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均衡只好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語咽了回去。
他聽話的在奶奶的床沿邊上坐下了。
“奶奶，你要說什么？”
奶奶顫顫巍巍地伸出手來。
沈均衡看著那略顯滄桑的手，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連忙握住了奶奶的手：“奶奶。“
奶奶慈愛一笑：“均衡，奶奶也不知道究竟還能陪著你們多久……這一次我陷入昏迷，也讓我徹底意識到，命運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奶奶，我不準你說這樣的話！我說了，我會找醫生給你治病的！”沈均衡情緒有些激動的打斷了奶奶的話語。
他根本就聽不得這樣的話！
奶奶輕搖了搖頭，一副已經看開了的樣子：“均衡，不要在這上面浪費時間跟力氣了……你更應該做的，是要守好你跟阿檸的小家。”
“如果在我臨走之前，能讓我聽到個什么好消息，那就更好了……”
沈均衡當然清楚，奶奶所說的好消息指的是什么。
提及這個，他再一次想到了顧檸包中的那盒避孕藥。
他知道，自己要尊重顧檸的每一個選擇，更要理解她的一些決定。
但那種失落跟難受的情緒，卻還是像石頭一樣，將他壓得有點喘不上氣來。
沈均衡不敢在這件事上，向奶奶給出任何的允諾。
他只是目光定定的說道：“奶奶，你先不要說這些話。我等下就去聯系醫生！一定能找到可以治好你的醫生的！”
沈均衡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出醫院的。
十二月的豐城，好像格外的冷。
迎面而來的雪花，仿佛一片又一片地落在了他的心坎上。
沈均衡有些頹然的往停車場走去。
剛到停車場，腳步卻有些頓住了。
不遠處蹲在他車旁的那道身影，是顧檸吧？
她正這樣想著的時候，對方恰好看了過來。
顧檸的兩頰凍得通紅，鼻頭也是一樣。
但她可能還渾然不覺，自己此刻的模樣。
她甚至還沖他笑了笑：“沈均衡！”
沈均衡加快步伐朝她走了過去，一邊脫下身上的外套，一邊責備道：“你怎么沒打個電話給我？還有，為什么不到里面去等！這外面多冷啊！”
顧檸連忙制止了他：“你別把衣服脫給我啊，你自己不用穿啊？咱們還是趕緊去車上吧。“
沈均衡神色復雜的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說什么，而是連忙把車解了鎖，并且第一時間把車內的暖氣開到最大。
上車后，顧檸不停的搓著自己的雙手：“車上好暖和啊！”
“你怎么過來了？”沈均衡就是這樣一個心軟的人。
對方的一個舉動，就有可能讓他繳械投降了。
問及這個，顧檸搓手的動作一頓，表情也隨之變得認真起來。
“你是不是有點不高興？”顧檸一瞬不瞬的看著沈均衡。
沈均衡的手卻是不著痕跡地捏了捏手中的方向盤：“沒有。”
雖然語氣跟神情都沒什么不對，但顧檸還是看出他在撒謊。
“沈均衡，有件事你可能誤會了。”顧檸只好一臉認真的開始給出解釋。