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卻不一樣，他有了軟肋，不能再像從前那般隨心所欲，更何況，在別人的地盤，還是收斂著些比較好。
而最好的一個棋子，便是燕云。
即使東裕國的皇帝有了別的想法，只要有燕云，逃出朔京也是輕輕松松的。
許久之后，燕云才緩緩開口：“這件事情，我需要考慮一下。”
從燕王府出來，姜亦依一度不知道該和夙滄墨說什么，是感謝他幫她盡快得到燕云的答案？還是埋怨他參與到這件事里面。
說到底，姜亦依還是覺得心中有愧，畢竟這幾個月以來，燕云遭受的這些事情都是因為她。
姜亦依有些后悔了，方才不應該將這件事情說出來的。
但是轉念一想，說出來似乎也有說出來的好處，畢竟燕云是有權利知道真相的。
幾個念頭始終在姜亦依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回去的路上，他們并沒有選擇乘坐馬車，反倒是沿著街道溜達。
已經接近正午時分，經過一間酒樓的時候，飯菜的香味漫出。
姜小淵早已經受不了這種氛圍，他看了看姜亦依，又看了看夙滄墨，輕輕地拽了拽姜亦依的衣袖，“娘親，我餓了，我們進里面吃頓飯吧。”
經姜小淵這么一提醒，姜亦依才覺得肚子中空蕩蕩的，確實有了幾分饑餓感。
她側眸看向身側一言不發的夙滄墨，心中的情緒好似一下子就消散，泄氣一般詢問：“蘇時，我們進去？”
夙滄墨眸光微閃，垂眸看向姜亦依，同她對視一眼，淡淡點頭：“好。”
姜亦依的視線在一瞬之后便移開，隨即帶著姜小淵進入酒樓中，夙滄墨落后他們兩步，眸光卻始終黏在姜亦依的身上，心情莫名好了幾分。
他最擔心的就是姜亦依會怪她，經過方才那句話，他便知曉她沒有怪他擅作主張。
當然，夙滄墨也不覺得他當時的行為有錯。
甫一踏入酒樓，便有一個伙計迎了上來，在看見姜亦依的臉的那一瞬間，他眸光一亮，臉上的笑意更是諂媚，忙不迭詢問：“姑娘，您幾位？”
“三位。”姜亦依忽視掉伙計的視線，在酒樓中打量一番，目光在靠窗的角落頓住，她朝著那處微揚下巴，“我們去那兒坐。”
“姑娘會挑，那位子是個不錯的地兒。”伙計迎合著姜亦依的話，領著三人往那邊兒走去，還不忘搭話，“小的本來也打算將您三位帶到這桌，沒想到姑娘先選了。”
姜亦依淡淡的睨了伙計一眼，沒有多加搭理他。
倒是跟隨在姜亦依身后的夙滄墨，在經過伙計的時候，賞了他一個壓迫感極強的眼神，直將那伙計嚇得渾身打了個寒顫，他默默地搓了搓胳膊，一時間不敢再多言，生怕惹了這位看上去不好惹的……姑娘生氣。
令姜亦依意外的是，這家酒樓中竟然有幾道她先前在北云國吃過的菜，這在東裕國是鮮少見到的。
這些天，姜亦依都未曾沾到一點辣味兒，便將那幾道菜點上。
伙計動作利落地將這幾道菜記在紙上，面上帶著幾分詫異，嘀咕一聲：“怪了，最近幾日怎么總是有人點這幾道菜。”
說著，伙計沖著三人笑了笑，便打算轉身離開，去后廚報菜。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姜亦依和夙滄墨對視一眼，兩人都覺得伙計的那話不大對勁。
現在時間還有點早，酒樓中沒有什么人，伙計從后廚出來之后，便有些閑，站在門口等待著下一個客人進來。
姜亦依回想著伙計方才的話，揮手把伙計招了過來。
伙計見狀，忙不迭地小跑著過來，經過夙滄墨的時候，他刻意離得遠了些，最終在姜亦依的斜對面站定。
“姑娘，您還有什么事兒？”伙計笑瞇瞇地詢問。
“倒也沒什么事，只是想和你打聽一點東西。”姜亦依從袖袋中取出一塊兒碎銀子，隨手放在伙計面前，這才繼續詢問，“剛剛你記下菜名的時候，可是說了，最近總是有人點這幾道菜？”
伙計目光有些發直，他小幅度的擺動了一下腦袋，左右張望一下，隨后將碎銀子收了起來，這才說道：“姑娘聽到了啊，您莫要誤會，我剛剛只是覺得好奇，所以才會那么說，并沒有別的意思。”
“你莫要緊張，我并非是怪你。”姜亦依看著伙計將碎銀子收下，繼續問話，“你可還記得那幾個客人長什么樣？”
聞言，伙計緊繃的身體稍稍放松，點了點頭道：“記著，這幾天，大約是從半個月之前，便總是有幾個身著黑衣的男子來店里，點的都是您方才點的那幾道菜。”
“您大概也不是東裕國的人吧？”伙計反問一句，后知后覺他這話音很容易讓人誤會，連忙解釋，“抱歉，小的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們東裕國的人向來吃不了辣，即便有幾個例外，也少之又少，故而您方才點的那些菜，一年到頭也不見得有幾個人會點。”
姜亦依點了點頭，對伙計的話表示了肯定，不過她對伙計的解釋并沒什么在意的，她在意的是那幾個人。
“那些人是每日都會來？還是隔幾天才會來一次？”姜亦依將話題再次繞到了那幾個人的身上。
“這……這小的也說不準。”伙計的面上染上幾分為難，他抬手抓了抓頭發，輕輕地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不是小的不想回答，實在是小的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不是一伙兒的。”
姜亦依生出幾分興趣，身子微微前傾，眉梢一挑：“如何講？”
“那些人雖是穿的衣裳差不多，但是他們每次來都是一個人點好幾個菜，從來不會在酒樓中用餐。”伙計細細思索著，卻始終沒有想到那幾人之間有何端倪，“若他們是一伙兒的話，那就是每日都會來了。”
意思就是，那些人每天都會派一個人過來這里買飯。
姜亦依心情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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