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姜亦依將工具箱取出來，那易容藥水就放在最底下。
姜小淵摸了摸自己的臉，雙眸泛著光，“娘親，我也要重新換一張臉，您這次可得給我化的好看些。”
似是覺得不大妥當，姜小淵補充一句：“反正比現在這樣子好看些就好。”
這張臉他用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已經受夠了。
姜亦依抬眸看向姜小淵，在他臉上打量一番，淡淡點頭，“的確得換一張臉，現在這張……”
“太黑了，引人注目。”
現在的情況與他們在北云國的時候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當初是為了盡可能地避開他們原本的臉的特點，所以才將臉畫的那般黑。
現在的話，若還是頂著這黑漆漆的臉，倒是更有可能會引起注意。
畢竟……這世上的人鮮有這般黑的膚色了。
姜亦依領著姜小淵在附近洗了臉，回到馬車中，便見夙滄墨已經將先前戴過的人皮.面具取了出來。
正是作為“蘇時”的時候，用的那張人皮.面具。
“我這張人皮.面具，如今好似也不能再用了。”夙滄墨有些可惜，卻又期待姜亦依為他易容。
姜亦依自然明白這一點的，其實以夙滄墨本來的面目，出現在人前好像也沒有太大的關系。
反正這里還是東裕國，也沒有幾個人會認識他。
待進入北云國邊境之后，直接將這張人皮.面具戴上便是，還省了易容。
“不妥。”夙滄墨卻并不贊同姜亦依所說，微微搖頭，“不能心存僥幸，萬一被人認出來，豈不是平白惹了一場麻煩？”
說的倒是也有幾分道理。
姜亦依定睛看著夙滄墨的臉，暗暗點頭。
這張臉確實太容易吸引人的注意，恐怕會引起騷亂，進而招了懷疑。
左右也就是多一個人易容罷了，以她現在的熟練程度，也浪費不了太多的時間。
“那你先等等，我先給小淵畫。”姜亦依輕應一聲，在姜小淵的臉上擺弄著。
此時，夙滄墨才將視線從姜亦依的身上移到姜小淵臉上，這一瞧，不免微微怔愣。
他的長相與小識一模一樣，即使是他，也難以第一時間區分出兩人的區別。
難怪姜亦依先前要將姜小淵抹成黑煤球，若是稍稍白一些，便能教他一眼瞧出姜小淵的容貌與夙遙識是有多么的相似。
姜小淵閉上雙眼，微微仰頭，任由姜亦依在他臉上涂涂抹抹。
夙滄墨無聲嘆息，心中生出些許的悵惘，幾息之后又盡數散去。
雖然他與他們錯過了將近七年的時間，但是現在總算是可以在一起了。
左右這一生還有許多年，他日后可不會再將他們放走。
夙滄墨垂下眸子，心中默默地下了此決定。
姜亦依很快便停下手，這次畫的極其快，她并未想著將姜小淵直接換一張臉，只是將五官稍稍模糊了些，是那種若是不仔細看過去的話，幾乎沒有人會注意到的臉。
現在這個年代，通緝令上的畫像也畫的不是很準確，他們只是簡單畫一畫，一般也沒人看出來。
更何況，那些把守城門的侍衛，本就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用心，他們定然可以輕松混過去。
為姜小淵易容成功，姜亦依偏頭看向夙滄墨，眼神下移，落到那張人皮面局上，她思忖片刻，開口道：“為了保險一些，不如你繼續假扮女子，如何？”
聞言，夙滄墨的臉色頓時一沉，眸中的期待瞬間散去，儼然是一副不樂意的模樣。
他緊緊皺眉，不明白姜亦依想要干什么。
“你扮作女子，我扮作男子，嫌疑不是更小嗎？”姜亦依略一挑眉，同夙滄墨解釋。
“已經易容，還需如此？”夙滄墨心中抗拒。
先前扮作女子，是實在沒有法子的事情，當初私庫中只剩下了這么一張還不錯的人皮.面具，而且為了更方便接近姜亦依，他才硬著頭皮扮作女子。
如今只是為了躲避一個通緝令，依舊要做到如此地步？
“易容也會有被人認出來的可能性。”姜亦依似笑非笑，半開玩笑道。
夙滄墨沉默了許久，沉默到姜亦依準備開口的時候，他卻率先開口：“行。”
同意了？
姜亦依心中詫異了一下，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只能吞了回去。
她其實也只是想逗.弄夙滄墨而已，并沒有真的這般打算。
不過現在她改變主意了，既然夙滄墨都答應了，那她也就趁著應下來。
大抵過了半個時辰，馬車內的三人完全變了個樣，同先前有了很大的差別。
姜亦依與姜小淵皆是臉上帶笑，唯有夙滄墨板著臉，仿佛誰欠了他幾百萬兩一般。
“衣裳的話……”姜亦依看著夙滄墨動作熟稔地將頭發挽成習武女子時常會扎的發髻，視線落在了那一身勁服上。
夙滄墨穿的依舊是他自己在成衣鋪中買的衣裳。
察覺到姜亦依的意思，夙滄墨瞧了一眼姜亦依身上所著的裙裝，當即便接話：“我穿這個就行。”
讓他穿女子的衣裳，是絕對不可能的。
聞言，姜亦依稍顯失望，不過也不強求，若是再得寸進尺，怕是真要將這人惹惱了，到時候還得她浪費時間去哄她。
不過姜亦依卻不能穿這個，她無奈聳肩，“你是不是還有一套衣裳，先讓我換上。”
女子穿男裝倒是還行，男子穿女子的衣裳便分外的怪異，她總不能頂著男子的發髻穿一身裙子，這樣怕是更會引起懷疑。
夙滄墨深深地看了姜亦依一眼，動作利落地從包袱中取出一件外衫。
“這衣裳穿在你身上，怕是會很大。”夙滄墨不打算出去避避，眼神直白地盯著姜亦依，還不忘好心提醒一句。
姜亦依也不是那等在意小細節的人，況且只是一件外衫罷了，有人在也不會妨礙到她。
待套上之后，姜亦依才知曉這衣裳有多大，竟然都快拖到地上了。
現在的她宛如小孩兒偷穿了大人的衣裳，看上去便不倫不類，她嫌棄地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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