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風聲秋色近,砂卷天哀鄉愁濃。
倚樓蘭,今昔醉長歌,云月邊。
冰肌漸涼為何苦,桂樹難惹銀枝碎。
點星燈,推山雨靄峰,濤松亭。
——黛冬寒手捻著茶杯,不由得詠起歌來,那些本來零碎的詞字,在這一瞬間仿佛憑空自動吸附在一起凝結成了詩歌。
這樣的一幕,是他始料未及的,不是說來到了出云之地,而是置身于此幻想之鄉,莫名的感覺,千言萬語都盡在手中的這盞茶所漾起的波紋中。
“好詩,好詩。殿下好雅興,想不到您是也是一位博聞多識的西諾查那(結詩鳴士)。”
村雨與帕修帕庫魯一同現身于黛冬寒的身后,出聲的是村雨。
“哪里,幾句小兒的妄語罷了,隨性編造的詩句既無對仗亦無對偶,僅剩下的應景也是假借了虛幻之想而已。
在我的家鄉,可是有著七歲詠成名詩之人,更是有著七步即成詩之人。
他們的詩可是傳唱千秋,膾炙人口,經久不衰。
相比起來,我的幾句嗟呼若受稱贊只會覺得自慚形穢。”
是啊,黛冬寒所吟唱的并非他印象中的任何的詩詞歌曲,而是他的有感而發,之所以凝成這樣的語句,也是因為中華的詩經文化中能夠蘊藏無限豐富的情感,那是世界上任何文學體裁都無法與之媲美的。
“黛公子過謙了,若是您的吟頌都只能夠稱之為嗟嘆,那這世間就不存在能夠稱之為西諾查那的人,在下曾有幸目睹過西諾查那的演奏,然而與您的意境相比仍然有著一段差距。
是啊,至少在意境上是他們所不及的,這是僅有踏行千山才能夠抒發的胸意。”
帕修帕庫魯稱贊道。
“好了,相互客套到此為止了,夜色漸深,破曉即至,這份閑暇時余就留待別日。
二位請。”
黛冬寒早備好了茶水與點心。
“那妾身便不客套了,殿下。”
村雨落坐在石桌前,這里并非是驛館,而是出云群峰的某處山崖,想必,這也是黛冬寒對他們的考驗,能否登上這座沒有山路的陡峰。
“哈哈,我們可是繞了好大一圈呢,見您堪比面見圣上般艱難了。”
帕修帕庫魯不動聲色的拍打了下身上的塵土與草屑。
黛冬寒構建出了一個“小世界”,這等能力,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媲美帝的那些神威傳說了。
明明只是一座山峰而已,卻耗費了他們半夜的時光,可見黛冬寒有多么不樂意,對于帝的安排非常不情愿的,但還是擺出了應有的姿態,如果他們能夠到達他的面前,那就會給予相應的回應。
“你們別抱多大的期望,那家伙無法說服我,你們也不夠資格,這件事情究竟還是要由你們來承擔。
我大體能夠明白那家伙的安排,雖然不會幫忙解決事情,但既然來到了,我還是會姑且參與參與的,哪怕我什么都不做,他的目的也能夠達成,區別只是多少而已。”….黛冬寒抿著茶水說道。
“殿下,妾身所承接的職責為防人(守門人),自出云建立以來,妾身所屬的科侖埃佩里族與出云之民便一直守護著這里,不被人知曉,遠在邊塞,幾乎是銷聲匿跡。
既然是守門人,那么,自然有著抵御的對象,那是在過去曾經犯下大錯,被帝所流放的一族,而出云便是阻止他們回歸的門扉。”
村雨稍作解釋后,將相關的卷宗放到了黛冬寒手邊,這是她所能夠知曉的事情,也就是說,她所不知曉的那部分是無法告訴他的。
這也是帝的底線吧,如果他選擇繼續深入調查的話,帝自然會主動向他坦誠出一切。
所以,她只是一塊敲門磚而已。
“不必了,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不會接受這件委托的,但我會跟隨帕修帕庫魯大人前往調查。”
黛冬寒搖搖頭,將標識著的卷宗推了回去。
“看來在下還是免不了要動身前往那里啊,原本在下只是接收信物返回帝都,既然黛公子不愿意接受帝的委派,那么,我就要帶您‘進去’看一看了。”
帕修帕庫魯的神色凝重起來,黛冬寒拒絕了,代表了他徹底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接觸這場事件起,他就有感覺,這可能是他一生最重要的轉折點。
“那么,帕修帕庫魯大人,這件東西請您暫且收下。
擔任的代理人一事,煩請再三考慮,一旦拿起它,意味著您將在正式接任職責的那一刻拋棄身份、家人乃至一切,作為帝的直屬密探前往阿瓦什蘭。”
村雨無比嚴肅地看著帕修帕庫魯,然后拿出了一只寶盒,里面裝著一只刻印著三足黑烏的手環,緩緩地推給了他。
“……也就是說這一任密探死了嗎?可見這是一條九死一生之路啊,帕修帕庫魯,你可是還有著奧修特爾和托里克莉的,那么優秀的兒子,那么好的女人,說拋棄就拋棄了嗎?”
黛冬寒皺眉,這時候離去豈不是代表某個可愛的美少女無法誕生了,難道說這就是蝴蝶效應嗎?
“目前只是代理而已,即使現在我想要接受任命,也要完成數道試煉的。”
帕修帕庫魯并沒有猶豫,不如說他欣然前往。
身為這個國家的武士,他時刻抱有著舍生取義的信念,為了國家與民眾,為了所效忠之人,而奉獻上一切,托里克莉會理解他的,而奧修特爾作為他的兒子,也會獨自堅強成長起來,并成為像他一樣的人。
“確實,要成為直屬密探,要經歷數年的考驗,武藝也要得到再次提升,否則是無法勝任這件工作的。
拋棄一切,徒留守護大和的信念,若沒有堅韌的精神、強健的體魄與不屈的斗志,是無法勝任的,原本圣上考慮讓迪可托瑪大人卸下八柱將之職前往,但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迪可托瑪大人自己也不愿意前往,說明他還沒有拋棄一切的意志。”….村雨補充道。
她的意思很簡單,帕修帕庫魯目前還不夠資格,遠遠不夠。
帕修帕庫魯目前所擔任的職務是下級武官,她雖然知曉他的能耐,但是這件任務的艱苦與殘酷是常人無法體會的,哪怕是八柱將也需要磨煉心志到一定程度才有資格。
“哼,說得冠冕堂皇,其實就是間諜和內鬼吧?防患于未然,如果發現什么端倪就扼殺于搖籃之中……”
黛冬寒冷笑。
水戶明明有著遠超現代的價值觀,卻撿起了早就被現代人碾碎了一遍又一遍的古代價值觀,只能說幼稚。
想必,被流放的阿瓦什蘭出現了水戶都無法解決的事情。
如今的阿瓦什蘭……是一片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國度,無法忽視他們的存在,只能被動的防范。
大和這個國家建立至今,發生了數不盡的事情,但這些全部都是水戶的隨意任性導致的。
也就是這個未開化的亞人世界,換成地球的古代,不知道被推翻多少輪了,沒有那些黑科技依仗,水戶只是一個幼稚得令人發笑的蠢材。
利用黑科技不斷地拆東墻補西墻,統治近千年,始終沒有走出亡羊補牢的那一套,結果黑科技也有夠不到的領域,可笑至極!
“有著光芒萬丈的一面,自然有著漆黑無底的一面,然而,只要吾等誠意誠心地面對諸事,就能夠解決一切爭端……”
帕修帕庫魯相信,以他同心的經歷,一定能夠克服任何困難的。
既然不得不有人去做這件事情,那么就由他來接任吧,一定能夠順利的。
“不愧是被圣上所青睞之人,那么,帕修帕庫魯大人,明日,就由我來為您們引渡吧。
但是您這位,能夠活動的范圍僅限于阿瓦什蘭的外圍,可以在當天返回的位置,否則,會很麻煩。”
村雨收回了的卷宗,眼角的余光卻從未離開過黛冬寒。
目前,帕修帕庫魯的任務就是帶黛冬寒到阿瓦什蘭調查一下,至于調查什么,帝并未言明,仿佛是黛冬寒到了那里之后,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黛公子,明日出發,可否?”
帕修帕庫魯詢問起黛冬寒的意思來。
“我沒意見,只是出游而已,早點逛完‘景點’,也能夠早點回去。”
黛冬寒算著時間,坎納西科烏魯貝國差不多要變成圖斯庫爾國了,哈克奧羅解決了戰亂,他回去之后又可以安心地發展商業了,要把圖斯庫爾整個國家的經濟控制在手中才行呢,哈克奧羅每打下一塊地盤,也就等于他的商業版圖得到了擴張。
搶占先機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剛剛建立起來新國家,百廢待舉,受到嚴重摧殘的商業若能夠掌握于手中,就等于支配了這個國家的命脈。
“殿下……妾身有一個請求,能否,能否讓宗近……妾身的女兒跟隨在您的身邊,增長見識呢?”….村雨看著起身的黛冬寒,連忙說道。
“那就明天見了,黛公子,村雨大人也早些歇息,明日還要由您來擔當引渡工作。”
帕修帕庫魯分別向二人致意,率先離席去。
“這也是帝的意思?”
黛冬寒不由得警惕了,讓他與一些同齡人增近感情,然后在未來就會相對慈柔一些。
“不是,是妾身個人的希望,出云的事情想必會迎來終結,揣摩帝的意圖確實有些不敬,但科侖埃佩里族的未來肩負在小女宗近的身上……”
村雨并未多說,她有著一種感覺,隨著黛冬寒這位年輕貴人的到來,逐漸步入黃昏的帝已經力有不逮,也就是所謂的新舊交替之際。
這樣想是大逆不道之舉,然而,聰明的人都會給自己準備退路,忠誠是一方面,如果帝的統治力能夠維持過去的影響那是再好不過的。
總之,這樣的選擇,百利無害。
“也好,我可以視為這是村雨太守的請求吧,我的故鄉有著禮尚往來的習慣,想必你也擁有相同的習慣吧?”
黛冬寒當然不會拒絕了,哪怕是水戶的安排,他也會欣然接受的,理由很簡單,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在不確定的未來到臨之前,自然應該廣結善緣,
“嗯……那是自然!”
村雨有點不太看懂黛冬寒的心思,剛剛明顯有所不悅的,雖然要她記下了這個人情,但她所獲得的一定更多。
*
翌日。
天氣晴朗的早晨,黛冬寒、帕修帕庫魯、奧修特爾、卡繆、宗近一行五人在村雨的引導下來到了出云之城的通關口。
即使是擔任太守的村雨,也必須按照流程辦事,站在古代就已經存在的巨大門扉臺階下,向著守衛士兵傳達了帝的旨意。
在士兵們洪亮的聲音下,那與周遭建筑材質迥異的鋼鐵巨門,緩緩展開。
其上所擁有的門鎖并非世間所熟知的任何鎖扣,而是由失落的太古文明技術所打造的,專用于龐大設施的封閉機關鎖。
當村雨帶領著黛冬寒他們走出出云之門后,大門再次關閉了,大門并不會等待著村雨的歸來而一直保持開門的狀態,如此嚴密的流程,防范的存在可見其威脅度之高。
門后的世界,并非是尋常的天地,而是包裹在某個巨大的圓柱之壁內的一條看不見盡頭的白瓷大橋。
“伊納瓦(白瓷大橋)——!”
帕修帕庫魯驚呼,這樣的大橋,在納克庫與帝都之間也有著一條。
相傳,因納克庫國的先祖為帝擊退了威脅帝都的怪物,獲得了帝的恩賜,在其首都納拉與帝都之間建設起了一條橫貫大海的大橋,據說是在一夜之間建成的,而且大橋沒有任何接縫,其之建造技術堪稱神技,由此也引發出民眾對帝之權威的更加尊崇。….“不錯,與納克庫的白瓷大橋為同樣技術建造的,出云與諸位要前往的阿瓦什蘭之間存在著一條連云雀都無法飛越的大裂谷,為此,帝架設了一條連接兩地的,在這根可抵達高天的巨柱之內,便是這條大橋。
不過,相比伊納瓦,星御柱大橋所擁有的功能更多一些,如果沒有擔任出云守門人的引渡,是無法順利過橋的,自這星御柱建成以來,迄今為止還沒有一個人是不通過引渡人就能夠活著在兩地通行的……”
村雨走在最前面,拂手之間,一層透明的防御罩將所有人包裹了起來,當他們通行時,那瓷白大橋所向上延伸的柱牙立即產生了反應,發射出熾紅的灼熱射線,但在防御罩的阻擋之下,黛冬寒他們完全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啊——呀……!”
“好多尸體……”
卡繆沒注意被某個東西絆倒在地,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具漆黑的焦尸,因歲月的流逝早已干枯,觸碰之下,立即散落粉碎開來。
受到驚嚇的她,立即抱住了黛冬寒的手臂。
“……”
奧修特爾的神色也不太好,但仍然逞強的保持著鎮定。
那個昨天跟在村雨身邊,手持著星之魔法棒的少女,宗近,似乎有所準備,讓自己不去注意腳下,暫且看起來沒事。
“偷渡之人的下場……”
帕修帕庫魯眉頭緊鎖,其中恐怕不只是大和民眾,還有著來自于星御柱彼端,也就是阿瓦什蘭的居民吧。
“激光射線確實很難躲避,即使是修為精深的武者也會被突如其來攻擊傷害到。”
黛冬寒看著這大橋,完全是黑科技的產物啊。
連激光都用到了,可見阿瓦什蘭是個民風彪悍之地,水戶要向他傳達的訊息在那里就能夠知道了。
“……”
前進不知道不多久之后,村雨的腳步停了下來。
“好,村雨大人,我等這便前往阿瓦什蘭了……盡量會在日落之前回來……”
帕修帕庫魯并沒有什么計劃,他只是陪襯的,要看黛冬寒的意圖。
“這邊的空氣有些特殊了,綠意濃厚到……過于刺激的地步,像極了即將枯竭的樣子。”
卡繆這時候突然走向了前方。
“等等。”
黛冬寒跟了上去。
卡繆也擁有著卡姆納基(巫)的資質,所以她的感覺一定沒有錯。
但沒走幾步,他便感覺到刺眼的綠光。
走出星御柱的洞穴之后,展露在眼前的世界仿佛像是油畫中所描繪的那種茂盛無比的森林,不僅僅是過高的綠植覆蓋率,還泛著強烈的綠意(光)。
在視線的盡頭,更是有著一棵無比碩大的翠綠之樹,其所泛起的光芒,甚至稱得上光環,不僅僅是地面,連天空都染綠了許多,那帶著綠靄的天空怎么看都有些夢幻……不,異常!
他似乎有些明白卡繆的意思了,這種感覺像是工業革命繁榮下的鋼鐵城市的情景,天空被染上了特殊的色彩,似乎永遠也無法散開一樣。
空氣中殘留的綠意濃度,幾乎強烈到了有毒的地步,眼前看似美好夢幻的世界,實則是過度燃燒的結果。
這片大地仿佛在慟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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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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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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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