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人疑惑的目光下，姜亦依手臂用力，將尸體翻了個身，轉而背部朝上。
然而姜亦依接下來的動作，卻讓幾人疑惑的目光逐漸變得震驚，宋立則嫌棄的皺了皺眉頭，看著姜亦依的神情仿佛在看變態。
“果然如此。”姜亦依直起身來，將手套和口罩一一褪下，睨了呆愣著的記錄的人一眼，“死者生前遭遇了侵犯。”
在場的人盡數雙眸微瞠，記錄的那人也反應過來，連忙執筆，將最重要的這一點記下。
從屋內出來，宋立的態度已經不像是一開始那般，似乎是因為方才的事情對姜亦依有了些許的改觀，但是他依舊冷著一張臉，一言不發。
姜亦依并未多看宋立一眼，與京兆尹并肩而行。
“江先生，上頭已經吩咐過了，您需要什么盡管和我提就行。”京兆尹想到方才屋內發生的事情，不免有些感慨。
這位江先生不愧是能在陛下面前露臉的人，果真是有些能力和才華的，即便是府衙內最好的仵作，都比得上這位。
姜亦依淡淡點頭，順勢提議：“既然大人這么說，那在下便不客氣了，不知道大人可否查到了這八位死者的具體信息？”
“昨日的七個死者倒是查到了，今天的這個已經派人去查了，應當也快了。”京兆尹轉頭看向宋立，吩咐一聲，“你現在就回你那里，將昨日調查的信息都帶到我平日歇息的地方，我和江先生在那里等你。”
宋立嘴唇囁嚅幾下，瞄了姜亦依幾眼，擰著眉頭轉身匆匆離去。
直到宋立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京兆尹才嘆了一口氣，嘀咕一聲：“這個宋立，真是無法無天慣了。”
姜亦依生出些許的好奇，眉梢微挑：“看來宋捕快和大人很熟。”
“江先生，您不要誤會。”京兆尹眼皮一跳，擔心她會和陛下告狀，趕忙解釋，“雖說我和宋立有些交情，但是他能夠留在府衙并不是我授意，而是這人的能力的確不弱，解決了不少案子，甚至連有些陳年舊案都能查出來。”
這還是姜亦依第一次見到京兆尹這么慌亂的模樣，不禁啞然失笑：“在下沒有別的意思，大人不必這么緊張。”
被直白的指出來，京兆尹身子微僵，干笑幾聲：“我沒有緊張，江先生應該是看錯了。”
話雖這樣講，京兆尹心中卻是松了一口氣，只要這位江先生不和陛下告狀就行，畢竟陛下向來見不得官官相護走后門的事兒。
“不過剛才見到宋捕快的時候，似乎他整個人都很暴躁。”姜亦依想到與宋立擦肩而過的時候，那股暴戾的氣息，就覺得這樁案子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查清。
京兆尹卻是不太在意，笑著搖頭：“那都是常態，宋立每次遇到棘手的案子，都會比平日里暴躁許多，今日這情況還是好些的。”
姜亦依眸光微閃，唇角揚起一抹似有似無的弧度，淡淡的應了一聲。
府衙并不大，京兆尹領著姜亦依進入一間不大的院子，與別的院子不同的是，這個院子里面沒有幾個人。
“這便是我偶爾處理公務的地方。”京兆尹見姜亦依在打量著院子，和她解釋。
姜亦依心下有些詫異，但是也沒有多言，能夠在夙滄墨手底下辦事的人，總歸是和別的官員有些許的不同。
京兆尹領著姜亦依進入其中一間屋子，除了正中央擺放著的一張長桌之外，整個屋子內沒有別的裝飾。
“江先生，您隨意坐。”京兆尹站在姜亦依身側，等姜亦依挑了個位子坐下，他才在對面坐下，“一般這間屋子是用不上的，除非有重大的案件，才會將人喚過來一同商量。”
姜亦依心念微動，這不就是會議室嗎？
“大人，關于這樁案子，府衙查到了多少？可有鎖定嫌疑人？”姜亦依靠在椅背上，開門見山的詢問，“亦或者是，可有查出這些死者的共同之處？”
猝不及防提及正事，京兆尹險些沒反應過來，緩了幾息之后，他面上染上了幾分慚愧：“江先生，說來也是我不稱職，手底下的人調查出死者的相關事宜的時候，我正在忙別的事情，待到今日清晨，又急匆匆的去上朝，一來二去下，竟然也只知道一些覆于表層的消息。”
姜亦依的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皺，想到京兆尹每日的忙碌，不免嘆了一口氣：“看來只能等待宋捕快過來了。”
“的確。”京兆尹抿了抿唇，微微頷首，“不過以宋立的腳程，估計也快了。”
說曹操，曹操到。
門外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兩人側眸看去，只見宋立手中拿著一本冊子進來，臉上的神情像是有人欠了他幾百萬兩一樣。
宋立嫻熟的找了個位置坐下，將手中的冊子放在桌上，推到姜亦依的面前，生硬的說道：“里頭最后幾頁就是昨日那七個受害者的信息。”
“多謝。”姜亦依笑著點頭，忽視掉宋立投來的視線，翻開厚厚的冊子。
大概是為了方便整理，每隔幾頁就會夾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案件發生的時間和大概的信息。
姜亦依的注意力并沒有在之前的那些案子上停留，直接翻到了最后一張紙條所在的那頁。
上面將死者的各項基礎信息以及行動軌跡都標的清清楚楚。
察覺到姜亦依的眸光頓住，宋立冷聲說道：“這些人大部分都居住在犁華巷，那里居住的都是一些家境貧寒的人，而其中，好幾個人都是賭徒，經常會前往城南的金銀坊賭錢。”
姜亦依靜靜地聽著宋立的話，一邊繼續看著手中的冊子，七名死者之中，拋卻那兩個孩童，有四個人都是賭徒，那四個人在“失蹤”之前，去的最后一個地方就是金銀坊。
她來京城這么久，卻從來沒有接觸過城南那邊兒，乍一聽到金銀坊，險些沒有反應過來。
將腦中的思緒斂下，姜亦依抬眸看向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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