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垂眸看著面前杯子里面漂浮的茶葉，也沉默了好一會兒。
厲擎嶼見她眼角有點泛紅，心里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雖然對她的家庭了解不多，但寧盼母女二人那個樣子，足以說明一切。
他其實剛剛試想過，她剛從國外回來，毫無工作經驗，帶著個孩子，找工作的樣子。
“我在想，看有什么法子能讓她離開得體面點。”寧熹抬眸看向厲擎嶼。
厲擎嶼怔了怔，面色一松，笑道：“我還以為你想讓她繼續留在厲氏。”
“那倒不至于，我也不是毫無原則、毫無底線，她這一次不僅僅是害了我，更是給厲氏帶來了巨大損失，厲氏又不是我家，我可沒這么大的臉說把她留下來。”寧熹亦笑。
厲擎嶼望著她的眼睛：“我給你臉，只要你想。”
寧熹怔愣，沒想到他說出這樣的話。
端起杯子戰術性喝水，長睫微顫。
“不用，我原本也只是想還她這份知遇之情，結果又欠下你的大人情，那不等于零？不用，而且，人也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點代價，對吧？”寧熹道。
厲擎嶼也沒強求：“隨你。”
兩人又討論了一會兒方案，游輪就靠了岸。
岸邊有旅行團安排好的商務車將他們送回那家海景房酒店。
厲擎嶼在酒店的停車場取到車，兩人打道回府。
回到倉城，天已經黑了。
“一起去吃飯吧。”厲擎嶼提議。
寧熹沒答應：“不用，李阿姨飯已經做好了，就等我回去。”
厲擎嶼也沒強迫，便將她送到了高鐵站，她去取車。
兩人分道揚鑣、各自回家。
*
麗都公寓，寧熹停好車下來，看到綠化帶的旁邊圍著不少人。
起先她也不以為意，準備直接經過，可她突然聽到了懟懟的聲音。
心中一緊，她快步過去，扒開人群。
就看到懟懟，跟另一個比他差不多高出一個頭的小男孩，跟個斗公雞似的，在那里惡狠狠地對峙著。
兩人都灰頭土面、衣服上都是灰，一人被李阿姨拉著，一人也被自家的保姆拖著，但顯然兩人都不愿意走。
“怎么了？”寧熹上前。
見到是寧熹，李阿姨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小寧。”
“小熹熹，他把我的數位板摔壞了。”寧懟懟小嘴兒一癟，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小男孩也不示弱，當即嚷道：“明明是你先把我的足球戳破了，我才摔你東西的！”
“那也是你先罵我是沒爹沒娘的野孩子！”
“你本來就是！”
“你才是，你全家都是！”
見兩人又要打起來，寧熹皺眉沉聲：“好了！”
寧熹蹲身，將寧懟懟拉在懷里，跟小男孩道：“我就是他的媽媽。”
小男孩頓時氣焰就矮了不少，卻還是不服氣：“那他爸爸呢？”
寧熹還沒回應，寧懟懟已先接了話：“關你屁事！”
寧熹瞪了他一眼，警告他閉嘴，然后溫聲跟小男孩問道：“你找他爸爸有事嗎？”
小男孩一時啞口。
畢竟還是個孩子，寧熹也未跟他多糾纏，抬眼看向對方的保姆阿姨：“你們是幾棟的？方便互相留個電話嗎？”
邊說，邊從包里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對方。
“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我想跟孩子的爸媽溝通一下今天的事情，小區里面也有監控的，看有沒有必要調取一下錄像，到時，誰的錯，誰道歉，誰弄壞的東西，誰賠償，可以嗎？”
保姆阿姨顯然有些為難，沒接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