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大會結束，城中又恢復了往日情景。這個學期，萬獸城學堂開始給獸人們講解馴養動物的方法和過程。
“老師，既然花牛可以馴養，獅子行嗎？我想馴養它們當坐騎。”一個兔族人在課堂上提問。
“。。。？”他的話引來了獅族獸人們的側目。雖然知道他說的不是他們，但還是覺得有被冒犯到。
“兇猛的野獸不能被馴養，容易被反噬。”聞人楚笑著回答他。
“那老師，牛奶可以喝，猩猩的奶能喝嗎？為什么不馴養猩猩？它們好像更聽話。”一個狐族人問道。
“。。。？”吉吉族長眉頭微跳，雖然這個人說的與他們不是一種，但聽著很怪異。
屋里其他學員暗中窺視吉吉族長的表情，給‘勇士’豎了個大拇指。
聞人楚臉色也有點精彩，他沒想到會有人問這種問題，是牛奶不夠喝了還是咋地？“馴養的過程是殘忍的，猩猩作為智力超群的靈長類動物，是非常有機會化形的，你不希望給自己樹立太多敵人吧？”
“哦。。。我就是好奇。”狐族人摸摸腦殼，不知道自己問的問題有什么問題。
“咳，回歸正題，我們下面講馴養過程。現在發往各個部族的幼崽都是經過幾年馴養的，屬于較為成熟的品種，但是未來，我們還要馴養更多的野生動物為我們所用。下面以花牛為例，給你們講一下這些成熟的幼崽是怎么來的，以及城中供應的牛奶是怎么來的。”聞人楚說著在后面黑板上邊講邊寫起來。
“起初，我們從虎族嘯長老那里得到野生花牛幼崽帶回去養大，讓它們從小適應在養殖廠里生活。期間需要多陪伴它們，照顧它們，餓了喂食，渴了喂水，給它們做定期清潔，及時給它們看病，然后將它們養大，也就是一年的時候，它們成年了。
之后公牛與公牛是要分開的，一只公牛只能與一只或幾只母牛養在一起，不然他們會打架。然后是幫助它們繁衍交配，母牛有崽后與公牛分開單獨照顧直到生產。”
“老師，怎么幫助它們繁衍？”一個熊族獸人提問。楚老師能幫牛繁衍是不是也能幫他們繁衍啊？他們族可是生崽困難戶。
“。。。”聞人楚微笑著捏緊手里的石灰筆，忍住想砍出去的沖動，提醒自己這是個正經的問題。“這是秘術，等你們開始養殖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們。”
“哦。。。”臺下失望的還不止一個。。。
“第一代野花牛長大會保留很多野性，它們待在一個地方久了會暴躁、有攻擊性，不好好吃飯等等問題，都要去解決。兩到三代之后就好了，這是因為花牛本身性格溫順。”聞人楚繼續講。
“之后就是取奶，養殖花牛就是為了它們的奶，那么怎么才能讓它們一直有奶呢？那就要讓它們一直懷孕、生崽，循環往復。一只花牛平均可產奶的年齡約為十年，其中孕期280天，懷孕十個月的時候可以開始產奶，產奶期10到12個月，之后恢復60-120天進入發情期繼續懷孕。”
“天啊。。。那它們一輩子都在懷孕、產崽、產奶中度過嗎？”兔族人覺得它們有點可憐。
這正是聞人楚想要的情緒，“是的，不止如此，為了提高牛奶產量，會減少讓小牛喝奶的頻率。”
“所以我們平時喝的奶都是搶的小牛的？”一個豹族人坐不住了。
“可以這么理解。。。”
“老師，你今天講這個的目的是什么？到目前我已經不想馴養花牛了。。。”也不想喝牛奶了。
“講這個的目的是讓你們以后善待它們，我希望未來你們能保持著對它們的憐憫之心，而不是一味的為了產量，為了利益而忘了今天的感覺。”聞人楚掃視著臺下認真聽講的獸人們。作為城中乃至獸世第一批接受養殖教育的獸人，在座的這些獸人必定會有一番作為，他不希望他們忘記初心。
奶牛養殖，他一直覺得是個很殘忍的事情，最早將它們馴養的人更是這場慘劇的元兇。然而為了社會能夠發展，人們能更擁有更強健的體魄，這又是一個必須做的事情。
聞人楚頓了頓，決定將現代的奶牛馴養故事給獸人們講講，“像這種不停懷孕產奶只不過是日常罷了。在我的家鄉，很早的時候人們為了得到更多的牛奶拿去販賣賺取錢財，會用上各種方式不讓小牛們喝太多奶。其中最‘善良’的是讓小牛吸奶，但在奶要流出來之前將它們抱走。”
“啊。。。？那母牛不一腳蹬死他們？”臺下的獸人們氣憤道。
聞人楚笑笑說，“我的家鄉奶牛個頭沒這么大，還有很多讓人想不到的、目不忍視的方法，比如將小牛宰殺食用，拿東西塞回空的用皮毛做成的‘套子’里，再送回牛媽媽身邊刺激它們產奶。甚至在皮套子上涂上牛媽媽的尿液，這讓假小牛連聞起來都很像它的孩子。”
“我靠，這牛要是變成精，一定踏平那些人！”
聞人楚沒回話繼續講，“還有的在小牛嘴邊綁上一圈刺，當它餓了去吃奶的時候就會刺傷牛媽媽，牛媽媽疼了就會排斥讓它吃奶。有的更過分，他們會將小牛的鼻子和上唇的部分穿孔或切除，這么一來只要它吸奶就會疼痛，那樣就不會喝得太多了。”
“。。。”臺下的人已經不知道說什么了，他們不想養牛了。
聞人楚看著他們沉默的樣子，想到在現代，母牛產崽后，小母牛被養起來留著養大繼續產奶，小公牛則從出生就要與母親分開，關在一個不比身體大多少的籠子里。它要在籠子里度過一輩子，但它的一輩子只有大約四個月。
它一輩子不會離開籠子，從沒有機會和伙伴玩耍，甚至連走路的機會都沒有。人們這么做是為了避免它的肌肉因為運動而變硬，肌肉越柔軟，牛排就會越鮮嫩多汁。
于是，這只小牛第一次有機會走路、伸展筋骨、遇見其他小牛的時候，就是在前往屠宰場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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