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卿很快就吃到新奴仆的苦了。
因為他無法說話,所以李婳給他想了一個好辦法,每次需要什么,就搖晃一下手里的風鈴,丫鬟們就過來伺候了。
結果才第一天,他搖晃手里的鈴鐺,貼身丫鬟就沒能及時出現。
蕭時卿皺眉繼續搖晃,過了許久許久丫鬟才出現,期間他恨不得把鈴鐺搖散架了。
結果丫鬟過來了,一張臉板得跟晚娘似的,“忙著呢,叫什么叫,叫魂啊?!昨個世子爺不過說說罷了,你還當真了,你一天到晚什么事情都不用做,有什么事情自己動動手做一下不行嗎?我們一天到晚忙這個那個的,還要伺候你,你若是這府里正經主子就罷了,不過是沒成親就跟男人住到家里的隨便女子,自己不尊重,還想要別人伺候你不成?被指派來之后你這樣的人,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了!”
蕭時卿被罵得七竅生煙,指著那個婢女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那婢女也不怕她,她原是府里管事的女兒,本來就有不少體面,素日里為人也猖狂一些,其他奴才也不敢正面與她為敵,況且蕭夫人還特地找她過去說了不少話,她什么不明白?
“別以為自己是縣主就多么了不起,不過是一個頭銜,像你這樣的縣主多了去,人家可是正經出身,可不像你這樣的,用一家子的性命換來的,換一個有良心的,都不會享這種福氣,也不怕折壽,呸!”
說罷,扭扭屁股走了。
蕭時卿氣得捂著心口,這具身體太弱了,稍微動一點氣就胸悶氣短十分不好受,他其實也沒有什么大事使喚丫鬟,不過是他起床需要丫鬟伺候洗臉梳頭。
洗臉容易,女子的發髻與男人又不同,必須得丫鬟梳才行。
加上他手還沒好,自然得讓丫鬟做,結果丫鬟不做就罷了,還奚落他一番,蕭時卿氣得不行。
他都不知道蕭府里的奴仆,何時變得這樣目中無人了?
等他還回去,看他怎么收拾這些目中無人的下人!
可惜,現在還沒換回去,所以誰收拾誰就說不準了。
洗臉梳頭沒人伺候都還是小事,反正蕭時卿口不能言又不用出門,亂梳個頭發洗個臉就算了。
但是吃飯什么還是得靠別人送上門的。
結果丫鬟不知是忘記了還是故意的,早上的飯菜快中午了才送來。
雖說現在不是冬天,但冷的飯菜總是不好吃的,蕭時卿真想端起飯菜往丫鬟身上砸,給她一個教訓,可想到李婳的話,他現在用的是她的身體,若做了不好的事情,回頭換回來難做人的是她,想到這,蕭時卿又忍住了。
忍著氣吃下了飯菜。
結果還被告知去蕭夫人跟前立規矩。
蕭時卿:立什么規矩?他怎么不知道蕭家還有什么規矩需要立?
別人也不管他知不知道,反正蕭夫人發話了,下人們就負責把人帶到。
最后蕭時卿還是被帶去蕭夫人跟前立規矩了。
結果他都沒能見到人。
因為蕭夫人在午休,他需要在外頭等蕭夫人起床再去請安問候。
要知道這可是夏日啊,他就被安排在院子里等著,毒日頭當頭照下來,別說他是女兒身,就是男兒身也受不了。
倘若是打仗那是沒辦法,可這不是和平的京師城嗎?不說安穩享樂,至少不用受苦了。
如今這算什么?
好好的日子,非要折騰點事情來才舒服!
蕭時卿可不傻,讓他站在太陽底下不是要他命?
反正都是在外頭等著,站哪里不是等,何必站太陽底下?
蕭時卿就站到樹下乘涼去了。
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本來按照他的脾氣是不會等的,都是為了李婳才這樣做。
等他換回去了,勢必要同母親好好說道說道。
這幅身體局限性太大,什么都做不了,發火都要掂量一二,實在憋屈。
卻說蕭夫人聽說了李婳站到樹下去了,沉下了臉,“果然不是一個安分的,她若聽話站著,我還不為難她了,如今她非要這樣,也別怪我不客氣。”
蕭時卿很快被使喚去庫房拿東西了,說是蕭夫人醒來后要用。
至于為什么不讓貼身丫鬟去拿,非要讓李婳去拿,蕭時卿也沒有想太多,就去了。
拿了一個匣子回來,交給了丫鬟,結果就被告知里頭的東西少了。
“夫人最貴重的一個簪子不見了!”
這可是大事情。
結果一番探查下來,嫌疑最大的就是去取東西的李婳了。
蕭時卿在紙上寫著:我沒拿,才從庫房取了東西就送過來了。
可誰又聽她辯解?
蕭夫人直接讓人搜身。
不等蕭時卿有所反抗,丫鬟們已經從他身上搜出一個簪子了。
蕭時卿:“……”不可能,他根本沒拿!
只是簪子確實從他身上搜出來的,這就是栽贓陷害了!
可是為什么要害他偷東西?即便他頂著李婳的身子,也不值得母親這般針對,究竟是為什么?
沒等他想明白為什么,蕭夫人已經讓人打嘴了。
蕭時卿被人摁在地上,干粗活的婆子上前左右開弓,噼啪扇打在他臉上,麻辣的感覺從臉頰蔓延開來,火辣辣的疼。
消聲器不是沒被人打過巴掌,之前他把瞿扶瀾帶回來做法事,然后在寺廟里被打了,當時他沒說什么,因為他有錯在先。
可這一次,他是被栽贓陷害不說,還要挨巴掌,蕭時卿覺得自己忍不了了。
可惜他忍不了也得人,因為他是在李婳的身體里,力氣又不夠,無功也不會,根本反抗不了。
最后生生挨了幾巴掌,感覺臉頰都腫了。
這樣還不夠,蕭時卿最后被關進了柴房,說是要餓他幾頓,因為他偷了蕭夫人最珍貴的簪子,就是報官他也沒理。
就這樣,蕭時卿被關進了柴房。
晚上“蕭時卿”回來聽說了,才讓人把他放出來。
此時的蕭時卿卻滿心憤懣,在紙條上寫:是她們污蔑我!
“忍忍吧,那是你娘,你還能跟你娘對著干不成?長輩做事總有她們的道理,我們做晚輩的除了服從還能做什么?就當做是吃點虧,忍忍就過去了。”
角色對換,李婳覺得說出這種不痛不癢的寬慰話簡直不要太輕松。
原來刀子不劃在自己身上確實感覺不到痛,看看她安慰人都這樣輕而易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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