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燕云不太相信，“哪能流那么多血？”
簡直要把渾身的血都抽干了。
“怎么不可能？”如果只是毒藥便罷了，人死了之后就不會再起多大的作用，慢慢地那血就不留了。
奈何這兩位大人.體內的東西是蠱蟲，即便人死了，蠱蟲又不會死，照樣在人.體內作怪。
也正是因為這樣，付相和顧大人倒下之后還一直流血，遲遲也不停。
雖然沒有見過，但是姜亦依想，在兩位大人的尸體被帶下去之后，應當還流了不少的血，只是他們不知道罷了。
聽姜亦依這么說，燕云的心愈發癢癢。
他蹲在一旁，等著姜亦依繼續說下去，他實在是想知道兩位大人的死因是什么。
奈何，他等了許久，也沒有等下一個答案，反倒是被姜亦依毫不客氣地趕走。
姜小淵順勢擠了過來，早已經取出了他的記錄本，一手攤著本子，一手執筆，目光灼灼地盯著地上的尸體。
準確地講，是在盯著姜亦依的手。
一般時候，驗尸的時候都需要高聲喝報尸體的每一處異樣，姜亦依先前的確都是這般做的。
但是此時的情況不允許，姜亦依便也沒打算如此，只是將姜小淵往身邊招呼了過來，囑咐一聲：“你待會兒注意著些，我的聲音可能會比較低，不要誤了其中的信息。”
“好。”
姜小淵面色也逐漸鄭重，重重地點頭，攥著筆的手都收緊，耳朵更是刻意往姜亦依那邊貼。
姜亦依其實也就是隨口說一聲罷了，她的聲音也不至于低到姜小淵聽不到。
誰知姜小淵這般當真，整個人都快貼到她的身上了。
見姜亦依準備開始，燕云側身給青鋒使了個眼色。
青鋒點了點頭，轉身迅速離開房間。
夙滄墨微掀眼皮，眸光落在青鋒的背影上，幾息之后緩緩收回視線。
此時，姜亦依已經伸手撥開付相的眼皮，瞳仁渙散，又撐.開付相的嘴唇，舌頭并未呈紫黑色，儼然不是中毒而亡。
雖說這一點并沒有必要，但是姜亦依實在不太相信那個太醫的手法，看著便很是生疏，為了自己安心，還是親自動手查看一番比較好。
姜亦依同姜小淵小聲地說著檢查出來的情況，手上的動作卻不停，付相的面上看不出來有什么，她便開始在付相的耳后甚至是脖頸上緩慢且認真地摸索著，始終未曾發現異樣。
姜亦依不說話，姜小淵也就沒法動手寫。
一開始，姜小淵的注意力還都在本子上，耳朵也豎著，生怕錯過姜亦依的一句話。
誰知許久都沒有等到姜亦依再開口，他的注意力也就開始飄忽，不知不覺間落在了姜亦依的動作上。
夙滄墨倒是能猜出幾分姜亦依的意圖，燕云卻是一頭霧水，幾次三番想要開口，卻都沒好意思說話，擔心會打斷姜亦依的思路。
將正面暴露出來的肌膚都摸了個遍，姜亦依也沒有尋到一處傷口。
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微微抬眸，眸光從燕云的身上移到了“蘇時”的身上，緩緩站起身來，“麻煩你們將尸體翻個身。”
蠱蟲不可能莫名其妙就進入這兩人的身體中。
既然付相和顧大人是在昨夜才死亡，那便意味著蠱蟲也是那個時間點才鉆進了他們的身體中，這才過去了短短的一日，再加上兩人已經沒有了生命氣息，那傷口肯定還在。
趁著翻轉尸體的空隙，燕云還是沒忍住詢問出聲：“方才你是在做什么？”
“找傷口。”這個時候，姜亦依也沒有心思和燕云談論這件事情。
正當兩人將尸體面朝下放在棺材蓋上的時候，青鋒快步走了進來，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王爺，有人來了。”
此話一出，姜亦依面色微變，“趕緊把尸體放回去，還有這棺材蓋。”
青鋒也知曉事情的嚴重性，連忙上前幫忙。
他們四個在處理尸體和棺材蓋，姜小淵也沒有歇著，動作極快地將工具都塞進包袱中。
院子外，已經換了兩個侍衛守著。
而先前把守著院子的兩個侍衛，則是結伴進入了院子中，依著大人的命令，他們需要在輪崗之前將院子里頭的所有房間都檢查一遍。
這個院子和平日里住的那種不一樣，其中分了四個小院子，由幾處小門將之聯系在一塊兒，而付相和顧大人的尸體就放在最里面的那個院子中，也是其中最大的一個院子。
“你說王爺現在在哪兒啊？”
“我又不是王爺肚子里的蛔蟲，哪里能知道王爺在哪兒。”
那人被一噎，不悅地瞪了他一眼：“王爺許久未曾來過大理寺，今日好端端地前來，甚至還是在這個時辰，我總是覺得不對勁。”
“職位不高，想的倒是挺多的，不對勁又怎么樣？你難不成還能對王爺做什么？”
“你怎么說話的？我就是擔心付相大人和顧大人的尸體會出問題。”
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壓得極低，那人還不忘左右張望一下，擔心燕云會忽然間出現，若是被王爺聽到他這話，他的腦袋怕是就在脖子上待不住了。
“你可趕緊閉嘴吧，也不怕引火上身。”同那個并肩的侍衛翻了個白眼，催促道，“別說那些廢話了，趕緊都檢查一遍，沒問題就快點走吧，這大半夜的，我還想回去好好休息。”
兩個侍衛的動作極快，很快就到了安放著兩位大人尸體的那處院子，卻并沒有看到里面有人。
將所有的院子都檢查了一番，兩人才覺得不對勁。
為什么一路上都沒有遇到燕小王爺？
兩人心中咯噔一下，對視一眼，幾乎是齊齊轉身，往放置著付相和顧大人尸體的房間跑進去。
棺材完好無損，尸體也和先前沒有什么變化，甚至連棺材蓋的位置都沒有變，所有的地方都沒有問題。
兩人頓時松了一口氣，其中一人以胳膊肘杵著另一人的胳膊，“看來還真沒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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