期可能都是滿的。”
滿的?
謝空有些遲疑,怎么他打聽來的消息是顏羅所在的這家公司,常年入不敷出,更別說找得到什么好資源了,顏羅平日的工作,就是直播帶帶貨。
怎么突然間行程都滿了?
“是啊——”顏羅晃晃自己手上的小本子,“周一數數語英物化班,周二數生語語化物,周三英數……”
“周六寫語數英卷子,周日寫物化生卷子。”
謝空:……
差點忘了,這位還是個高中生。
若不是她的表情真摯到讓人挑不出一絲敷衍的意味,謝空都要懷疑這是不是拒絕他的理由了。
“而且啊——”顏羅神色凝重,眉頭緊鎖,好像碰到了什么極為棘手的事,“十五天后,我有一次月考,再一個月后,我還要考期末考。”
“然后是暑假,選秀節目開始,我緊接著就要進廠——”
謝空擰著眉不解,“你要參加選秀?人家都說,秀人的終點是演員,你明明可以從一個高起點開始,為什么又要去參加選秀?”
江東連忙解釋道,“謝導,我們小乖只是為了去體驗一下,不是去選秀。”
她參加蛻變計小火了一下后,就有很多綜藝和小網劇資源找上門來,江東問過顏羅要不要把這工作辭了,她還不同意,說是她就想體驗一下那種拿著個大喇叭吆五喝六,搜別人藏著的手機的感覺。
“不是去選秀?”謝空緊鎖的眉頭松了松。
顏羅老實巴交道,“我去給一群帥小伙當樓姨,當宿管阿姨。”
謝空:?
當什么?
他電影中機靈古怪的季窈兒不演,去當人宿管阿姨?
謝空看向大老板何喜,“季窈兒隨戲份不重,但勝在人設極佳,前期喜劇色彩,后期悲劇結局,這樣的人物,反而能讓觀眾更意難平。”
他這部電影主打的,就是全員悲情。
這點顏羅當然知道,越是悲情的人物,越能激發觀眾的憐愛,越能席卷各大短視頻平臺。
“這拍攝時間……”顏羅有些猶豫。
“我們電影拍攝會先拍另一條主線,季窈兒和青漓支線的拍攝時間預計在八月中下旬,不會耽誤你的學業。”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老天爺就差沒拿著飯碗追在她后面給她喂飯吃了。
“好!”顏羅很痛快地答應了。
江東和何喜在一邊和謝空的助理劉銘走到一邊去商討簽合約的事宜。
留下謝空和顏羅面面相覷。
謝空有些不自在,拿起茶杯掩飾性地喝了一口,眼神瞟向助理的方向。
啊啊啊怎么還不回來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好尷尬啊!
謝空有一個不為人知的事,那就是作為一個大導演,出席無數頒獎典禮現場和晚會的他——
其實是個聊天小廢柴。
獨自面對不熟悉的人,除了電影方面的事,他一句話都憋不出來。
也就是因為這個,他被業內人士公評為“最高冷導演”。
氣氛太過尷尬,謝空時不時抬頭看低著頭一臉苦惱地翻看試卷的顏羅,決定開口緩解氣氛,“你……你在寫作業嗎?”
顏羅嘆了口氣,“我曾經自認為,我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直到我碰到了數學題。”
該做不出來的,一題都做不出來。
謝空絞盡腦汁找話題,從腦子里搜刮著別人的聊天小技巧,“你……你學習怎么樣啊?”
boom——
精準踩雷。
一句話,讓他得罪一個學生。
顏羅面色不改,“不到滿分吧。”
差三分,和差三百分,不都是不到滿分嗎?
同理,別人問你“一個月工資多少?”的時候,也可以回答——
“不到一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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