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跌落谷底的時候，通常會更加倒霉，時來運轉這種事壓根就不會發生。
“你是利笑風？抱歉，我雇不起你這樣的高手。”
笑風連續尋找了好幾家商隊，他們的確在招募護衛，但一聽到利笑風的名號，紛紛搖頭拒絕。
商人們會這樣做無可厚非，因為把自己能力夸大宣傳，笑風當初也是同意了的。
當時為了讓樂喵商科快速打響名號，藍玫在宣傳上使用了一些夸張的修辭手法。
樂喵商科成功做成好幾單大生意，這些實際的成果令虛假宣傳變得名副其實。
單獨把笑風的作戰和指揮能力拎出來說，廢土上的確很難找到這樣優秀的賞金獵人，所以在獵人公會的排名上，利笑風的大名像火箭一樣快速躥升。
結果導致笑風的雇傭費用漲到天價，笑風若是自己帶隊做任務，這些名望將會加強他的服眾能力。
可惜笑風現在在找工作。
各個商隊尋找的都是打工人，笑風這種老板級別的人走進人才市場，周圍人沒拿大掃帚轟他就不錯了。
“可是我只是想找一份工作…”
沒人聽利笑風的解釋，便宜又好用的人手滿地都是，誰會在乎他的想法呢。
一臉頹廢的笑風只能放棄這里，回去再想想別的辦法。
不過今天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昨天金剛王十分罕見的給笑風發來信息，告訴他珍妮淋雨生病了。
用口袋里唯一的零錢買了一瓶合成維c片，笑風晃晃悠悠來到王宮。
門口的崗哨早就認識笑風，見他來此什么也沒有說，還刻意給他指出前往珍妮房間的捷徑。
笑風避開出入的工作人員，從側面樓梯前往王宮的附屬設施，這棟偏樓是專門給雇工和客人使用的區域。
“珍妮～我來看你了，你在里面嗎？”
笑風敲敲珍妮的房門，沒聽到里面有人回話，但聽到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珍妮好像病得很嚴重，聽說已經注射過治療藥劑，卻依舊沒辦法爬起來。
恐怕暴雨和疾病讓剛更換不久的肺部不堪重負，珍妮必須好好靜養一陣子，才能重新起來活動。
房門的鎖滴的一聲打開，疲憊的珍妮利用遠程控制請笑風進來。
本該是夫妻的兩人，此次見面卻絲毫沒有夫妻間該有的感情，笑風像個來探病的朋友那樣，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完全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珍妮本就難受，她見了魂不守舍的笑風，干脆扭過臉去不理他。
房間里就這樣沉默下來，好一會后，笑風才想起自己來看珍妮的目的。
“我聽金剛王說了，你工作起來很拼命，其實你可以不必這樣，金剛王只是讓你做一些基礎的事情，慢慢來也沒關系。”
金剛王是什么德性笑風閉上眼都知道，那個小心眼的家伙不可能把要緊事交給不信任的人。
像珍妮這種不知根底的人為金剛王工作，所承擔的工作大多數都無關緊要。
笑風以為珍妮是急于證明自己，才會超負荷工作以至病倒。
可是笑風沒發現，裹在被子里的珍妮已經握緊了拳頭。
“藍玫也是，她應該幫幫你，卻把你一個人丟著，有機會我幫你說說她。”
藍玫也是，平日里看似爽朗，卻在某些問題上喜歡鉆牛角尖。
也許藍玫在背后給珍妮使壞了，笑風必須過去問問，希望藍玫可以高抬貴手。
笑風自認為站在珍妮的角度替她考慮，卻沒料到他的每一個字都是在往珍妮的傷口上撒鹽。
“我給你倒點熱水吧。”
笑風剛去擺弄暖瓶，珍妮卻突然劇烈咳嗽，看她的樣子差點把肺都給咳出來。
“你明白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珍妮突然怒發沖冠，正在倒水的笑風直接被嚇到了。
他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到底哪里激怒了珍妮，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嘀咕一句，女人果然難以伺候。
笑風的沉默更加助長了珍妮的氣焰，她把枕頭直接丟在笑風身上。
力道挺大完全不像是病人，笑風手里的水杯也應聲而飛，摔在地上變成了一地碎渣。
“你滾啊，我不需要你來可憐我，你這個連自己都顧不得的混蛋！”
兩人之間的關系本身就不牢靠，這一刻珍妮在自己和笑風之間畫出明顯的界限。
笑風沉默的站在那，好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緊接著他走去房間的角落，拿起打掃用具清理干凈地上的玻璃碎片。
不發一言的笑風最后看了珍妮一眼，他從口袋里拿出那瓶昂貴的維c，放在茶幾上后轉身走了。
笑風的離開帶走珍妮心中最后一縷溫度，眼淚不爭氣的冒出來，珍妮還想強行忍耐，結果卻觸發肺部癥狀開始咳個不停。
屋子里的珍妮拼命咳嗽，好不容易把氣喘勻，又開始不受控制的哭泣。
笑風就站在門外，他不忍心看珍妮折磨自己，可是他又不知道該做什么。
珍妮的拒絕已經十分明顯，笑風知道自己再沖進去，只會使珍妮的情緒更加失控。
“我真是沒用！”
在意的人受到傷害，自己卻毫無辦法，笑風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空虛。
好像當初笑雨出事的時候，自己就感受到過一次，現在他又對珍妮束手無策了。
不知過了多久，屋子里的聲音終于消停下來。
笑風聽見珍妮下地走路，還去了一趟衛生間，想必她傷心過后已經冷靜下來。
笑風不再留戀珍妮的門口，他必須想辦法搞定這些糟糕的事情，或許，這一次他該學會向人低頭。
“去找金剛王嗎…”
向討厭的人屈服，這對于笑風的內心來說是一件極為煎熬的事情，可是眼下唯有金剛王可以解決困局。
自己束手無措，金剛王卻動動手指就可以解決，笑風更加覺得自己活得失敗了。
離開珍妮房間的笑風在對自己尊嚴做最后的取舍，丟了魂的笑風沒有注意到，房間里的珍妮同樣在做危險的決定。
從衛生間里出來的珍妮坐在床邊的梳妝臺上，她點亮電子鏡面，讓整面墻映照出自己病態的模樣。
珍妮的臉極度蒼白，眼睛里隱藏著深沉的怒火，她卻莫名其妙擠出一個笑容。
珍妮開始化妝，她用妝容遮掩自己的病容，最后畫完的那一刻，珍妮再次露出笑容。
鏡子里的珍妮并沒有看向自己，她的眼睛正在斜視床頭柜下面的抽屜。
抽屜里面躺著一個時不時發出亮光的方盒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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