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狗兄弟急的跳腳,蹦起來去喊陳玄帆。
他個子小,嗓門卻大。
蹦起來跳到了顧清硯的肩膀上,對著他的耳朵大叫,“汪汪!汪汪!”
快醒醒!
他們騙狗!
吃的東西都是假的!
但是看陳玄帆一直不醒,有些急了。
站在他肩頭,翹起一只狗腿,對著陳玄帆的脖子就是嘩啦一陣放水。
“喵嗚!”吃飽了躲到陳玄帆領口睡覺的花兒急了,跳起來爬到了陳玄帆頭上,對著蛋黃的狗頭就是梆梆兩圈。
“嘶嘶!”見它揍自己干爹,小粉燈立刻不干了,冒出頭就要去咬小花。
“哈!”小花對著它哈氣,接著也是梆梆兩拳。不過小粉燈蛇頭閃避的極快,都給躲開了。
然后攻防易手,小粉燈朝著小花的鼻子咬來。
當然,不出意外的被躲開了。
于是一個進攻,一個躲,喵嗚嘶嘶的叫個不停,不像是在打架,倒像是在玩耍。
“嗯?”
幻境中的陳玄帆抽了抽鼻子,什么味道?
好吵。
隨手摸了摸脖子,然后往鼻子底下一放。
好熟悉的味道。
似乎是……一泡狗尿。
蛋黃的。
這他太熟悉了,前幾天才洗過被狗尿泡過的衣裳。
嗯?
嗯?
臥槽!
陳玄帆猛地一睜眼,從幻境中醒了過來。
“好險。”
他原本雖然心存戒備,但因為內心覺得對方不會害人,而且出現的所有女子身上,都沒有帶著一絲的妖邪之氣,所以對突然出現的變故,沒有立刻做出回應,以至于陷落在了其中。
不過由于腦子里裝滿了豬八戒,陷入幻境想的美事都是吃人參果。
所以很容易脫離了借助聲色構筑的幻夢。
立刻調動修為封閉五感和周身竅穴,免得再被影響。同時去確認懷中的貓狗和蛇侄子的安危。
……發現人家三個好得很。
“好家伙,兄弟,你又毀了我一件衣裳。”陳玄帆把頭上的貓和蛇薅下來揣袖子里,然后一手將狗崽子拎起來,一手拉著胸口濕漉漉的衣襟抖了抖,哭笑不得的罵道。
上次沾了狗尿的衣裳他給洗了,可是穿的時候總覺得還是有味道,最后還是扔了。
沒辦法,有心理潔癖。
算了,等會兒換下來找個地方扔了吧。
陳玄帆想著,將狗崽子先拎在手里,想著先看看其他人的情況。
只見他身側的史大俊一臉猥瑣的笑容,雙目緊閉,顯然是在夢幻之中。
看著似乎是沒有危險。
“史大爺,你這是夢見什么了,牙花子都呲出來了。嗯?”陳玄帆一笑,正在他準備伸手推一把史大俊的時候,一條白練蟒蛇般突兀的飛來。拍開了他伸過去的手,將他瞬間捆了起來往回飛拽。
“汪嗚!”
電光火石之間,被陳玄帆薅住了脖子的狗兄弟,發出了一聲慘嚎。
接著就被一起提著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之內。
白練飛回,房間門立刻關閉。
卷著人的白練,在空中一陣抖動散開,將帶回來的人放在地上,然后再次卷起變成了掛在房間里的一條白色紗幔。
“唰!”
驚魂未定的陳玄帆,落地的瞬間就彈跳而起,將狗崽子揣回懷里,反手抽出了大黑鍋,一臉戒備的看向房間里站立的女子。
那分明就是方才還在二樓的女掌柜。
她果然不是普通人。
只是為何看著像是人?
而且她們身上也沒有修為。
“別怕,我不吃你們。”這時候,一個孩童的聲音,從房間另外一邊傳來。
陳玄帆側頭一看,就見一個站起來身高應該只到他腰間,扎著兩個沖天辮的小……男孩兒?坐在凳子上晃著兩只光腳丫,帶著幾分好奇的打量著自己。
之所以遲疑和不確定,是因為對方的聲音聽著像男孩兒,也有些像女孩。
長相也有些不同尋常。
朱紅色的頭發,頭頂兩根辮子就像是立著的天線,有一扎多長,直沖天際。
小藍臉蛋,還是個肉蛋臉。尖耳朵,紫紅色嘴唇,兩顆獠牙露出唇外。穿著桃紅色的上衣,蔥綠色的肚兜,腰間石青色的絲絳系著淡藍色的褲子。
配色極其大膽,但卻奇異的并不難看。
反而看著很順眼。
著實奇怪。
而且他的眼睛……
陳玄帆看看他,眉頭微皺,然后猛然看了一眼站立在一邊的女樓主
這才發現那女樓主,從頭到尾都僵硬的站著,身上沒有一絲的氣息。
就像一個紙人。
他轉過頭來,看向小藍臉,抿了抿唇,問道:“畫皮鬼?”
“你竟然還有些見識,識得本尊者。”小藍臉正忙著在書桌前作畫,聞言撇嘴道,“看出來了,就先在這待著吧,免得下去擾亂他人。”
畫皮鬼,其實不是鬼。
傳說中它們是來自血海的惡鬼夜叉一族。
這一族數量稀少,他們喜好讀書寫字彈琴作畫,尤其喜歡畫美人,再將畫出的美人制成紙人。
夜叉修行之道的根基,就在于制作紙人之上。
由于長相奇異,不被人族所接受,所以會披上制作的紙人在人間行走。
表現的越是像人族,修行就越高。
他們喜歡給人類找麻煩,在愚弄人性的過程中,獲得修為的提升。
不過手段更偏向于智取而不是直接的傷害。
只有受到哄騙的人,自愿獻出的東西他們才會收下。
畫皮鬼做事不分善惡,只憑喜好行事。它們會給惡鬼畫皮,讓它們去人間作惡。
然后自己跟在后面收割凡人的貪念,怨憎,恐懼等等。
人間流傳著許多畫皮鬼的鬼事,但少有人知,畫皮鬼的真實身份。
而且畫皮鬼是隱身在故事之外,故事中的是穿了畫皮的惡鬼。
陳玄帆會知道血海夜叉才是真正的畫皮鬼,是因為前世也有同樣的傳說,所以他格外留意過書上的記載。
還有,獵妖軍中書冊所寫,畫皮鬼所畫的皮,是用百年柳木和桑木配以其他材料煉化而成,再用煉制過的人之白骨做為支撐。
惡鬼俯身其上,不能遮掩住鬼氣,還能在白天行走而不被人看出破綻。
除了不能吃飯喝水,如活人一般無二。
白骨魔樓,怪不得叫白骨魔樓。
外面那些美人,都是一副骨架頂著一張畫皮,里面住著一只鬼物。
娘的,紅粉骷髏……不對,誰知道那骷髏死前是男是女。
這要是……
陳玄帆打個寒顫,看向畫皮鬼的眼神更是敬畏了幾分。
傳聞這種夜叉不吃人。
然而傳聞只是傳聞,萬一對方想嘗鮮呢?
何況這是能將惡鬼玩弄于手掌之上的存在。
不過轉而一想,這里都是大唐官府管轄,對外開放的試煉場之一了,應該不至于會出人命。
于是,他不小心的問道:“尊駕,不知外面那些人?”
“你倒是愛操心,”畫皮鬼又瞥了他一眼,“這里于他們不過是一場美夢,醒來之后若是能有所得,那便是我送他們的禮物。”
以幻境給書生一場大夢,書生們神魂上散發出的七情六欲,便會被他收下,成為修行所需之物。
要讓紙人像真人一樣,就要有人的情感。
妖魔邪祟修行,雖然各有章法,但自遠古時期,天地規則改變,就是越像人的生靈,修行越是容易。
更鐘愛讀書人,也有讀書人越是開智,情感也更為充沛復雜的緣故在其中。
少了一些七情六欲,對人不會有損害。
而且短期內的清心寡欲,于身心都有好處。
陳玄帆點點頭,賢者時間嘛,我懂。
原來所謂的練心,不過是經歷一場在夢中經歷一場艷遇。
嘖嘖。
“尊駕,不知我要在這里待到什么時候?”陳玄帆就地盤腿坐下問道。
這和一個畫皮鬼共處一室,渾身刺撓呀。
“明日一早,我扔你下樓。”畫皮鬼說著,看了看陳玄帆道,“仔細一看,你長相還不錯,就是腦子不太好,有病。”他又看了一眼陳玄帆懷里冒出的狗頭,“養的狗,腦子也有病。”
美女當面主人只想著炒糖色。
成了大妖的狗只記得吃吃吃。
一對奇葩。
“……”陳玄帆心道,幸好,咱老陳家還有小花和小粉燈。
沒想到畫皮鬼接著說道:“你那只貓和頭上帶粉球的蛇,連有病的腦子都沒長。”
竟然蠢的只知道吃飽了睡,連幻境都沒進去。
陳玄帆:“……”
完了,老陳家全軍覆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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