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范陽郡剛住下,當天晚上就下了一場大雨,刮了好一陣的風。
第二天雨過天晴,太陽高照。
比之前還要暖和上不少。
“這天氣這么快就熱起來了。”王學文手中用來拿著玩的折扇,這時候終于派上了用場。
還沒出驛館的門,站在臺階里面,就先朝著胸口扇了兩下,一副好像很熱的樣子。
其實完全沒有他說的那么夸張,不過是太陽當空照在身上,稍微有些燥熱罷了。
不過也確實到了該熱起來的時候。
俗話說,夏至不過不熱。
夏至一過,一年當中最熱的時候就要到了。
今年的夏至和端午是挨著的。
今天是夏至,明天就是端午。
街面上十分的熱鬧。
倒是他們趕得巧,而是林高寒他們的本意,就是要到這樣的繁華熱鬧之處,領略一番風土人情。
所以路線都是提前了定好的。
定州的立夏節日如此,范陽郡的夏至和端午也是如此。
陳玄帆他們就只管跟著走罷了。
聽說范陽郡的兩大世家,今日會向城中提供免費的半夏湯喝,這樣的善舉,林高寒和王學文等人當然不想錯過。
要親自去感受感受。
所以還不到半上午就把陳玄帆叫上,一伙人現在正要出驛館的門。
只有陳玄帆一個人跟著他們。
人多了也沒有必要,這是在范陽郡內,今天又是崔盧兩家搭起的臺子,不會有人那么不開眼的來鬧事。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這些盤踞當地的家族,能量勢力不容小覷。
畢竟是坐地虎。
而且煮著半夏湯的地方,離陳玄帆入住的驛館沒有多遠,就隔了一條街,走兩步路就到了。
聽林高寒的意思,他們和崔家盧家的少爺還認識。
那等會要遇到了,就更安全了。
“山爺,你不跟我們一起去嘗嘗嗎?”陳玄帆問跟出來卻在門前立住腳的霍山道。
“我就不去了,你隨幾位公子去吧。在外面安分些,別去招惹事端。”霍山不放心的叮囑道。
“嘖,這還用你囑咐?有定州的前車之鑒,我得敢呢?”陳玄帆撓了撓額頭,指了下懷里的狗兄弟,笑道,“放心吧,我帶著黃呢,保管不往任何可疑的人面前湊。”
“……萬一對方太強,蛋黃也感覺不出來,你要如何?”
“那我……哎呀算了,那我就跟在高寒兄身后,一步都不多邁,一句話也不多說,行了吧?”
“嗯。”霍山這才點了點頭,讓開了他面前的道路。
“行,我走了。”陳玄帆跨出門,一邊快跑幾步去追趕先他一步的林高寒等舉子,一邊擺了擺手說道,“你們等著吧,我給你們帶半夏湯回來。”
霍山一聽,立刻皺眉,揚聲道:“陳玄帆!你別亂來,人家給,你可以要。不給就別要了。”
“知道了。”陳玄帆再次擺了擺手。
他得有那膽子呀。
這要是再招來一個妖王,就不一定能有這么幸運了。
雖然身上背著一個三年的賭約,但陳玄帆的心情還算不錯。
畢竟三年時間長著呢,也不著急。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關鍵是著急也沒有用。
還不如事到臨頭再說,免得自己嚇唬自己,再憂慮成疾更不利于修行。
練氣士的心境對境界也很重要。
至于甲字隊的兄弟們所受的傷,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
說是養好了也行,說是沒養好也對。
筋骨脈絡和內府五臟的傷勢,在胡吃海喝著山豬肉這種靈肉之下,氣血逐漸旺盛起來,很快就好了個七七八八。
內傷外傷對于武道之人來說,只要氣血足夠,養起了就是這么幾天的功夫。
但是原本所修煉的氣血卻不是那么容易補回來的。
通過吃山豬肉來補上的氣血,就像是流進去的水,能煉化多少都是被修為所限制的。
能吃下去的量也受到了同樣的限制。
而且氣血虧損嚴重,就像是武者這個大水缸,在地步漏了一個洞。
雖然洞不大,但是不補上,血氣還是會不斷的流逝。
甲字隊的兄弟們要將在之前吐出去的氣血補回來,就需要吃些更容易煉化的,比山豬肉還要高級的靈材。
或者是直接服食丹藥。
用磅礴的氣血靈氣補上氣血的同時,也將缺口堵上。
不過好消息是有山豬肉頂著,他們暫時也沒有沒事。
何況,說起來,這種局面,就是回到相州也沒太好的辦法解決。
獵妖軍上層就是再慷慨,也不可能給他們這些普通的軍卒比山豬肉更好的靈材或是丹丸。
所以就還不如將任務完成以后再回相州,看看到時候這次的軍功能不能換點東西。
還有,陳玄帆敢打賭,劉一勇和他一樣,都揣著跟在林高寒王學文這些人身后,打那些州郡高官和世家的秋風的想法。
給這些人接風的宴會上,吃的可比在相州營里吃的好多了。
萬一再碰上一個人傻錢多好騙的,說不定就能順帶把兄弟們的問題解決了。
雖然有些異想天開,但人還是要有夢想的。
興許老天爺心情好,就給你實現了呢。
他們甚至不需要交流,就心領神會了。
陳玄帆之所以不著急,還有一點,就是因為軍卒們這次都沒傷到神魂,這是不幸中的大幸。
對于武道之人而言,神智受傷更難以彌補修復。
所以陳玄帆對狼淵倒是沒有多大的恨意。
當然,這不妨礙等哪天他能打過狼淵了,非得抓著對方狠狠的揍一頓。
還有他家的兩頭狼妖。
狼怡就算了,一個母親為了兒子謀劃,有什么錯呢?
要揍也是揍她相公和兒子。
片刻之間,陳玄帆在腦子里,就已經把它們打了好幾頓了。
眼前的盧家和崔家贈半夏湯的地方也到了。
“呀,人還挺多的。”他踮起腳看了阿卡納前面,排起來的七八條長龍般的隊伍,不由的咋舌說道。
“嗯,如此看來,崔盧兩家在范陽郡名望頗佳呀。”王學文又扇了兩下他那把光禿禿一個字都沒有的白扇子,搖頭晃腦的說道。
“學文兄此話怎講?”見他是要發表一些感悟,有著蹭人家好處的心思在陳伙長,立刻就給了一個梯子。
“玄帆兄不知嗎?圣天子在位,這許多年都是風調雨順,咱們河北道內的多數百姓日子過的都不差。所以這大戶世家側門處,用來施恩的粥棚都好幾年沒開了。”
王學文道,“倉廩實而知禮節,大唐百姓也不是誰的好處都接的。”
喲,這意思是說,瞧不上你的話,連你給吃的喝的都不要?
陳玄帆有些訝異,不過隨即就想到了王學文話中的漏洞。
這兄弟估計說的是郡城之內了。
能在城內住下的,都薄有家資。倒是不必為了三瓜倆棗的,給那看不上眼的人施恩的機會。
溫飽之下,有廉恥之心,才會不吃嗟來之食。
陳玄帆來的地方還不是一樣,但凡是伸手就要錢的,肯定不是好玩意。
真有過不下去的,也不過是要碗飯吃。
可是接著旁人的善心,坑蒙拐騙的也不少。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
不過在大唐待得久了,陳玄帆還是很喜歡聽王學文說這話的。
兩人說著話,就到了一個隊伍的近前。
陳玄帆對著注意到他們的一個老翁行禮問道:“敢問老丈,我打聽一下,這半夏湯什么時候開始煮的?”
“早就開始了,后生們來的正好,這會兒就該能喝了。”老翁呵呵一笑道,“你們便在老朽身后排著吧,很快就能輪到你們了。”
“好,多謝老丈。”陳玄帆笑瞇瞇的又是一拜。
三人在隊伍后面排起了隊等了起來。
等著等著,王學文就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拍了拍陳玄帆的肩膀,小聲的說道:“玄帆兄,你可聽過事關崔盧兩家的鬼兒子之事?”
“嗯?沒有。”陳玄帆搖了搖頭,一定就知道王學文這是要說故事了,他也是等的無聊,立刻催促道,“咱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學文兄就說來聽聽?”
“好,你想聽,我就說給你聽。”王學文湊到了陳玄帆的耳朵邊上,嘀嘀咕咕的和他說起了話。
林高寒看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學文這大嘴巴的性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改改。
這要是入了官場,可怎么辦呀。
“林兄,你們果然到了范陽郡,怎么也不給小弟送個信兒?不過我們倒是有緣,今日竟然讓我撞見了。”
就在陳玄帆和王學文說的熱鬧的時候,一個打扮華麗俊俏的少年郎,遙遙的走了過來說道。
陳玄帆瞥了一眼,嗯,是個沒有修為的讀書人。
幸好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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