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佳陽瞧著梁達光。
后者依舊笑容滿面，看起來還非常體貼的提醒道。
“紀老板，這塊石頭可不便宜，得好幾萬塊錢，你確定要買？”
見他眼底有戲謔的神色一閃而逝，紀佳陽冷嘲一聲：“一點小錢而已，只要我妹子喜歡，買下又何妨？”
她看起來像是被激將法刺激到了，當即就喊來了老板算賬。
這里面的石頭都是按斤算的。
老板讓員工抬去稱，最后客客氣氣的拿來了計算機。
“紀老板，給您抹個零，這塊原石收您十萬塊錢。”
“刷卡。”
紀佳陽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拿出一張黑卡遞了過去。
看見這卡，老板更是客氣的不得了。
盯著老板刷完卡，梁達光心里既是舒坦，又覺得有點不對。
舒坦的是，僅憑兩句話就能讓紀佳陽的十萬塊錢打了水漂，雖然這點錢對于她來說是九牛一毛，但讓她心里添點堵也是一樁好事。
感覺不對的是，他和紀佳陽交手這么多年，知道她不是一個沖動的人。
今天怎么就一兩句話，她就上套了？
梁達光心里還在琢磨的時候，就聽紀佳陽對老板道：“麻煩找人幫我把石頭放后備箱去。”
“好好好，我這就安排人。”
老板人連連答應著，不敢有一絲怠慢。
見此，梁達光臉上的笑容半點不減，還開口說：“紀老板，這怎么說也是今晚的第一塊料子，你就不打算解開讓我們大家伙長長眼？”
“梁老板不是都說了這塊料子不行？既然料子不行，我就不開出來惹你們笑話了，免得回頭你們又拿這件事情取笑我。”
紀佳陽也同樣輕飄飄的回絕了。
這話一出，成功打消了梁達光那點想法。
在這整個過程中，施盼都很安靜，沒有出一點風頭。
她清楚的知道，這個圈子水太深，出風頭不是一件好事。
在接下來，紀佳陽又隨意的看了幾塊石頭。
她挑了三塊表象還不錯的料子，打算喊老板結賬的時候，施盼上前摸了摸其中一塊石頭，然后看向了她。
接著，施盼又不動聲色的看向了其他石頭，就好像剛剛那一個對視只是偶然。
旁邊的矮胖男看了看她們，也沒多想。
紀佳陽已經懂了。
剛剛施盼的意思是，她摸過的那塊石頭，最好不要。
她有點猶豫，沒下定決心。
這塊石頭的表現最好，無論是底色，還是蟒帶等等，都是最為出色的那一塊，連帶著梁達光都有點想法，不然也不會讓這個男人一直守著。
他們那邊也看上了這塊料子，但是又不想表現的很明顯，可能是擔心跟他們搶。
紀佳陽思慮了片刻。
她不知道施盼是不是真的在賭石上有天賦，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一個這么年輕的小丫頭。
但一想起那塊已經在車上的大原石，她一咬牙，還是決定選擇相信到底。
“老板，算賬。”
她只要了另外兩塊原石。
這兩塊原石不算大，一共十二萬。
施盼摸過的那一塊，她沒要。
在他們剛選定石頭后，剛剛放棄的那塊石頭，被矮胖男人抱到了一邊去。
很快，那邊也傳來了喊聲：“老板，這邊算賬。”
施盼默不作聲的在一邊看。
果不其然，剛剛那塊石頭，被梁達光買下了。
他那邊買了三塊石頭，一共花了二十一萬。
看見老板客客氣氣拿著卡去刷的時候，她吸了一口冷氣。
二十一萬，在這個年代無疑是一筆巨款，買三塊石頭就給花完了。
梁達光充滿自信的走了過來。
“紀老板，咱們都買了料子，不如都在這里解開？看看我們誰的運氣更好？”
“行，你先開。”
紀佳陽爽快的應了下來。
其他人聽到要解緬甸過來的好料子，不少人都圍了過來。
施盼早就把他們選的石頭看在了眼里，對解石太不感興趣，自己坐在一張小凳子上看那些選剩下的石頭。
這些石頭的確比她上一次在小攤位上看到的要好，出翡翠的幾率也確實要大很多。
眼前這些剩下的石頭里，還有幾塊石頭有翡翠。
這些翡翠在各個石頭里的形狀不一，大小不一，顏色也不同。
但她全部看下來，最好的也就是個糯米種，其他的都是豆青種。
看的時間一久，眼睛略有些澀痛。
施盼閉眼，伸手捏了捏眉心。
同時。
另外一邊傳來了一陣唏噓聲。
“真是沒想到，這么好的料子居然都沒有翡翠，真的太可惜了。”
“這料子可是從緬甸老場口運過來的，價格貴的嚇死人，幸好我沒錢買不起。”
“一刀窮一刀富，可真不是開玩笑的。”
聽著那邊的嘆息聲，施盼側目看了過去。
梁達光臉上仍然滿是笑容，看起來一點反應都沒有，好似一點也不在意能不能解出翡翠。
直到不久后，第二塊翡翠解出來了。
“這塊石頭也沒有？這么貴的石頭，一點翡翠都解不出來？”
“老板，你這一批料子不太行啊，幾十萬的石頭，一點綠都見不到，太嚇唬人了。”
眾人見切了幾刀下去全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半點翡翠都沒見到的時候，議論聲更是四起。
施盼再抬眼看。
梁達光還是笑著的，就是笑意淡了不少。
“老板，還解嗎？”
解石師傅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太對，抬起手臂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汗。
梁達光看了一眼旁邊的親弟弟，開口道：“解，繼續解。”
旁邊的矮胖男人最為緊張。
下面的褲子快干了，上半身的t恤又被緊張的汗水給打濕了。
滋啦的機器聲響起。
不久，又一道高漲的聲音傳出：“見綠了！終于出翡翠了！”
“這……好像是一塊豆青種？”
不遠處的施盼聽到豆青種這三個字，眼尾一挑。
和她看到的，是真沒差別。
梁達光眼皮跳了跳，他臉上的笑容隱隱的繃不住了。
此時，坐在一邊看戲的紀佳陽道：“梁老板，你這忙活了一晚上，還倒虧二十來萬？”
梁達光意味深長看了一眼她身邊那兩塊石頭。
“我這點錢倒是不算什么，好歹出了個豆青種，就怕紀老板花二十二萬，最后只得到一堆廢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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