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燕云未免也太會挑時間了，但凡他早那么一盞茶的功夫，她都不至于將衣裳都換好了。
姜小淵的興奮勁兒瞬間散去，耷拉著腦袋，“燕云叔叔怎么這個點兒來了。”
看來今天他出去逛逛的機會又沒了。
姜小淵故作老成地嘆息一聲，整個人無精打采的。
“現在時辰還早，下午再出去。”夙滄墨倚在房門處，扯了扯唇角。
姜亦依和姜小淵這才注意到夙滄墨，兩人都不知道這人是什么時候過來的，不免詫異了一下。
就在夙滄墨剛剛坐下的時候，燕云領著青鋒進來，一眼便瞧見了穿戴整齊的姜亦依和姜小淵，“你們這是打算出去？”
“是啊。”姜小淵目光幽怨，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
“本來想著等不到你的話，就出去逛逛。”姜亦依瞥了姜小淵一眼，無奈搖頭，“不過你來的挺巧，若是再遲一步，我們就出門了。”
燕云與姜亦依三人也熟悉的多了，大剌剌的坐下，眉梢微挑：“看來我擾了你們的興致，這樣，下午帶你們去游湖，如何？”
聞言，姜小淵雙眸微亮，漸漸地支起身子，對下午的游湖開始期待。
見姜小淵的精氣神兒回來，燕云輕笑一聲，同姜亦依說起正事，“昨日本來應當上來一下，但是手下的人遞來了那些刺客的消息，忙著處理那事兒，便忘了同你知會一聲。”
“刺客？”姜亦依不免想到了昨日清晨看到的那兩道身影，“可是知曉了他們的藏身之地？”
燕云面上的神情并不是很愉悅，姜亦依便知他們并未將刺客抓住，也不在這件事上明知故問。
“那幫刺客太狡猾了，昨日的確是知曉了他們藏身的地方。”燕云話音微頓，輕嘆一口氣，“只是等我們過去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
從燕云的神情上，姜亦依便已經知曉了結果，故而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并未表現出來異樣。
“那些刺客本就擅長藏匿，若是想要抓住他們，只能偷襲，不能光明正大地帶人去抓捕。”這是姜亦依先前便已經同燕云說過的。
不過瞧燕云這幅神情，大抵是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
燕云自知理虧，輕咳一聲：“這事兒我自是知曉，只是遇到與那些刺客有關的事情，我時常會不理智。”
主要是他對那些刺客恨之入骨，故而在得知他們的消息的時候，就想著盡快將人抓住。
看來日后得收斂著些，若是再這樣下去，怕是那些刺客都逃回了北云國，他都沒有將人抓住，到時候就是真的沒有法子了。
對于此事，姜亦依不打算發表任何的言論，她也不能左右燕云的想法，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該如何做就是燕云的事了。
既然提及了刺客，姜亦依也不打算瞞著，直接道出：“昨日清晨，死者倒下的時候，我瞧見國師和一個刺客的身影消失在了那邊的巷子中。”
姜亦依站起身來，往窗子那邊走去，抬手指向昨日最后看見國師和刺客的巷子。
“什么？”燕云猛地站起身來，快步在姜亦依身邊站定，順著姜亦依手指的方向看去，眉頭緊擰，“你確定是國師？還有一個刺客？”
“我也見過國師幾次，對他的身影還算是熟悉，其中一人定然是他。”姜亦依并未因為燕云的質疑而動搖心中的想法，“至于那個刺客，也是先前近距離接觸過的，我能保證，絕對不會認錯人。”
“而且，看昨日那種情形，那刺客應當是聽命于國師的。”姜亦依偏頭看向燕云，面色嚴肅，“你先前不是一直在調查國師嗎？過去了這么久，可有查出什么消息？”
燕云緊咬后槽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面色陰沉地搖頭：“并未查出來，那人就仿佛是突然出現，一點消息都沒有。”
“國師現在深受皇帝的喜愛，想來朝堂之上也有諸多的人對他不滿，其他的官員也沒有查到任何消息？”姜亦依想到昨日吃飯時遇到的那幾人，雙眸微瞇，“比如，閣老和宋將軍那群人。”
“應當是沒查出來的。”燕云現在聽到閣老和宋將軍就覺得頭疼，“我安插在他們府中的人并未傳回來消息。”
姜亦依想問，難道皇帝就不懷疑國師的身份嗎？
轉念一想，皇帝要的只是國師的丹藥罷了，若是國師真的能夠達到皇帝的要求，自然也能以別的方式將皇帝搪塞過去。
如今能確定的一點，就是國師也是北云國的人。
姜亦依的腦海中莫名浮現靖王世子的身影。
難不成……
姜亦依其實是不愿意相信的，只是似乎種種事實都將神秘人的身份往世子的身上靠。
一時間，姜亦依腦中一片混亂，甚至都不知道現在應該想什么。
“這般說來，那個乞丐和王麻子，也都是國師動的手？”燕云深呼吸數次，才將這個消息消化，眸中卻又染上了不解與疑惑，“但是，為什么？他為什么要殺那幾個人？”
據他的調查，那幾個人之間完全沒有任何的共同點，國師是如何挑中那幾個人的？
“或許……”姜亦依面色無奈，微微聳肩，“或許他只是隨意挑的，指到誰就是誰，單單看誰倒霉。”
這未免太任性了。
“他殺的人確實不是精心挑選的。”夙滄墨靠在椅背上，淡聲開口，“除卻乞丐之外，其余的兩人皆是在鬧市中當場身亡，他要做的只是將謠言傳播下去，讓所有人都認為姜亦依就是兇手。”
這也是姜亦依的想法，她回眸看向夙滄墨，不免與他四目相對。
不得不說，這人當真和她所想的方向是一致的，這也算是一種……默契？
想到這一點，姜亦依嘴角狠狠一抽，默了默。
誰想和他有默契。
燕云的眉頭越皺越緊，接連不斷的場景在他腦海中浮現，沉默了許久，他才總算是將一切都捋通，“看來他的確是不想讓這場聯姻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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